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满多次的一部电影- 给阿妈的一封信
因为新月影城会员有生日礼,都快月底了想想再不看就没机会用,虽然生日礼是小份的爆米花和饮料
其实本来是没有要看这部电影的,因为海报封面看起来有点像中国B级恐怖片,可是很好奇这部在讲什么回家搜寻介绍发现是一部纪录片
很特别的是,一个美术老师请学生回家画家里长辈的画像,并且跟长辈聊天,了解过去长辈阿公阿嬷生活的时代
因为预告片看起来不错,就决定来看这部,看了之后也很庆幸很感谢自己的直觉,真的是一部很好看的电影,还好整场只有我一个人,哭很多次也没关系
以下有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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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还有记忆的片段
一个祖父是乡长和头目,国民党接收台湾时被抓走,儿子(学生的阿公)还跟人租脚踏车,骑到火车站等爸爸,但不知道爸爸已经被杀死
头目阿公说过台湾人就像蝙蝠,来源是希腊的故事,说走兽和鸟类彼此间发生战争,走兽打赢的时候,蝙蝠就说他是走兽因为他有四肢可以爬行,鸟类打赢时就说自己是鸟类因为有翅膀会飞,虽然原文比喻有些奇怪,不过头目阿公说过往台湾人是没有办法决定自己是什么人,荷兰人、明郑、清朝、日本、国民党,谁统治时就变成什么人
这让我想到之前去参加宜兰噶玛兰丰年祭,宜兰的噶玛兰人都不会说噶玛兰语,都是讲闽南语,长相轮廓也不深邃,有跟那边研究原住民业余的朋友聊到说,噶玛兰九十几岁的长老很早就不会讲葛玛兰语
葛玛兰想要正名噶玛兰族,可是政府说你们不会说噶玛兰语,长老说,很小的时候会说,但是日本统治时要求讲日语、和闽南人相处要讲福佬话、被国民党统治要讲国语,到这个时候把要会讲葛玛兰语当作是葛玛兰人的条件,其实每周六都会有花莲会讲噶玛兰族的族人来壮围部后社区理事长的西瓜田旁边的草屋教噶玛兰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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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几个是228之间很难过的事情
1. 无法送达的遗书(哭的最惨)
一个妈妈说从来不知道爸爸的事情,爸爸的事情在家族中是禁忌,阿嬷也从不愿意谈,直到活了五十几年后用另外一种方式跟爸爸对话,就是说其实当时爸爸被国民党带走时,没多久就被执行死刑了
因为解禁一些当时的资料和书信,才知道当时爸爸遇到什么样的事情,当时判决书写是关15年,但是蒋中正用红字批死刑。然后爸爸写了一百多封遗书,在知道要执行死刑的6个小时内,说很难想像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可以写这么多封遗书,当然都没有寄出
我印象是,我很爱你很疼你你是知道的,不要来领我的尸体,我希望我的尸体给以捐给台北帝国大学医学生,希望能作为解剖的大体帮助更多人,之前寄回去的两颗牙齿就当作我的尸体,另外也没有什么遗物不要来领了,有价值的都送给其他难友
以上的故事有出一本书,就叫做无法送达的遗书
2. 弟弟在家里做一个暗房把哥哥关在里面十几年
哥哥因为参加共产党,这边真的要解释,很多人以为共产是中共获越共感觉很恐怖的组织,但实际上完全不一样,其实共产的左倾特质是类似平等、人权、改善基层不平等待遇
就像返校情节一样,组织成员被泄露给国民党,当时弟弟要保护哥哥,想说要盖一个砖窑让哥哥躲在里面,因为怕新的砖会露馅,弟弟把猪舍的旧砖拆下来,且控砖的水泥还实验过几次怎么用看起来不会很新,最后用情人树的灰掺水泥,然后哥哥就十几年的时间待在腿没办法伸直的秘室,弟弟放假时才会来把哥哥放出来放风晒太阳,自己在树上把风,对子女就骗说爸爸出差去国外
原本想等到蒋介石或蒋经国死掉,但最后哥哥撑不到那时候,得了黄疸不敢看医生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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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文杰 客家人和原住民混血,盖恒春城
子孙从台北下来到屏东拜访长辈亲戚,要注意潘文杰是客家人和原住民混血,但是后代都讲闽南语,子孙问说为什么现在都没有人会讲族语了,长辈说因为会被歧视
早一辈的人都不太爱讲话,因为讲话就会被发现是番仔,又或者也不敢跟人说姓潘,因为也会被发现是潘仔
这跟我看过宜兰一个葛玛兰族后代写的书里事情相似,祖父辈本来在壮围海边抓鱼,但是因为技术比较好常跟闽南人冲突,后来被赶到花莲,祖父母辈平常都对后代讲闽南语或国语,只有祖父辈同辈私下在一起时才会讲族语,原因是怕被别人发现是原住民,连死后墓地安葬方式也是模仿汉人的建造型式,也会取堂号
其实也因为我看过这些事情,才会更不喜欢用台语或台湾话来代称闽南语,因为我认为不要再占原住民或台湾其他族群的便宜了,日本、国民党都各有用各自的方式限制人民的母语,闽南人被要求不能讲闽南语,过去被笑说是很低俗的语言,我想如果知道,多少希望能将心比心,以前汉人祖先也对原住民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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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省人阿公
外省人阿公跟他哥哥(舰长)当时在国民党败退来台湾时,刚好一船人都在香港,他们那时候不知道该如何归属,舰长说让大家不记名投票,有三个选择,挂中华民国国旗、五星旗或是把东西都卖掉让大家回家
他们知道一但来了台湾是更回不去故乡的,但最后来了台湾,来台湾没多久哥哥就被抓去枪毙,外省人阿公很怀念家乡,对他来说他小时候住的地方才是家,他有试图回去找家人,但是知道母亲死了,但是不知道坟墓在哪里,舅舅还是叔叔被共产党杀死,留在中国的二弟骂他是卖国贼,变成在台湾唯一个亲人死了,回中国也没有其他亲人
还是要说将心比心的能力很可贵也很重要,我看过一个纪录片,海的彼端,讲的是日本战败后从台湾移民到石垣岛的一个阿嬷,即使已经九十几岁,多次进出医院,心脏有严重的问题,心心念念的还是想要回台湾在南投的家,即使九十几岁对小时候年轻时在台湾走过的道路、地景还是像昨日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认同,还是希望能保持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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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还是想说很庆幸能看到这一部电影,这一部电影一般来说不是那种一般人会想看的电影,票房其实在上映前就知道不会很好,要能在电影院拨放是很不容易的,而且下档的也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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