“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女孩。”
这是他的一番论点:“正如沙漠中的
绿洲,是面对这个社会,最后的一处
避难所。也正因如此,我们才能继续
著信奉著存活,而不被整个生活所击
倒。”
“这世界上,人们为了也只是一
种依存。他们可以将生命的意义寄托
在形形色色的人群之中;不同神祇的
宗教之上;各种方向的思想论点,但
他们却是孤独的,因为没有想过,在
被剥夺得赤裸裸之后,还有什么是自
己可以去拥有的。”
“依靠自己吗?这么说确实有些
狂妄。很多时候,我们是不会去相信
自己的。我们,只会去相信那个打从
心底,所发出的声音。那个就是从内
心的女孩来。她用最是原始的直觉还
有情感,诸如那些爱恨情仇,来左右
我们。但除去了那女孩,剩下的我们
只有一具空壳,还无作用地在这个纷
扰的社会之中,行尸走肉。”
“我并没有发疯,相对地我很清
醒,或是说更精确一些:我心中的那
女孩,清晰得很。她很明白我要怎么
去过这个生命。是的我常对人玩笑话
,告诉他们连我都不了解自己了,怎
么会有人了解我?其实我只是加重那
女孩在我心中的分量。我可是无条件
地,认为那女孩才是真正了解我的唯
一一个人。是她才能真实地用我的角
度,告诉我一些我不清楚的事情。”
“不是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
山中。”女孩听了长篇大论,却只是
用十分罐头的名言佳句来开头。让他
多少有些失望:“你觉得这女孩是很
最了解你的。但是那女孩心中又怎么
不会有另一位女孩?如此无穷递回下
去,找得到最深处的那个女孩吗?”
“我刚强调了,那个女孩是最原
始的自己。所以她就是个句点,而不
是同我们一般的逗点。”
“我当然知道你接着会怎么问。
你应该是想问我怎么不直接承认自我
的存在,而非要找另一个人来代替?
这不过是我觉得舒坦罢了。我很不认
同有本我的存在,因为我一直不觉得
我过得是自己的生命。你有否过一天
呆坐在桌前,脑还中闪过千万的念头
,却从不是自我的有感而发?那种感
觉好比你立在电视机前,脑袋空白地
被灌入大量的讯息一般。”
“很多时候我有一种飘飘然的感
觉,不知道你有没有感受过?用一种
醉茫茫的姿态,摇曳著行走在这个空
无一人的街头。那个身体似乎不是你
的,你只是从一个第一人称的视野,
去观看周遭的环境。”
“你有没有真正体会到孤独?我
是指在一个日子里,从窗外看去,那
个世界如同跑马灯,没有人看到你的
存在。仿佛你自个消失了,也不会有
人注意到。那时候你真的会有一种幻
觉,觉得这整个躯体是很多余的。但
去除掉了躯体,又不知道自己剩下甚
么。自我的思想吗?问题是又是什么
是自我的思想?正在思考这个问题的
自我吗?但这又是那么难以感受,当
你不断感觉到自己所想到的,其实不
过是另一个声音传来,给你感受到这
种思想罢了。你知道这种感受吗?”
“自己就如同一个岸边,看着思
想这个流水绵绵流过自己的眼前。于
是我不怎么觉得思想是从我而来,我
不过只是纪录下流水的踪迹,却无法
一刻保留着流水。它又是从那儿来的
呢?我只能说是心中的女孩,那便是
源头了。”
“所以你说我会有自我吗?我可
是被这个问题弄得烦。我开始寄托那
个女孩,是她告诉我最原始的我,也
是她用最原始的我来左右我的行为。
你说,我是不是疯了呢?”
女孩想了想,问:“会不会你是
真正地对这个社会不信任,甚至连自
己都不信任了,所以才有这种假想呢
?会不会其实真正的自我是感受不到
的,却被你当成不存在呢?会不会有
一天,那个女孩消失了,你醒来才发
现一切都是自我而发的一种幻想呢?
我不觉得你疯了,因为我总是觉得,
那女孩是真正存在的。”
他没有一点被安慰到,也答不上
话来。也只是望着窗边。窗外刚下了
场雷雨,雾濛濛地把他裹在夏夜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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