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黑暗的子嗣 R.A.21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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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利普庭‧德‧洋克‧莫西斯,朵洛斯利的现存领导者,用人类的语言来说就是长老、领
袖之类的吧。其他族人并不会直接称呼他的名字,与朱利普庭相较之下,他们所经过的一
切不值一提,因此在他高贵的躯体昂首跨步经过他们时,精灵们会低垂下头,抱持着最高
的敬意,轻声地喊他“阿伊卡”,意味着“坚石”。
然而他不是一直都作为阿伊卡领导著大家。
三千多年以前,当陀因罗开始屠杀他的族人时,洋克的朱利普庭正在进行他的成年礼。那
时人类还与精灵和平共处,至少精灵们是这么认为的,他们与人类分享树荫、阳光、一望
无际的草原、圣河、他们的城市,那以夕阳余晖与晨起时海面上浮起的泡沫搭建的辉煌之
城。
跨越阿布宏思谷地,顺着隆达利尔河逆流而上,经过穆修尼沼地,进入现在被称为无尽海
的魔卡哈大草原,猎杀一只逃过天使追捕的邪恶生物。成年礼的时间与任务皆不同,奇拉
奈娃会召来被荣光女神挑选上的孩子,以晨风吹拂过草原般低沉的吟唱来告知他们。拾起
远方海岸的一枚贝壳,以之雕刻成白曦之星的模样;深入群山中寻找古老精灵部落遗留下
的古物;渡海至金色平原去寻找一种叫做奇姆根的珍贵香料;前往莱布尼兹部族的所在地
领取带有魔法的金属饰品….成年礼的任务大部分都抽象而令人费解,像朱利普庭这样明
确的血腥目标是很少见的。光荣女神不赞同毫无意义的杀戮,即便是必要之恶,能够避免
生命的消逝才是最好的解答。
朱利普庭欣喜地接下来自奇拉奈娃的指令时,卡安瑟人仍躲在他们铁皮做成的桶屋内,互
相交换狡诈的眼神与充满欺瞒的语言,而精灵高贵的公主仙娜还坐在拉榭华的桦木顶端,
唱着献给诸神的乐曲。朱利普庭带着他刚削好的长木弓与一把女祭司赠与他的狩猎弯刀,
晃着白色的马尾,独自一人踏上成年之旅。
朱利普庭的幼年时期大多在刺栗丘的育成所度过。在他刚出生的时候,人类与精灵和有翼
族的战争已经大致上结束,陀因罗们宣称他们脱下动力能源护甲,放下电磁脉冲枪与热源
刀,希望朵洛斯利能将人类纳入精灵的部族里。尽管在五族会议上有许多人反对让这些乘
著钢铁巨鸟或金属飞盘的异类踏上女神赐与的土地,但战争已经持续太久了,英雄们抛头
颅洒热血,不是为了让战事更加的延长啊。
朱利普庭对于生命短暂的人类没有太大的兴趣。精灵的孩子们被保护在育成所内,以免人
类影响了他们纯真的心智,扰乱他们对荣光之径的思考,因此年幼的精灵们没有太多的机
会可以遇见人类。刺栗丘是一个赤褐色的低矮山丘,位置约在现今杨雅瓦多境内的诗城与
拂晓者圣堂之间,育成所就立在山丘的腹面,以石头、木材堆建而成。他往南方走向一条
碎石子铺成的小路,那是人类的发明,在小径上铺满河岸捡来的鹅卵石或碎砂石以标示道
路的方向。朱利普庭对碎石路啧啧称奇,人类原来其实很聪明吗?育成所的莫妲先知总是
教他们不要相信人类,因为他们是不懂的敬爱荣光女神的异类,陀因罗在精灵语原本的意
思就是指乌鸦之子,背弃与挑拨是他们的本性。
踏着碎石子路,很快地朱利普庭就来到了阿布宏斯谷地。他受到谷地居民的热烈欢迎,毕
竟人类很少有机会看见绑着马尾的男性精灵,当然也不知道只有已经成年的朵洛斯利可以
将及肩的长发放下。许多少女频频抛媚眼或丢雏菊向他示爱。他惊讶的看着陀因罗的建筑
:以大块钢板堆叠而成的房子,杂乱无章的倚著山壁,好似长山生了一大堆的虫脚一样。
门上与墙上的金属光泽早已被污泥遮蔽,看不出原来曾经闪耀怎么样的光芒。商人在草地
上铺了一种非常坚韧的布袋,即使在上面放再多的货物也不会下沉。人类小孩身上的衣服
闪著不同颜色的图案
,牵着毛茸茸的四脚怪兽在泥巴的上又叫又跳。更多立在草地上的金属组合屋,某些被擦
干净的亮面折射的日光正好闪进朱利普庭的眼哩,照得他眼睛热痛一阵。
整座谷地里唯一干净的建筑似乎只有立在谷地中心的一座白色圣堂。圆形的白色阶台上,
17块倾斜的白石阶以螺旋样由外往内延伸,最终在中心缠绕起一根高耸的尖柱,尖柱的顶
端则是两个底部相连,倾斜的十字。任意两块白石阶中都跪着一位身穿白袍的人,他们是
白教的信徒或者是牧师,不分日夜的赞扬着白神的伟大统治。
离开谷地之后,他沿着隆达利尔河往上游走,沐浴在天赐的圣水之中,一路上遇见了许多
同胞,甚至拉朵洛斯,混有人类污血的半精灵。然而当同胞们问到他上哪儿去时,他只能
选择缄默不语,这时其他人就会知道他在经历成年礼,为他露出会心的一笑。
穆修尼沼地,也就是现在被称为桐水沼泽的地方,是他目前碰到的唯一难关。穆修尼,喔
,穆修尼,即使经过了三千多年,他仍难忘那个地方有多么恶臭、蚊虫乱舞,交缠的藤蔓
与吸血的水蛭不时袭向他的双腿。当然还有那名身材娇小,将自己的翠绿碧眸藏在土褐色
乱发下的女精灵….
他突然从神游之中回复过来,大家聚精会神地看着他,等著听接下来的故事。这已经是仪
式结束后的第四天了,每一天的夜里,他们六人都会围在火堆前面,看着劈啪烧的兴旺的
木材,轮流说故事。到了仪式结束第二天的晚上,连雷朋斯族的代表高斯兰与炎翼都加入
了他们的行列。众人迫不及待的想要听朱利普庭的故事,他是现存的精灵中少数逃过大屠
杀而留下来的人,也是在场所有种族中年纪最长的,也因此他有最多的故事可以讲,不过
自然,那些都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前一天,他说了有关碎花之女与海怪的故事,那是朵洛斯利族流传已久的故事之一,海怪
对于每天都在海边歌唱的碎花之女有了感情,希望她可以嫁给他,碎花之女的条件是只要
海怪能够在陆地上陪她一年,都不进入水里,她就愿意。海怪欣然的接受,但是海怪毕竟
是在大海里悠游的生物,怎么能在陆地上呢?但是海怪深怕碎花之女会离开他,因此强忍
著干痛与龟裂,总是守护在碎花之女身边,最后在冬夜里身亡。这时碎花之女才发现自己
犯下了什么样的错误,她怎么能要求海怪去做违背自己天性的事?于是她将自己放逐到迷
影幽域之外,并下令精灵一族永远不得伤害海怪与牠的族类。
今日有关他的过去只说到了一半,他决定明天再讲完后面的故事。穆修尼沼地是故事的转
折点,一向都是….朱利普庭示意大家今日到此,众人向他致意之后,纷纷起身入寝。有
翼族心满意足地发出了啁啾声,钻进他们搭的牛皮帐篷里。他坐在原位注视了火光一会儿
,想起他刚刚刻意回避或淡化的那些部分,不禁摇了摇头。不论美丽或哀愁的故事,他总
是要留一份给自己,留一份给那梦中不断呼唤他名字的人….要起身时,才发现拉薇娜娜
仍坐在营火旁,双手环绕着膝盖,火光映照在她眼眸上,有如橘红跳动的炫影。
朱利普庭的心揪了一下。他知道他给了拉薇娜娜很大的压力,但那是必须的,那是她的使
命。他温柔的唤著精灵少女的夜名,要她去休息。年轻的精灵抬起头,惶恐与害怕全写在
脸上,她鼓起勇气,询问有关她的命运之决定。
“阿伊卡,为什么是我?这份荣光应该要交给布鲁利亚,或艾瑟琳,他们才有这个资格,
我很害怕我不能完成!我从来没有去过外面….”
“朵,这是妳的成年礼,只属于妳一个人的。我们不能干涉。我很抱歉不能让你们在育成
所中,听奇拉奈讲故事给你们,哄你们睡觉。奇拉奈娃们都不在了,没有人能给你们晨风
的洗礼,没有人能为你们解下长辫子上的发圈!朵洛斯利难道注定要灭亡吗?年轻的精灵啊
,我很遗憾,不能让你们在隆达利尔河畔玩耍、成长,让你们沐浴在母神的赠予里,以她
的慈爱与荣光洁净你们的灵魂,但是我至少可以,给妳一次机会,给我们一次机会。已经
有好几百年没有精灵能够离开辛‧比扬去探索自己的命运,去寻找维拉薇蒂昂的恩惠。朵
,妳能够了解吗?这对我们来说很重要,不只是对于陀因罗的复仇,不只是因为妳流着始
源之血。朵洛斯利必将再起,而这次我们将以人类的哀歌作为献礼,将他们的鲜血涂在祖
先死去的土地上!精灵不该躲在寒冷的山里,就著小树枝堆成的营火取暖。梅勒布是我们
的,我们会再一次徜徉在荣光女神的喜悦当中!妳能了解吗?”
“但是….阿伊卡,我好害怕。”拉薇娜娜低着头,眼眶湿润。在众多的孩子之中,她一
直都是那个比较胆小的,尽管她是王族之女,众人也只是就着她的身分而尊敬她,而非出
于她身上自然流露出来、尊贵的气质。她那如初生小鹿颤抖般的个性正是朱利普庭担心的
原因,也成为她被派去传递谬斯之石的理由。始源之血应当要桀傲不逊,她将经过可怕的
历练,最后成为一名苏琼回来。
“我从来就没有见过真的陀因罗,我只在小径上对那些误闯圣地的人们射箭,远远的,他
们就像杏花的种子一般。我要怎么找到这个带有谬斯之石的人?我又要怎么说服他,当他
知道艮古者给予的碎片将会摧毁他的同胞?我们甚至不知道当归还谬斯之石时会发生什么
事!我很害怕呀阿伊卡,如果…如果我的作为摧毁了我们怎么办?”拉薇娜娜紧张的握著拳
头。大天使什么都没有说,一切都是来自朱利普庭的猜测,而他绝对不会承认这一点。
精灵的长老沉默了一会儿。
“帕林安昂的朵啊,我与妳一样害怕,一样畏惧。陀因罗们非常阴险狡诈,他们会以各种
方式欺瞒妳,就先欺骗我们的先祖一样。这就是为什么你必须要在夜里行动,走人类不曾
使用过的兽径,避开那恶心的族类,隐藏在石缝与山洞之间,以绿叶与枝干掩蔽自己。艮
古者的碎片会引导妳找到谬斯之石,妳将碎片还给谬斯之石的拥有者之后,成年礼就算结
束了。完成任务后妳必须赶快回来,我会为妳解开辫子上的束缚,让妳成为部族真正的一
份子。”
“阿伊卡….”精灵少女低声唤著长者的名号。他作为坚石,必须有着相对的表现。朱利
普庭向前亲暱的拍了拍拉薇娜娜的头,年轻的精灵仍低着头,无法释怀。
“不要太担心了,朵。”朱利普庭向她保证。“担心与害怕无济于事。我再为妳说一个故
事好吗?但是妳不能告诉其他人,这是我们之间的祕密。”
拉薇娜娜‧朵‧帕林安昂‧柯席斯点头如捣蒜。听到长老特别为她再说一个故事,眼神一
扫之前的阴霾,如绿宝石般亮了起来。所有的精灵,不论成年未成年,都热爱故事,尤其
是孩子们。他们能一整天坐在树荫下,只为了唱完一首“风的冒险曲”,或者轮流说著那
些鲜为人知、珍藏已久的故事。拉薇娜娜虽然已经500多岁了,但在其他精灵的眼中,她
仍只是个孩子。
“妳要答应我,听完就去休息,好吗?很好。妳还记得,青石之子行走在大陆上,找寻贝
壳花的故事吗?他在莫亚加的沙地上找到了一个洞穴,但是里面什么都没有?当然,实际上
故事并不是这样子的…..”
长久以来,拉薇娜娜都一直认为,这个故事是一族之长阿伊卡为了逗她开心而编出来的,
直到有一天,她真的遇见了莱布尼兹族….
第五天的夜里,众人各自找了喜欢的位置,舒服地围着营火坐着。他们轻声交谈,不时地
看向朱利普庭,等他开口。雷朋斯族的炎翼首领在等待的同时,以他鸟爪般的手梳理头上
的羽冠。在白日的阳光照射下,他的羽冠是艳丽的鲜红与翠绿色,比较长的一撮红羽高高
竖在脑后,显示他是部落之长。朱利普庭环视坐在营火堆边的脸庞,开始他昨天未完成的
旅途,然后小心翼翼的避开女精灵那一段。
穆修尼沼地,在人类的语言里称之为桐水沼泽,对精灵来说也是一个难以忍受的地方。沼
泽占地非常广阔,生态丰富,爬满地的鬼茎藤蔓,不时会缠住过客的脚踝;在枝叶交缠、
连绵一片的树海里,阿里巨棘木会垂下有毒的气根,如果接触到皮肤,全身会长满红色的
大水泡,并流出绿色的脓汁;凶猛的亮翅马蜂会以腹部的双毒针攻击所有比牠大的生物;
有着巨型口器的蚁颚飞蚊会以大颚咬开受害者的皮肤,再刺入口器吸血;没兰亮紫色的假
花会散发令人麻痺的毒孢子。但是沼泽里最令人丧胆的都不是这些,而是看似停止不动的
死水。黑褐色的水里不只有及膝的烂泥,更游著长有利齿的鱼与蛇鳗,所有掉入水里的生
物都会马上被撕成碎片。朱利普庭小心翼翼的压低身子,脚只踩在藤蔓间的缝隙中前进,
避免被棘木有毒的气根扎到。他快速的带过他因为吸入毒孢子而被沼地女精灵救起来的那
段,最后他终于通过沼地,身上留下许多伤疤。他但愿永远都不要再进入那个恐怖,遭受
天谴的地方。
跨越湿原道摩卡哈大草原的旅途就相对的愉快许多。湿原上有一种长了巨角的麋鹿,会在
白天的时候出来晒太阳吃草,完全不理会从牠身旁经过的年轻精灵,毕竟牠比马还要高,
对牠来说精灵根本不足为惧。人类在桐水沼泽以东就很少见到了,他们无法适应也不喜欢
湿原的气候,朱利普庭只向偶尔经过的猎人打招呼,而听到他的目的是大草原时皆露出了
疑惑的表情。他们表示那绿色的海洋里只有一种黄绿色的长耳兔,如果是要打猎的话就别
去了吧。恶魔?完全没有听过啊。
如同猎人所说的,魔卡哈大草原是一片一望无际的绿色海洋,没有什么值得猎捕的动物。
短毛的长耳兔在与人齐高的草丛间蹦来蹦去,牠们奔跑的极快,又没有什么肉,如果不是
因为非常饥饿,朱利普庭也不会去抓这种可怜的生物。他花了三年的时间来回搜索仿佛无
穷无尽的大草原,跨越的领土恐怕已经超过现今的极东区域,而当年的大草原如今也变成
了黄澄澄的沙漠无尽海。没有人类或精灵曾经到过这么远的地方,但是他并没有看见留着
唾液,露出尖锐犬齿的恶魔,也不曾见到牠们肆虐过的痕迹。他逐渐地陷入了绝望。并非
所有人都能通过成年礼的试炼,朱利普庭知道,有些人会死在路途上,甚至在达成任务之
后,在回途中丧命。那些不能完成任务而回去的精灵会被视为是不祥之兆,他们会逐渐远
离部族,独自一人生活在偏远的村落,而非纳为部族的一份子。这对精灵来说是比死亡还
要恐怖的惩罚,而朱利普庭正深深的体会到这点。难道他要放弃他的使命吗?恶魔很可能
早就不在此处了,但是奇拉奈娃的命令是绝对的,至高女祭司虽然和蔼,她的话语却有如
荣光女神一样崇高不可侵犯。在找到那邪恶的生物之前他是不可能回去的。正当他打算往
更深的地方走去时…..
“大地开始剧烈的摇晃起来,我无法站稳而跌坐在地。地灵的愤怒持续了好一阵子才平息
,我担心部族的安危,往回一看,却只能目瞪口呆的望着天空。远方一阵炫光将蓝天染成
夕阳红,令人心惊胆颤的不祥之色。紧接着一片紫光从远方传了过来,伴随着一股巨大的
能量波,这次我确实的被能量波痛击而躺到了地上,并且晕了过去。”
朱利普庭开始狂奔。朝向故乡的方向,他疯狂地奔驰著,到处都是烟,灰色的不祥气体盘
踞在天空,挥之不去。但当他绕过沼泽,踏上隆达利尔河畔之时,他看见了一辈子都无法
忘怀的景象….
“我吓坏了。到处都是浓烟与火焰,尖叫声从四面八方涌来,金属敲击与魔法呼啸而过的
声音震耳欲聋,火舌不断舔舐河畔的大理石建筑物,人类的钢板屋更因为高温而融成一堆
金属泥与废铁。人类的士兵穿着厚重的金属铠甲,一个小队一个小队的集结,手里的能量
枪不断地发射。”
他看着一名全身包裹着细鳞甲,全罩式头盔上只透出一条细缝的士兵,徒手抓起一名精灵
的孩子,把他的脖子喀嚓一声扭断,然后像垃圾一般丢弃。能量枪蓝色与绿色的光束像雨
一般不分敌我地落在身上,满地都是尸体,烧焦的尸体,人类的,精灵的,喷散的四肢,
因为火炎而焦脆烫伤的皮肤,大把的肠子像发亮的小黑蛇般滑出死者的尸体。但大部分都
是精灵的遗骸。
朱利普庭发狂似的向陀因罗发射箭矢,但是他的木制箭杆穿不透人类的合金细鳞甲,因此
他改以魔法攻击。所有他学过的魔法,如溃堤般涌向所有靠近他的金属身影。一波波的能
量打向人类的士兵,将他们炸了开来,但是刚才接近他的士兵已经砍断了他的木弓,而猎
刀早在奔跑时不知掉到哪去了。年轻的精灵弯腰捡起士兵掉下的热源刃,奔向穿着细鳞甲
的卡安瑟士兵。
卡安瑟人蓄势待发,他盯向直冲他而来的年轻精灵,手中并未握有任何的武器。他是5个
小队的指挥队长,因此配有动力盔甲,但他舍弃了繁重的外盔甲,只留下内衬的细鳞甲,
微细电芯片能够增加他的力道与速度至平常的五倍以上,因此他不用武器也能轻松的杀人
。两人缓缓地靠近,直到距离约三步时,卡安瑟人才冷不防的一个箭步冲出,右拳挥向朱
利普庭的脸。
指挥队长不知道的是,朱利普庭在近身格斗上的造诣不是人类可以理解的。
精灵等待飞向左颊的拳头靠近,他在感受到拳风的那一刹那向左滑了一步,侧身闪过,回
旋后左手抓住士兵的右上臂,将他顺势推倒。朱利普庭如风般的一个回身,热源刃向下一
插,烧穿了卡安瑟人的细鳞甲,燃烧成橘红色的灼亮金属甚是好看。指挥队长甚至来不及
哀号就已经断气。精灵发出了尖锐的战嚎,愤怒蒙蔽他的心智,却也开启了他嗜血的一面
。
当再度回过神时,他的身边已经堆满了无数的人类尸体。干涸的血渍沾满了全身,血块黏
住头发,挡住了眼前的视线。他任由已经损坏的热源刀掉落在地,开始捶地哭嚎。到那一
刻,他才知道真相…
“奇拉奈娃没有接受到什么神谕,魔卡哈里根本就没有恶魔。她只是要我逃离自己的命运
而已。被屠杀的命运。如果我还在育成所内,那么我就会跟随我的朋友一般,化为尘土。
我加入了一小团要前往银袖湖避难的精灵,在途中逐渐成为了他们的领袖。”故事在这里
愕然停止。众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因为他们很熟悉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我的故事就在此告一段落吧。明天请炎翼首领与我们分享他们部族的故事。”有翼族的
族长若有所思地盯着朱利普庭一会儿,点点头表示允诺。
当众人离开之后,精灵长老确定了拉薇娜娜没有在他附近逗留,于是将身子靠向了营火,
开始烤手。右手上的疤痕来自于当年的战斗,每到温度突然降低时就会酸痛,甚至表皮裂
开。那一天,充满杀残,血腥,暴力的那一天,他其实都不太记得了,他只是把别人告诉
他的情况说出来而已。他只记得熊熊大火烧毁了这片曾经美丽的土地。朵洛斯利族被无情
的残杀,英勇奋战的士兵们曝尸荒野,女精灵及小孩在泄欲完之后也被割开喉咙,因为人
类并不是要征服精灵。他们要消灭精灵,让精灵从历史上消失。
魔卡哈草原里面的确没有恶魔,他想着,但是外面有。人类就是无情的恶魔。以荣光女神
之名起誓,我要把人类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