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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获2023年安锡动画影展水晶奖的《琳达想吃鸡!》,在10月举办的台中动画影展以双开
幕片之姿在台湾首映。这部节奏明快又色彩鲜艳的动画,从小孩的视角看待生命中的沉重
议题,是一部适合大小朋友阖家观赏的电影。
妈妈竭尽所能想弥补琳达,即便不擅长烧菜的她仍想将彼此共同的思念端上桌──这是一
道充满父亲味道的佳肴“彩椒鸡”。
制作团队在受访时表示,《琳达想吃鸡!》是一部“不断移动”的电影,他们在创作过程
里不停思考如何让画面随时都在动,所以片中所有“动态”的画面都非常生动。其中,妈
妈发现自己误会琳达之后,到姐姐家去把受罚中的琳达接回家的路程上,镜头对准车内的
琳达,夜晚路灯与月光透过车窗映照进来的光线,随着车子行进而一直改变的光影就是全
片极为吸引人的一幕。
整部动画以简单的线条搭配五颜六色的色块组成,不论是地貌、建筑还是人物都是。人物
的描绘也相当特别,虽说只以简单的线条勾勒出轮廓,但每当镜头特写角色,不管是表情
还是肢体动作的细节都有呈现出来,而当镜头拉远,动画师们则以色彩原点代表这些人物
,十分可爱。媒材上保留手绘的质地,不知道是墨水还是水彩的感觉,也赋予画面动态的
感觉。虽然《琳达想吃鸡!》里的角色都没有完整的形体,但观影结束后,各个角色的记
忆点都非常强烈。
《琳达想吃鸡!》是一部“灾难”电影,由于琳达想吃鸡,导致全家、整个社区,甚至连
警察都一起加入这场“鸡飞狗跳”的冒险。就像人生,在追寻某一个目标的过程中,可能
会遭遇困难,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或许这会是另一件好事的开端。因为罢工,妈
妈与琳达遍寻不著鸡肉,但妈妈又不想让琳达失望,居然因此偷鸡;担任瑜珈老师的姊姊
也为此在课堂上手机狂响,还缺席整堂课,事后只好向学员赔罪;好心帮忙的西瓜商把自
己妈妈家弄得天翻地覆;明明是要缉捕犯人的警察居然爬上树帮孩子捡拾丢上去的衣物,
还搞得自己衣不蔽体。
这一切看起来是如此不可思议,但其实认真想一想,人生中不也是荒谬是一箩筐吗?虽说
妈妈为了琳达在罢工日当天稍嫌不讲理的要求变成“偷鸡贼”,但也意外获得一段可能的
因缘;姊姊也在帮助警察解决案件的过程中,交到一位好朋友,或许未来也会谱成佳话也
说不定。虽然《琳达想吃鸡!》里衰事不断,但观众在观影期间却是欢笑不间断,最后全
社区一起分食由一只鸡煮成的“彩椒鸡”,仿佛耶稣“五饼二鱼”的场景,也是极为暖心
的美好结局。
“我记不得爸爸了,但是我永远不会忘记你。”
电影一开始有一串关于记忆、关于宇宙的哲学论述,琳达也曾问妈妈“人死后,是否会待
在黑暗之中”,这些哲学叩问都连结到琳达未说出口的恐惧。忘记的事情是不是就不存在
了呢?琳达的爸爸在她的襁褓时期就过世了,即使琳达仍旧记得“彩椒鸡”这道菜肴,说
她对爸爸还有记忆根本是不可能的。但是如果大声地说出自己忘记爸爸,是不是爸爸就会
永远消失,又或者这是相当不敬的一件事呢?为了重现爸爸的拿手菜而发生的一连串冒险
,最后都是为了吃掉那只鸡,这当然也代表必须让那只鸡面临死亡。但在杀鸡之前,琳达
煞有其事仪式性地在鸡的耳边轻声说出这句话:“我记不得爸爸了,但是我永远不会忘记
你。”这是她纪念爸爸、想念爸爸的方式,琳达永远会记得这只让她重温团圆感的鸡。
虽说没有特别强调,但《琳达想吃鸡!》也包含一些法国人的亲子心法。体罚在欧洲肯定
是不被认同的,更何况是赏耳光,所以琳达在社区中央被打引起大家的议论。做错事该罚
,同样地,当妈妈发现自己误会孩子,不但马上道歉,甚至表示自己愿意弥补,遇上罢工
买不到鸡肉当然也是没办法,但虽然嘴上否认,可妈妈的确“以死起誓”,说什么都要完
成女儿的愿望,就算看着食谱妈妈就触景伤情,隔天早上还是打起精神准备食材。
片中也提到小孩照顾小小孩的情景,还有进超市购物把小孩与婴儿车留在外头的状况。虽
说今年法国出生率也创下历史新低,但还是傲视全欧,虽然有托育与工作保障,但遇上罢
工,电影里出现的小孩照顾小小孩也在所难免。大人在室内购物、吃饭,把婴儿车放在户
外是北欧人神奇的冰天雪地育儿法,除了对治安要有一定的信心之外,他们也认为让孩子
在户外呼吸新鲜空气、吹吹风身体会更健康。看在呵护备至的亚洲与危险的美国眼里,应
该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全片有三首演唱歌曲,也讲出与琳达最亲近的三位长辈的育儿心声。阿姨唱出父母经常为
了孩子,不少该开口拒绝的时候都硬著头皮答应,最后为自己制造很多麻烦;最后一首爸
爸的歌以法式幽默唱出爸爸的死,感叹自己无法看着琳达长大,也嘲讽吃晚餐时猝死很可
笑;最一开始妈妈在深夜唱出的歌,应该是许多父母的心声,孩子还小的时候爸妈恨不得
能睡过夜,等到孩子长大,要烦心的事情太多,父母却再也睡不着了。
《琳达想吃鸡!》明明在说一件很悲伤的事情,父亲早逝的琳达快要失去对爸爸的记忆,
为了重温彩椒鸡的回忆,闹得全城鸡飞狗跳,但最后不仅是美好的结局,也让观众在欢笑
声中体会她的心情。也希望琳达与朋友折鸡翅时许下与西瓜有关的愿望,最后能够顺利实
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