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看看 MOD“即将下架”片单，找到俄裔德国正妹 Natalia Belitski 主演的《翻转我们的世界》Stillstehen (2019)，我印象中在酷儿串流 GaGaOOLaLa 也曾看过这片不过好像下架了，虽然内有女同元素但我觉得那只是次要，真重点还在谈一种德国生活中的虚无状态。此片导演 Elisa Mishto 名不见经传，只拍过几部纪录片与短片，其中一部精神病院纪录片的经验促使她拍了第一部剧情长片 Stillstehen 直译 Stay Still“保持静定”。此片以精神病友为题材、有对精神病院的描绘与解构，不过年轻导演实验笔触明显、只是有没有真实验出什么厉害成果那就不保证。
https://de.web.img3.acsta.net/pictures/20/03/25/13/32/5450882.jpg
开镜一个徐缓镜头描绘这异常女主角 Julie的人生态度：她曾经看着蚂蚁们庸碌奔走的模样心生厌恶，就点火烧了蚁窝看牠们怎么办，谁知蚂蚁们仍然庸碌采集无视蚁窝与女王早已不存在，仿佛基因里已写定了奴性永远当听话劳工！于是 Julie下定了决心：这一生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要秉持 Stillstehen“以不变应万变”，对任何事物都不在乎、都没有欲望、不想做什么，以此来达到一种自由与轻盈。只是随着电影慢慢进展我们也会渐渐发现：这不只关于自由与轻盈，更关于抽离与疏离。
随后进入 Julie的怪妹人生：她家里窗明几净却几乎空无一物、她日常没人陪伴也没有娱乐、随机的趣事只是养只小蜗牛看蜗牛吃东西；她不论什么时候都戴一双黄色手套、去超级市场什么也不买只买黄色手套，跟人摩擦冲撞时既不生气也不道歉仿佛不曾发生过、但人家若想约砲她心血来潮倒也来者不拒，只是开始跟人扯上一点关系动了一点兴趣或心情、她马上一把火烧掉已证明以验证己心的水波不兴... 果然开场不久打歪一炮就把砲友的车子给烧了！常人看了都气急败坏“妳脑子有什么问题”！她只从容笑笑早就承认脑子有问题。
https://de.web.img3.acsta.net/pictures/21/06/02/15/52/4570533.jpg
原来 Julie是个“日间精神复健中心”患者，白天要接受治疗但晚上可外出回家。这里的人们也未必就是什么神智不清或有幻觉，只是大家各有其偏执心理与怪异行为与社会常轨大异其趣。在此 Julie有活在自己花花绿绿世界的爱漂亮女病友、有总是忠实陪伴但保持一语不发的胖胖男病友，上层则有主治她多年但一筹莫展的医师、以及帮她管理家族遗产的财务律师... 我们这才开始慢慢知道 Julie的怪异思考与行为恐出自童年创伤：九岁时母亲自杀抛下了她、不久失意的父亲也离她而去，于是她九岁就坐拥大笔遗产至今！只是防卫机制养成她“以不变应万变”的生存哲学。
只是同在这“日间精神复健中心”还有另一极端人物将令 Julie眼睛一亮：这里的资浅护士 Agnes虽然做事勤快富有爱心但总左支右绌，她并非笨手笨脚能力不够好，反而是她太在意事情的顺畅完美与别人的意见评价，所有事情主动扛责一肩挑起当然总顾此失彼，不像其他护士按表操课当不沾锅都推个一干二净。随后我们又跟着 Agnes这角色进入她幕后人生：她在家也是个什么事都一肩扛下自课甚严的妈妈、养个三岁的过动孩子每天向幼教老师与其他家长到处赔不是，光鲜轻盈的老公总怪她“妳太紧绷对全家都不好”、但每遇家务育儿与社交承担还不都给老婆做 XD
https://de.web.img3.acsta.net/pictures/20/03/25/13/35/0709713.jpg
本片有趣的是这“日间精神复健机构”的病院空间呈现：在这病人不太像病人，午餐食堂也跟护士们一起用餐、平日打扫劳动也在护士指引下一起做、节日活动粉墨登场也和护士们各自出节目... 在许多场合谁是护士谁是病患已经傻傻分不清！更何况这些病患都神智清楚甚至脑筋清楚、只是思维逻辑与行为模式异于常人，于是在很多场合的日常相处与针锋相对中动辄令护士语塞 XD 当然那些按表操课不问人性与逻辑只顾施展权威遂行规训的护士就没这烦恼，反正发生什么事一切以规约威胁或武力解决就好，但像 Agnes这种真人真关心病患听人说话的护士就一个头两个大！
尤其这遇事极有包袱对人言极为在意什么都一肩扛下的 Agnes、遇上对什么都不关心不在乎毫无负担的 Julie，那简直羊入虎口每次见面都会被一口吞掉 XD 更糟的是也很顽皮的主治医生不知葫芦里卖什么药，硬是把 Julie 划归 Agnes 负责辅导？到底会是谁来辅导谁还未可知呢！当然接下来将近一小时的全片主体就是 Julie对 Agnes的各种撩拨、撩她解放自我学会叛逆倾听己心、撩她别那么瞻前顾后别总是自课自咎、甚至撩她擅离职守无牵无挂做自己一回、还撩回豪宅幻想裸泳来个一夜情... 只是随着 Agnes心扉渐开，仍要正视 Julie绝非心灵导师反而更病入膏肓。
https://de.web.img2.acsta.net/pictures/20/03/25/13/35/0666038.jpg
看来 Julie有其兴之所至亦有其强迫压抑，每当她心眼开通喜爱了某事在乎了某人、一阵狂喜归于平静后马上来场大火宣示抽离 XD 这种坚持对一切保持距离的不沾锅姿态、真能成就她 Stillstehen“以不变应万变”的静定人生哲学吗？当然不行，正如海报 slogan 所说 "Um stillzustehen, musst Du Dich bewegen"“要保持静定、你必须行动”！只是本片可惜就在这平庸的结论：这“行动”具体来说又是什么呢？好像各类描绘病院或批判体制的独立小片都有这公式：叛逆女孩走出舒适圈拥抱人生了、大胆踏出病院开车逃亡了、自由的微风吹拂著秀发许诺妳全新未来...
结果，这片看女主演 Natalia Belitski 有种德式清冷与俄式决绝、听她不带感情唸起口白或皮肉不笑走起台步都颇有风格、看她举重若轻闯下大祸或若无其事玩死大家更是 guilty pleasure！当然看惯她矜持抽离后只在最私密角落绽放一丁点热情更是一股高反差暖流... 只是此片虽然病院场景病患行为与想像现实交错的“表演”都颇有意思、但谈论两位女主一个过度投入一个过度抽离的“论理”实在浅薄又牵强了点。只好当作一个拍过精神病院纪录片的青年导演，浸淫了田野找到了灵感建立了概念，就组合在她这首部长片练练手法吧。仅推荐爱看美女耍酷的观众欣赏。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uXrE0jLrX9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