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跨年活动纷纷取消只剩限量、航空锁国连伪出国都不行的跨年夜,院线竟连上两部航空冒险惊悚片?而且两部多少都有点夸张疯狂甚至锵锵地:一部是由《逃出绝命镇》坏坏女主角 Allison Williams 演的毛里求斯度假片《空中迷航》Horizon Line、居然由爱喝的派对女子空中徒手用酒加油!另一部是“超杀女”Chloë Grace Moretz 演的新西兰二战片《致命天际线》Shadow In The Cloud 、虽然无涉酒精但一直在放庞克与电音仿佛身处夜店、而且置身空中见证疯狂宛如奇幻电影天旋地转!
此片之疯狂,看预告片里超杀女演的女主角掉出机外本已死定了、竟被敌机爆炸的震波给震回机舱捡回一命?我们就知道这并不是要严肃看、而是要我们欢乐看,的确它在多伦多影展也被观众票选得到“午夜疯狂”奖(击败咱台湾的《逃出立法院》)。看预告,超杀女这么个满脸稚气的金发洋娃娃、一派老气横秋地声称她“是个飞官”有几人会信?看她各种超现实的机外攀爬与零战对决、甚至还空中肉搏神秘大蝙蝠、还声称自己带着一包“最高机密物件”... 难道,这位女主角 Maud Garret不是凡人而是小精灵化身?这是一场黑白精灵正邪对决的奇幻故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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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尽然,本片有奇幻冒险、有写实战争、也有历史社会,三个不同的东西串在一起,有时串得不错有时串得怪怪地,不过反正这是怪片而且时时刻刻都欢乐,就算串得不太顺或最后课题整合爆发力不足,那也无伤大雅。属于历史社会的,是在本片时代 1943 年太平洋战争中,英美澳纽等联军真有“女性飞官”,包括英国有“空军妇女辅助队”Women's Auxiliary Air Force (WAAF),美国有“妇女辅助空运中队”Women's Auxiliary Ferrying Squadron (WAFS),除了大部分都还是地勤与后勤外,还真有相当数量的女性飞官!但她们也遇到玻璃天花板,本片就让超杀女代言。
写实战争方面,本片谈的是“零战入侵新西兰”,史实好像并没有发生这件事,日军顶多只是侦察机有飞到奥克兰上空、为日军的进攻新西兰计划作准备、但毕竟日后并没有成功。只是本片是新西兰片,一群男机组员开一架 B-17 轰炸机“徒劳无功号”进行例行运输交接任务,临时突然接到长官密令接了这位带美国口音的神秘女飞官 Garret 携带机密包裹上机了。到底这机密包裹是什么?对战局有什么影响?又会为他们招来什么空中威胁呢?在此电影要放纵地与历史分歧了,他们要在这么南边远离核心战场的地区遭遇到“零战”!而且平行于零战还有更大的危机...
奇幻冒险方面,就是这更大的危机:大英帝国皇家空军传说中的鬼怪“小精灵”Gremlin ,在皇家空军建军之初的工业年代,每有神秘难解的机械故障与失灵等问题时,他们就传说“小精灵”来为恶了、空军前线后勤都要加倍精实以杜绝其害,日后虽有如片头那种“反迷信”的宣导、告诉大家“机件故障并非神怪、而是人为该由你负责”,但无可讳言,这 Gremlin传说的塑造是有化解空军弟兄推诿卸责的纠纷、而促进他们团结合作面对问题的军心。本片这机组,一盘散沙只会开女生玩笑的天兵组员们,是否也要遭遇一个 Gremlin才能团结在一起、并与女飞官携手抗敌呢?
本片戏剧表现方面也令人眼睛一亮,虽然以动作片或战争片来说未必“精彩”,但以前述主题的铺陈来说颇有巧思与张力。首先,电影前 1/3,就直接把刚登机的女主角 Garret 丢进机腹机枪塔,超杀女就关在这一个圆形小舱里考验独角戏演技,机上所有男官兵则全部化作声优纯以声音透过对讲机演戏,结果 Garret 还没把大家的名字声音与脸记清楚、就是连珠炮的各种贬女言论以及黄色笑话 XD 这颇像是出单人黑箱舞台剧,让一个女子坐在舞台中央接受千夫所指的公审:妳们当什么空军?真有女飞官?怎飞得起来?登机会带衰?只剩脸蛋身材和小穴,不如回家抱小孩 XD
经过前段 1/3超杀女被关在“玻璃天花罩”力抗刻板印象的独脚戏演出后,中段 1/3仍是她的独角戏、只是终于走出“玻璃天花罩”要展现战争实力了。这实力,我一开始看她角色和电影调性时,还以为她是个超能士兵或是个战神化身之类的,结果并没有,她就只是一个血肉之躯的凡人、只是脱离了家暴加入了空军、努力训练企盼得到有独立又有尊严的新人生!她是不是真“飞官”我们不知,但飞行与侦查警戒、面对零战的机枪狗战、乃至舱外攀爬维修机械等技能她样样都行!这一段与零战对战躲子弹,她仍演独脚戏,只是都在疾风惊险的机腹上,看着敌机与美丽的远景。
后段 1/3,她终于如预告般被零战爆炸的震波震回机舱里,这才自被男性同袍关入小玻璃罩后、第一次回到了男性的甲板、而男性同袍也欣喜认可给句 "Welcome on board" ,应是象征男性世界见到女性努力与实力后终于欢迎其加入。只是在这段,也终于要揭晓几个大梗了:神秘包裹是什么?天外恶魔 Gremlin到底要来破坏什么呢?还真没想到,包裹里的不是什么战局关键的物品、反而是国家生存发展的命脉,而这位 Gremlin盯上这架军机的用意也渐渐明朗了:牠就是针对这神秘包裹来的,就是要夺走这个国家生存的命脉,好死不死这次 Garret 带它上机就陷大家于危机!
这片末大梗爆出后,有什么剧情意义呢?表面上说,看似其实 Gremlin并不会伤害一般飞机,这次是因为有个女飞官带她努力保护的包裹上机、而令 Gremlin盯上了这架飞机,正好印证传统性别歧视的“女性登机不吉利”呀;不过这个神秘包裹,一来承载了女性在时下不公处境里忍辱负重努力翻身的梦想、二来它本身是一位男性机组员的责任更是男人与国家的责任、那难道整架飞机的男女们不值得携手“抢救包裹”力抗 Gremlin吗?本片片名 "Shadow In The Cloud",显然这奇幻生物 Gremlin在剧情意义上是个时代恶念的化身,而这时代要阻断幸福的“阴影”又是什么呢?
前 1/3,不把任务当回事也不把女性意见当回事的男性官兵们插科打浑、伴以 Gremlin在机舱内外走来走去偷偷搞破坏,这 Gremlin像是“漫不经心”的恶果,忽略任务细节也忽略女性的长才;中段 1/3,好多架零战在天空盘旋、Gremlin 也在天空盘旋一起来攻这军机、宛如围攻这男女同舟一命的小社会,Gremlin 又像是破坏国家人民生存发展的外侮;后 1/3,军机毁了大家落地了,这只 Gremlin一切对人的攻击看似都只是顺便,牠真正努力要抢走的还是那个“神秘包裹”... 是否,时代女性又努力事业保卫国家、又努力家庭保护包裹,就硬是有人看不下去想要破坏呢?
虽然那个“神秘包裹”的揭晓有点无厘头、告诉我们这与其说战争片不如说黑色喜剧片、但没办法包裹实在太可爱谁能不爱呢 XD 倒是那紧追不舍就是见不得女飞官 Garret 成功达阵、就算死缠烂打也要破坏人家幸福的 Gremlin,说不定就是一切压抑时代女性的阴影化身?那就怪不得超杀女给牠“超杀”一回了。本片也许题材严肃、但表现幽默张狂、应该是可以令观众跟着飞机七上八下地爽快欣赏,等到片尾 credit 我们才知此片真正要致敬的是二战各国女性航空队、要抒发的是女性努力一肩双挑参与社会的情怀,男性也许一开始不适应但见其努力后终会携手!推荐欣赏。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aL7QSPYdAJ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