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节倒数两天，继续来看爱情片，从阿姨带回的 DVD中找到封面就很缠绵悱恻的 2021 战火爱情片 Love Gets A Room 直译“爱开个房间”，在战争背景下的故事怎么会取这种片名呢？原来亦有其典故：二次大战期间德国占领的波兰华沙，犹太人自 1940 十月起就被迫迁住进生活状况凄惨的犹太区，这里生活绝望但人们仍努力生活怀抱希望，甚至仍有犹太剧场继续编写排练新剧目夜夜宵禁前上演！本片的戏中戏就是 1942 年一月于 Femina 剧院开演的同名剧作《爱找个公寓》，本片 103分钟的剧情则让片中的演员主角们游走前台后台之间、想想要怎么“为爱找到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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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片首先这“戏中戏”就是栩栩如生充满风情的犹太音乐剧场，我们对犹太歌谣与小乐队的粗略印象都可在这边重现，在物资有限捉襟见肘下展现各种素朴的剧场工法！而 103分钟的片长几乎就与片内这 93 分钟的戏中戏 real-time同步进行，除了片头一个 10 分钟长镜头由女主角带领观众看犹太区众生百态之外其余就是 93 分钟的舞台剧演出！话说史实此时领导剧场的剧作家名叫 Jerzy Jurandot ，他虽专长社会剧与讽刺剧但当然不能捋德军虎须，但仍会试着在夹缝中开点禁忌玩笑逗弄犹太观众取乐！毕竟戏剧要呈现生活、要再现当下，而当下的犹太区人民就这么绝望。
虽然犹太区人民当下就已很绝望，我们后世的事后诸葛也知纳粹德国将对他们祭出“最终解决方案”，但仍也有些人隐忍沈潜偷渡躲藏逃过了一劫，这位史实剧作家 Jerzy Jurandot 和他的演员妻子 Stefania Grodzieka 也在德军清剿之前逃了出去活到了战后！本片虽没指名道姓谈他们两人的史实故事，但虚构的女主角名叫 Stefcia暱称 Stefie 应该多少有影射他们的逃亡故事。本片故事开始：女主角 Stefcia除了平日在犹太区柴米油盐求存外，也是 Femina 剧院当红的年轻演员担纲女主角，圈子很小同一剧团有旧男友 Patryk 还有新男友 Edmund 与其年幼妹妹 Sara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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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天在登台前突有重大消息令 Stefcia心慌意乱：旧男友 Patryk 不知从哪弄到了一笔钱可买两张偷渡票，除了他自己可用之外还有一张可以给 Stefcia一起去，她本来一阵错愕“你已不是我男友了”我当然跟新男友一起，但 Patryk 非常现实：留下来你们两个也只是一起死、如能活下一个另一个也会成全的、“如果他真爱妳”就会乐见妳离开这里继续活下去！诶诶，爱的逻辑真的可以这么推论吗？爱情真的是这样运作的吗？只是 Stefcia也无暇多想只好马上上台，只能趁后台换场把握短暂时间仓促讨论，焦虑争执后回到台上对戏每句戏言每个眼神却都有了不同想像。
于是本片核心魅力就在这“后台仓促”与“前台想像”之间，尤其他们演的戏中戏《爱找个公寓》也在谈这二战占领时代犹太人们被迫挤在一起的无奈与辛酸：这剧中剧是有三对不同的犹太小情侣被迫来租同一间公寓、抠门的舍监与叠床架屋的社区委员会一直来找麻烦想揩他们油、总把三对情侣挑拨得互看不顺彼此排挤、甚至其中两对情侣旧爱新欢的四角关系也纸包不住火... 于是在台上的 Stefcia与旧爱 Patryk 新欢 Edmund 简直把后台三角恋情端到前台演给大家看真心烦意乱！甚至后台来不及说完的猜心纠结与谈判放话、都搬到台面上化作台词眼神针锋相对考验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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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台后台几次切换间，Stefcia 也与新欢旧爱乃至每个剧团同侪各自闲聊对话展开爱情辩论。爱是什么呢？(1) 对演房东的老女演员来说“女人被爱比爱更重要”，因为炎凉社会女人都要倚靠男人、而掌握饭票的男人总是靠不住；(2) 对演社区委员会主委的老男演员来说“妳还年轻又青春可人”不怕没人爱、“只要能活下来”新的爱情总会源源不绝进入妳人生；(3) 对旧男友 Patryk 来说“爱就是成全对方”、尤其身为男人就算送了命“也会成全他爱的女人”；(4) 对新男友 Edmund 来说则是“相爱的人要在一起”要走一起走，只是就算能跟情人走又怎能留下年幼妹妹？
爱情之外，当晚小剧院里台上台下人人都还有正事：(5) 剧团学姐 Ada忙东忙西没空想小情小爱，只想着如何推陈出新精彩演出博观众掌声，因为戏剧是犹太社区精神食粮提振好多人求生意志！(6) 男配女配 Jozek & Niusia 虽照稿演出其实心不在剧团，反而只是以剧团作为幌子 cover他们地下反抗军活动；(7) 新男友 Edmund 的年幼妹妹 Sarah则是另一个认真的极端，小小世界就是剧团大哥哥大姐姐带大，什么生死安危她都没想，只渴望把歌唱好把戏演好开始享受歌舞的青春；(8) 倒是也有德军士官 Szkop提了把枪进来看戏了，他是纯来放松休闲还是另有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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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位配角一次次耳提面命或老生常谈、各言尔志或针锋相对，慢慢将 Stefcia本来单纯的“爱”观念一步步扩大深化：爱，难道只是两男之中我该选哪个？难道只是面包爱情女人要择一？只是跟个男人嫁鸡随鸡但卑微求存？抑或无视男人当个自由大女人？但转头看看这男女情爱之外的乱世，难道跟同道站在一起把事做好的 solidarity 就不是团结携手的爱吗？从剧团出发飨宴犹太社群抚慰人心就不是推己及人的爱吗？为肃杀生活带来笑容放下德军武装就不是感化人心的爱吗？甚至到最后，即使我们人人都终有一死、但能把握韶光也能传承后人体验青春，不也是永恒的爱吗？
Stefcia 片初得到“逃出犹太区”这天降大礼，但离开四十万同胞唯我独活又情何以堪？而这一张逃生门票又能如何“为爱找空间”做到最大化？那还要看她两分钟前台半分钟后台那概念与心情的快速切换中，能在一出剧内快速长大累积多少爱的新见解。至于这“爱找到空间”的新解为何？那就要听片尾合唱"Without You Finale"，这既为主角个人确认了心之所向、为整个剧团确认了存在使命、更为整个心知肚明已近末日的犹太社群找到了活着的意义！此片是西班牙片拍波兰故事，跨国卡司操英语演出少年爱情从纯情凄美渐渐升华令人振奋，是情人节看爱情片的知性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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