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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告片: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Fj1CAPlXu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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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善男”,故为:《恶女》
在父权未卸、且时有男性试图巩固的社会,仍旧不时对女性进行束缚与
双重标准,对符合标准与规范的予以肯定与奖励,不符合规范的即遭贬抑、
恶意批评与排除,并借由男性自身的欲望,将女性分而治之:为繁殖服务的
“圣女”(贤妻良母),为性欲服务的“荡妇”(情妇或性交易的对象),
以及工作场合的“同事”(上司或下属)。三者之间并无绝对的分界,完全
由男性依需求而改变标准:家里的贤妻,可能是别人床上的荡妇;或者只要
破坏职场的界线,就能擅自对“同事”性骚扰。女性在被分类的同时,亦会
彼此分化、互相贬抑与对抗。在台湾电影《恶女》里的两位女性:何秀兰
(林美秀饰)与黄立美(邵雨薇饰),正证明了这一点。
婚姻是等价交易
何秀兰擅长按摩、烹饪、照护与性,个性温柔体贴,说话轻声细语,甚
至能得到男友母亲的认同,除了外表较不符合父权那套苛刻的审美外,堪称
是“贤妻”──不同的是她并不把“牺牲奉献、不求回报”当作美德,而是
敢于提出金钱的需求以满足物欲的利己主义者,察觉对方不适合、找到更合
适的对象或无法继续下去时便会果断分手。如果直视婚姻与伴侣关系里不乏
交易与计算的事实,可知她熟谙且精算这种交易的条件考量,而且在遵守契
约的当下,几乎完美履行“贤妻”的任务──黄志德(李天柱饰)择其为妻,
除了这些优点,更包括她愿意分担照顾久病卧床的母亲,这对上了年纪、家
中有照顾需求的人来说,是最理想、最有价值的结婚对象。
黄立美则是事业表现优秀,外表身材完美,堪称“上得了厅堂”的菁英
女性,携伴应酬能为男性增光,新闻主播的职位更是各种事业的推手。她不
擅厨艺,对性爱也不感兴趣,还刻意穿最普通的内衣来阻挡未婚夫林大为
(曾少宗饰)的求欢,后者更以此为由另谋发展──但林大为心知外遇的对
象只是满足性欲的“荡妇”,不可能得到父母的认同,尽管立美“独立”还
有点专断,却是“最体面、条件最好”的妻子。开头拍婚纱要父亲黄志德来
合照的片段,可以看到立美喜欢将一切掌握在手里,而且什么都要,一如她
曾自言“我最喜欢出人头地”。
自我认同与生存策略
婚姻双方都均有利益考量,而两位女性各有擅场。直至何秀兰成为父亲
的再婚对象,黄立美的不认同亦来自于父权的双重标准,认为她欲求钱财不
道德,却不肯承认要未婚夫家付房子头期款是同等的事;她反感何秀兰用性
吸引男性,亦是认同父权教育女性“无知=纯洁→保守”的束缚,并以此作
为标准,甚至可能觉得性是一种自我牺牲,同时也是“被动”的“屈于人下”
(林大为的求欢有“一振雄风”的目的),亦可推测过去的性都是男性单方
面满足,才会消极面对。她不仅对自身社会地位和能力自豪,更重视健身与
美貌,吸引男性在其次,主要是她惯于用“完美”在职场展现优越感,以维
持自我认同──这是聪慧的菁英女性常会采取的生存姿态,即“我跟她们不
一样”。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跟他睡,之后他就离不开你。”
何秀兰的反击亦是为了巩固自我认同。这个角色灵感来自于日本“首都
圈连续不审死案件(结婚活动杀人事件)”的木嶋佳苗,出身农户、独自来
台北谋生的何秀兰虽然与出身地方传统士绅的木嶋佳苗不同,但在性别不对
称的环境里,她们都选择将“性”作为一种“经济行为”,换取接近男性的
机会,再借此获取提升阶级的资源,只要足够了解男性的需求、自私与软弱,
就可以配合男性心中的剧本营造恋爱氛围,进而操纵──或是动摇、背叛他
们。不同于黄立美的得天独厚,何秀兰身处“只能透过男人追求自身利益”
的生存策略不仅是勾引男人,更是利用男人,“第一次见面就跟他睡”的宣
言代表了“性”是由她主动,她的温柔绝非、也不能采取卑屈姿态——唯有
相信并建构自己的价值,才能平起平坐,进而提升地位。同样的,当何秀兰
察觉对黄立美友善无用后,立即转守为攻,赠送内衣直指黄立美不够“性
感”,教授她性爱是绑住男人心的手段,“我抓得住我的男人,让他买婚戒
和寿险(而你不能)”的自信,正中当时正因林大为外遇暂止婚约的黄立美
要害,故而黄立美后来种种夺回父亲、吸引李国伦检察官(凤小岳饰)的行
动,都有向何秀兰报复争胜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