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二台 ZDF“爱在夏日时光”系列旅游片,大多喜欢往南飞南欧国家,总让青壮年德国女主享受阳光沙滩认识异国帅男,不过也有几部逆向往北边,譬如《爱在夏日时光:牛津》就爬梳历史信签考察上代爱情过了个知性浪漫的暑假、而这部更北的《爱在夏日时光:冰岛》Ein Sommer in Island更要走跳冰岛荒原大地寻访上代爱情的足迹!话说德国和冰岛这两国有何渊源呢?渊源就在 1949 年一个冰岛农村招募德国少女的客工计划:战后德国处境贫困、反之冰岛正在都市化过程中农村缺工,于是在德国各地出现“前进冰岛”的广告、约 300名德国女子飘洋过海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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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是二战后“德国大流离”一个比较另类的出路,基本不是前纳粹趁乱逃到外国以躲避盟军追缉清算,而是德国子民自己过不下去而飘洋过海寻求好生活,至于这生活到底有多好也别计较太多了,毕竟战后德国民不聊生甚至苏占区已是一个大妓院 XD 德国少女留下来只是烂命一条不如出外展开新生。只是呢,嘿嘿嘿,这前进冰岛的行程男生极少几乎全女、300 人中绝大多数又都是少女、到了冰岛这“应许之地”等着她们的也有许多不为人道 (!)。后来这些少女约有一半留在冰岛、另一半回到了德国,直至本片播映的 2014 都已八九十岁快要凋零了。
这个故事在 2014 年十月上映了一部纪录片 "Eisheimat" 英译 "Home on The Ice" 探索这些冰岛德裔老奶奶们的流离历程、同年十月 ZDF则上了《爱在夏日时光:冰岛》作为温情取向的浪漫旅游片,也许就当这段历史的黑暗面都交由纪录片诉说、而黑暗下孕育的希望花朵就由这部旅游片呈现。冰岛都市化过程中,年轻人尤其年轻女子纷纷来到雷克雅未克,那待在农村的男性农场主人与年轻农夫们又该怎么办?德国少女们来到这里当然什么都要做,从农事粗活到家务细活无所不包,不免要帮冰岛男子暖一暖棉被... 这中间的无奈屈从所在多有,本片则谈个两情相悦的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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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背景:德国女主角 Jetta的外婆 Rosalie,数十年来在德国当个旅游作家直到退休,但她年轻的经历却一直对晚辈绝口不提,直到死前才终于告诉了外孙女 Jetta:原来外婆在 1949 年曾来过冰岛、还在这里遇上了个冰岛初恋男子 Haarkon,只是后来因缘际会回到了德国度过此生、然而临死前仍念念不忘冰岛还想要回来。到底外婆与冰岛结了什么缘?这缘分又和冰岛与德国的历史有何牵连?此时这“1949德国客工冰岛流离”的历史还不为德国大众所知,Jetta 于是一知半解地带着外婆的骨灰搭船来到吧了冰岛,想完成外婆遗愿把骨灰埋在初恋情人 Haarkon的身边。
故事开始:当空姐多年习惯解决问题的 Jetta,来到冰岛排好行程寻访外婆初恋 Haarkon的墓地,就从其家人与旧识开始,怎知一路遇上越来越多意外的人与事。首先拜会外婆旧识的冰岛老灵媒Alrún,对她来说生死有命非你掌握还得问问精灵与山怪;再来入住外婆初恋的女儿 Freya家里,本来想着咱俩长辈曾有情缘、那我们晚辈一起携手完成美事吧,谁知对方不但对长辈旧日恋情不怎么当回事、甚至对“埋葬”这件事情本身都抱持怀疑;然后路上遇到冰岛年轻导游 Andri陷入姐弟恋、没想到他竟是 Freya的儿子突然好尴尬!但从冰岛人生回视德国伦理许多标准都将翻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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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段“德冰情缘”的历史背景充满苦涩,但 Jetta带着外婆手札按图索骥拜访故旧也是缔结新缘充满新灵感!回想罪咎深重的德国拍起“爱在夏日时光”系列都不忘检讨德国历史反思彼此的窠臼,这部《爱在夏日时光:冰岛》相较之下没有大历史包袱专心探索小人情,竟是系列中主题与调性都较轻盈逍遥的异数!毕竟冰岛这地方地广人稀,几无可能自助一定要跟团或包车,旅游特色绝非城市漫游见识多元文化,而更重视放慢脚步敞开感官徜徉天地间。编导 Sven Bohse 搭配配乐 Jessica De Rooij ,在本系列中独树一格地降低了剧情的知性、而提升了音画合一的感性。
于是此片与其说在探讨德国冰岛的上代创伤与疗愈,还不如说在爬梳主角他们这些德国冰岛下代子弟的包袱与渴望,这当中大概以两国的两位中年女子 Jetta & Freya为两极端:对 Jetta这四十岁的德国空姐来说,人生是要走上社会常轨的、是要每日计画井井有条的、是有许多任务如“外婆骨灰”必须完成的,于是一个女子的人生期待也有一夫一妻“成家立业”的正轨、如果恋爱遇不上可长久成家的男人宁可单身终老!但对 Freya这五十岁左右的冰岛阿姨来说,她跟三个男人生了三个孩子从没定下来、爱情就是爱情毋须拘泥传统规范,人生也毋须向过去寻根只要活在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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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乍听像是“拘束德国 vs 自由冰岛”?但眼看 Freya坚持拒绝长久关系,这种冰岛式“自由”亦有其偏执而成另类牢笼,于是两人的偏执都有赖其他角色给予新体悟。世俗的体悟,来自年轻导游 Andri,他一开始也是无拘无束毫无壁垒、工作这边尝尝那边试试从不定下来、当创作歌手也不限于冰岛而向往游走世界、身旁有个小女友也保持开放关系随时找新人?这一切仿佛都在片初 Jetta见识的“冰岛式自由”框架中;但当他跟着 Jetta寻根也开始重视过去不只当下、当他爱上 Jetta也开始重审开放关系想着定下来、甚至本来游走世界的梦想也能抛弃就专心根植土地?
也许来冰岛一趟所要体悟的真自由,并非德国中产式五子登科的稳定生活才算自由、亦非冰岛波希米亚式无拘无束拒绝定下才算自由、而是连这光谱两边的自由典型都可以畅然放下吧?以世俗角度来说,就像 Andri无拘无束地徜徉悠游左右逢源、但当感觉对了心有归属自能落地生根;而以神秘角度来说,则要多多拜见老灵媒 Alrún 听她谈论精灵与山怪了:冰岛大地的人文活动绝不能纯科学理解,想造桥铺路盖房子都要精灵住民的同意,火山爆发都有山怪的旨意与提醒,间歇泉喷发甚至反应它们观察到的人世感情?也许 Jetta身寻根与心的追寻也该听听祂们的指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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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岛独特的人生观,自由爱情一生可不停换伴;冰岛独特的生死观,人死了回归自然要葬在哪就葬在哪;冰岛独特的世界观,你可以人为计画但一切还看大地安排!结果 Jetta这一遭有没有找到“外婆初恋情人”的埋骨之所完成骨灰遗愿呢?当妳心里执著计划时永远找不到、当妳敞开心扉迎向新生时它近在眼前!也许冰岛人常说“别回顾过去、专心向前行”,但这趟充满包袱的德国寻根之旅亦有其意义:“正是为了向前行、必先解过去心结”。至于这趟异国姐弟恋该怎么办?就听听火山怎么说!不知观众是否记得2010“艾亚法拉火山”瘫痪欧洲空域的那个春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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