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看 EASeries版有篇文章，说高龄 88 岁的老演员 Alex Cord 不久前去世了，就是八零年代影集《飞狼》里演“大天使”的那位！话说影集播出时我可能太小了，对霍克沈大佬大天使（还有一位凯玲？）这些台柱都印象模糊、反而对 1987 起辛金阿娇帅哥黑天使这些有点邻家幽默的二代还历历在目 XD 不过显然初代主角群在比我老一辈的观众中才是真正的永恒，譬如我老师因年少崇拜大天使长大一直留胡子穿白西装（只差没独眼）... 总之对演员说声 RIP，今天来把我没啥印象的《飞狼》从头看起。
如同许多八零影集的第一季前以一集长度较长制作价值也较高的“电视电影”领航，《飞狼》故事的起始也是 1984 的 “Airwolf The Movie”，就请容我把这篇发在电影版。说实话，这还是我第一次知道年幼时小男生们都爱的《飞狼》起源是什么，其实相当黑暗恐怕儿童不宜呀！开镜第一景，有点可爱有点神秘的一只沙漠蜥蜴，感受到一个人类工业结晶突兀地落在荒野的中央；而牠本着好奇心跳上庞然大物的轮子，轮子只是若无其事把它抛下、仿佛牠只是小虫般不值一哂、小虫就乖乖坐着看天空上的猎食游戏吧：试飞的飞狼要大开杀戒了、而且还杀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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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战美国扭曲反派 Moffet
这开场，是说美国政府白衣绅士“大天使”Archangel 所领导的“公司”The Firm，外聘天才发明家 Dr. Moffet 研发了超音速直升机“飞狼”Airwolf 今日要试飞了，邀请了脑满肠肥又目中无人的参议员来看。在此有一个冷战时期影剧的基本角色格局：美国政府是有诸多不义的这点要承认、但有些“特殊机构”与“美国人民”尚能在体制中拨乱反正；奉公守法的美国人才总是被美国高官践踏、但有些人被践踏到萌生仇恨那就恐怖了。于是，这种影剧会批判美国令人点头但点到为止、反而正邪对立的都是被美国践踏的人才、只是邪的只会走火入魔正的才会拨乱反正。
在此反派就是发明飞狼的 Dr.Moffet、演员是未来在《神鬼战士》饰演竞技场说书人介绍 "Barbarian" 的 David Hemmings！这反派不知过去是在哪次军火研发合约中被美国政府阴了或踩了、于是一来要把当时踩他的参议员用火炮炸烂、连整个“公司”的政府研发人员也都陪葬、然后逃到利比亚去接受格达费的收留与招待。呵呵，看来虽然 1970s时的青年格达费还颇有改革者架势宛如“非洲新希望”、但 1980s的中年格达费经过多次整肃杀戮已成西方公敌，影集拍起来根本不用虚构国家而可以直呼其名、而且还创造一个发型造型都很格达费的军官角色专门招待 Moffet XD
更糟的是，这 Moffet 角色人格疯狂而扭曲，是八零影集里常出现的一翻两瞪眼的绝对反派，不像当代影剧很多反派亦正亦邪或自有苦衷令观众同情... 这位 Moffet 愤恨美国政府、却会无差别爆气杀戮好多无辜者、而且是用空中军火库杀个爽，这种疯狂反派开大玩具的姿态真的儿童不宜呀、何况本片还把这姿态于片末应用在正派男主角身上 (!)；然后在利比亚吃香喝辣宛如度假的时光，他又以虐待别人如玩弄蝼蚁般取乐，会对泳池小男生练打靶享受权力印证权力并宣示权力、也会对他们怀疑是 CIA的舞女们丢到沙漠晒死、中间还以点滴清水玩弄她们求生希望。
女性刻画兵行险著 Gabrielle
这些舞女到底是不是 CIA？最后印证其实也都是 XD 不过以电影的呈现看来，恐怕并非她们卧底身分露馅了、而更像是被多疑的格达费方安个“疑似 CIA”之名给贵宾 Moffet 享受凌虐快感的。毕竟，本片两位牺牲的 CIA舞女的确弄到消息也弄到通行证给主角混进去抢到了飞狼、这应该表示她们并没真被格达费方拆穿吧？话说女性角色处理在八零年代许多影剧都很为人诟病，毕竟那年代尽管已有女权运动，但媒体 female representation还有待开发。不过，光就这部《飞狼》电影来看，我觉得已在许多令我看了皱眉的老梗外，试着为女性角色做出尊严了。
且称这些 CIA女子们为“大天使女郎”好了 XD 本片共四位：(1) 跟大天使做飞狼性能简报的研发团队 Marella，被参议员当小妹使唤，但简报起来专业俐落对产品彻底掌握；(2) 在格达费方卧底得到消息的舞女一号Angela，穿得很少跳艳舞供军人意淫，但龙潭虎穴这才是破口且高风险会送命；(3) 舞女二号女主角 Gabrielle，可说是驱动这一切的男主角背后推手，锲而不舍有意志也有信心，唯一弱点是和男主角一起携手破敌的梦想会害死自己；(4) 接应男主角的联络官Faye，在黑人长官（《星际大争霸》的鲍玛！）谈到“前仆后继的兄弟们”时正式补充“还有姐妹们”。
当然以今日性平眼光来看这样做还是不太够，那个年代要呈现女性角色还得打打擦边球，其中最冒险的应是男女主角的夜戏：作客退役飞行员 Hawk 家的情报员 Gabrielle，居然晚上围个棉被就起床看人家收藏，光这种安排就是很糟的老梗 XD 接下来，也半裸起床的 Hawk 居然也遵循老梗撞见她还压她在床上！然而都这么热血沸腾准备让肌肉男子征服半裸女子了，只听女子仍坚定“不要”：我晚上半裸起床就是要看你画作收藏的、不是要来拜到于你男性雄风的... 整部《飞狼》的性别描绘就是如此兵行险著：先丢性别老梗撩拨、再正色告诉你那都已是旧日窠臼必须改变了。
抑郁老兵驾驭愤懑 Hawk
谈完反派谈完女主角，终于要谈谈男主角霍克 Stringfellow Hawk，看完此片顿时觉得我小时候根本没认识过他 XD 以前我也不知他原文名字是什么，这回看到他以旧时代“美国之子”的湖滨木屋隐居人生登场、孤身一人天地悠悠只有爱狗相伴、仍试着以一把大提琴与天上苍鹰交个朋友？必须要说这种生活离我们当代观众越来越遥远了、但回视八零年代塑造深情有故事主角就是这样最对味！我们知道他很孤独寡言、很沈稳内敛，面对外界许多不公他显然已满身疲惫、正如一场“片场飞行替身”戏里被傲慢的明星剧组践踏时、也只是双手抱胸就放这糟糕世界自己混乱去。
也许这就是八零影集那个“越战老兵世代”塑造创伤英雄的历史时势吧？主角总是有创伤、总是曾被国家对不起，然后这位主角 Hawk 的做法就是自己退隐抑郁中、仍在期待一个难以捉摸的正义应该还给他、但自己已没有起身争取的动力。在 Hawk 身上，那个“正义”就是他失陷越南的哥哥“辛金”、不论死活美国都应把他找出来交代真相。话说“辛金”这名字小时候我懵懵懂懂看影集听得也多了、后来他本尊出来担纲二代主角我只记得那邻家大叔样令我有点泄气 XD 总之美国之子贡献国家为的不是钱、而为真相正义亲情人情，大天使要招募他抢回飞狼就必须正视这点！
本片剧情主轴，不外就大天使要抢回飞狼、就把唯一希望押在 Hawk 这个过去唯一的飞狼试飞员身上、要激励他与愤懑共处重新振作起来加入行动。以这角度看，男主角 Hawk 的角色设计与反派和女主息息相关：反派 Moffet 就像 Hawk 的一面镜子、同样是曾被国家辜负而愤愤不平、这愤懑忍了多年有了武器后就准备大爆走、那 Hawk 若有了武器也会放心底的猛兽出笼吗？女主 Gabrielle则有与忧郁 Hawk 截然不同的正向阳光，虽然当专业女性在这年代处处被压抑小看、甚至还被男性压在床上忍受恐惧，但她相信人与事情都能改变的“信心”才真融化了Hawk。
飞狼载舟亦可覆舟 Airwolf
虽然此剧还是男主角叙事、这么多女性干员前仆后继都是来成就男主角成长，但我觉得这种女性描绘在八零年代已算是在酝酿改革了。这部先于影集的《飞狼电影》Airwolf: The Movie，若真要说影集核心魅力的空战，其实也只有片初新机展示片中煽风点火与片末正邪对战共三场，其中还只有片末那场是未来主角“霍克与沈大佬”的手笔呢，其他时间“飞狼”这黑白相间的民用外表直升机还更像是恐怖反派！而就算说起霍克与沈大佬受大天使委托“抢回飞狼”的地面戏，其实也没啥峰回路转的谍报动作、不过就两位舞女帮他们弄到通行证后直接登堂入室起飞啦 XD
但，也许本片魅力还是在角色介绍与主题呈现：(1) 飞狼的动作性能操演，善用八零简单特效与剪接搭配音乐与节奏、做出了七分热血三分惊悚的速度感；(2) 飞狼亦正亦邪的形象塑造，善用一次次缓缓接近地面冷冷看着人们的拟人镜头表现，直指其“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不可不慎的警世；(3) 主角班底的呈现，有忧郁霍克爽快大佬与绅士大天使，算是黑暗轻松与神秘三种调性的揉和；(4) 如男主角两面镜子般的反派与女主，各以他们和 Hawk 截然不同的人格与行动，帮助 Hawk 界定了自己选择了旅程。
记得小时看《飞狼》影集空战戏中的头盔，一位位演员光靠两只眼睛都呈现环肥燕瘦 (?)的不同风情，但这些快速剪接的机舱戏中还是霍克那两只眼睛最深邃有魅力！总是坚定冷静精准达阵完成一次次追逃与射击。只不过，事隔几十年到今天终于看了故事起始的《飞狼电影》后，我才知同样这双冷静精准不动声色的眼睛、底下压抑了多少狂乱嘶吼，对付单一仇人竟一发发把飞狼火药库全部打光、连海派阳光的大佬都看得吓傻了... 现在想想真儿童不宜还好当年我没看过 XD 不过长大再来看倒觉得比起其他八零影视更有忧郁沧桑的成熟感！推荐旧雨新知复习或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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