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板上 zzauber大的文章推荐，我在 friDay 影音找到这部 2016 年法国儿童片。说它儿童片，因为视角全部属于儿童的，谈一位法国 14 岁半小女生在国三年纪的上学期末圣诞季节一周实习，如何见识大人公司这小社会的光怪陆离。但它既叫《虎妈无犬女》、法文片名 Maman a tort 更是“妈妈错了”，我们也知这荒唐的大人社会将以妈妈为代表、原来小女主角实习的公司就是妈妈的公司！这妈妈，演员是出身达顿片《美丽罗赛塔》的坎城小影后 Emilie Dequenne，现在也到演妈妈的年纪了，当年那张纯真坚毅的少女脸庞，已经换成一张戴上面具皮笑肉不笑的大人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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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主角名叫 Anouk，法语常把 k 去掉直接叫 Anou，是在办公室里当小妹很好呼喊使唤的名字 XD 这可怜小妹进妈妈公司实习大多时间也都在干这种事情。电影开场，他们国三生其实对社会职场与专业都没啥想法，只是喜欢在一个个周末参加各种舞会派对挥洒青春，大家的肢体跳来跳去头发甩来甩去渐渐都成一个样... 这看似欧洲 YA 片模板的“舞会派对戏”，等片末竟成为头尾呼应的成长参考点。总之他们只过著单纯的童年享受着人生，连要参加实习都只想着酷炫有趣的工作，譬如 Anouk的美女同学 Bianca 就去时尚杂志社实习、每天可以带不同衣着彩妆回来爱现...
那她自己呢？虽然身材很好 XD 但身高外貌在同龄间都比较平凡、平日也不算太活泼外向尚未发展性向的 Anouk，她如一般中学生都在犹豫中、事到临头时则想着当暑假作业交差了事掉。跟爸爸实习罢？爸爸做的是葡萄酒贸易、自己也很爱喝，虽然爸爸跃跃欲试声称“当实习生不用喝”，但这行对女孩不太健康还是其次、在孩子间不够酷才糟糕；要去电视台实习总酷了吧，拖着拖着机会稍纵即逝那缺又没了；最后没啥选择就跟着妈妈实习吧，妈妈在保险公司工作够不够酷呢？
虽然不够酷，但一来没啥选择了、二来至少保险业听来很高深还算可爱现、三来父母分居几年她也想趁此机会多认识妈妈一点。结果本片给她实习一周走下来，这些愿望不论深浅都达成了、还意想不到地学到了更多、甚至让自己的世界观天旋地转、让自己的人生观一夜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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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习阶段一，打杂小妹：发现大家都在言不及义做无聊的公司团康事，帮整理电脑做办公室布置？此阶段 Anouk自己也胸无大志，虽然在这里待了 27 年还带过她妈妈的老员工有照本宣科跟她介绍“寿险”与“投资理财”是什么，但她心不在焉根本没在听，虽然教室布置很无聊但她宁可做教室布置打发时间，连妈妈都有点看不太下去？但妈妈不太管、她自己也不管、就浑浑噩噩。想想我自己大一暑假第一次实习也跟她这国三生一样，也是帮忙打了一堆杂、整理了一堆电脑与桌面、做了一堆手工与打扫、什么专业也没碰到 XD 但大哥大姐们都说本就该从小弟小妹做起？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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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习阶段二，公司眉角：换到另一间办公室打杂，整理这间办公室年久未整的仓库，其实事情很简单她效率很高超快就做完，但马上见到具体而微的公司政治鬼打墙！这里有上司与更大的上司，讨好得一个讨好不得另一个，甚至上面两位自有讨好关系又搞得更乱！于是一间仓库整成这样再整成那样、一次次砍掉重练进入鬼打墙循环！更糟的是，明明她可以单纯接令做好工作，但这里竟要先给她下马威贬她地位再来使唤，竟先设计了个空穴来风一口咬定的“偷巧克力”事件栽赃她再原谅她！这一切是不是深入认识公司的“实习”呢！那当然是 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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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习阶段三，朝九晚五：Anouk 第一天中午是跟妈妈上食堂，食堂食物很差但人人已习以为常，因为中午放饭就是社交打屁呛声作势逢迎讨好的时光，闲闲没事的可以找人霸凌取乐以联系友情，妈妈这种青年单身女郎则一直睁大眼睛找人调情，自己调不够还要帮女儿也来找一个 XD 早上上班公司有健身课妈妈都参加、中午吃饭休息时间绝不聊公事、下班准时回家也是自己时间更不聊公事、妈妈工作一天好累了就追个剧吧 XD 这一切才两三天已公事公办行礼如仪，原来这工作才没什么使命与热情，而是分成上班挺起胸膛承受压力、下班舒压运动追剧约炮吃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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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习阶段四，保险志业：只是有天跟妈妈下班时赫然发现，保险是人命关天的重要事业！一位被拒绝给付的受益人亲自上门来，她打好多电话寄好多电邮从来没人理，只有见义勇为 (!?) 的妈妈拔刀相助留下她电话准备再联络。这摩洛哥裔小妈办多年依亲签证终于成功移民、与劳工丈夫生了幼子不久丈夫就摔死，但保险公司认为她丈夫生前填写医疗资讯时隐瞒疾病、因此公司尽管心怀怜悯 (!?) 但依法依约仍必须拒绝给付。听这寡妇所说，她丈夫不但是摔死的和病无关、而且生前也根本没病... Anouk 如僵尸般的实习人生瞬间活起来！要当保险这伟大行业的正义斗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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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习阶段五，黑色豪门：在此进入好莱坞最爱的少年英雄模式，简直媲美《黑色豪门企业》阿汤哥！Anouk 关心寡妇下班也不忘、每天问妈“回电了没”妈都推说忙、问多了被推说“我回信了啦，反正没救的”、她于是自己学习保险知识不敢让妈妈知道；她终于自己弄到电话自己约寡妇出来、寡妇看她 14 岁毛都没长齐只要她专心读书、但她在办公室走廊低调当小妹也在观察；这天逮到机会弄到密码进了机密档案室、赫然发现这寡妇案子根本是妈妈经手盖过章！里面关键的“医疗资讯”部分由一位神秘医师盖章、这位神秘医师到处盖章拒绝给付、如今人却已神秘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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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习阶段六，骄其妻妾：盯上这寡妇一家被拒给付的案子后，Anouk 尽管心怀仁善坚持理想，心里也不免有种飘飘然的正义感，觉得自己正走在前人未走的正道上如鱼得水中！这正义少女即将马到成功的幻想，令她生活乐观轻飘了起来，譬如对食堂认识的酷帅实习生产生浪漫幻想、听着他爱听的哥跟他建立实习生默契、仿佛自以为正在一出正义少女电影中即将爱情事业两得意？同样地每天回家与同学 Bianca 分享实习经验，听她吹嘘时尚杂志公司多好多棒、自己也吹嘘保险工作拯救孤儿寡母、久了 Bianca 也羡慕起她的成熟... 这不就是上班大人回家吹嘘“骄其妻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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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习阶段七，大人世界：终于逼急也东窗事发了，被发现是幕后黑手的大魔王妈妈终于追来了！妈妈才要开始教她这“黑色豪门企业”：保险公司高阶为了美化财务要这部门减少给付、妈妈的上司就把压力转嫁给她、她则挑了医疗表格里医师栏填写空白的穷人下手、以公司御用医师窜改资料来指控其填写不实、这样就可少给付好多案子为公司省钱啦！但妈妈压力很大，上级不敢抗拒高层、她也不敢抗拒上级、她没学历苦干这么久才不要被裁员、揭穿公司在业界会被黑掉再也没工作！何况我还有妳这女儿要养、我心怀罪咎诉诸美食追剧运动都不够、都已经吃起抗忧郁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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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习报告：这报告可以怎么打？也许本来只要照一般打杂倒茶的小弟小妹般，照本宣科写个“工作认真、热心主动、敬业乐群”就了事；经过中间这趟超主动的正义少女行动后，至少也能能写篇关于“保险救人免于意外”的深度专业文、就算不写必遭灭口的“黑心企业牺牲草民”也可以很有内容；但到最后，听得了妈妈这一席带罪沧桑的大人生涯、自己兀自目瞪口呆时妈妈已拿餐盘打菜、“饭还是要吃”日子也还是要过呀... Anouk 也学会了世故，说负面是学会了讨好、说正面是学会了沈潜：“这周实习做了很多有趣的工作、认识很多热心的人们、学到很多宝贵的东西”。
至于可怜的孤儿寡母呢？她们法国梦碎已走投无路、还好天无绝人之路仍能回摩洛哥。也许 Anouk这保险一周比妈妈保险一生多做到的一件事，就是她还能期待哪天能去摩洛哥旅游、与这相识一场的客户再相见，而妈妈已无面目再去面对这些人、只能永远逃避当作没看见。这一场实习，有成长也有梦想，但最终梦碎也留下心得，能否激励她坚持理想沈潜用功等待他日再实践？说得很好听 XD 实习结束回到了学校，满屋 14 岁孩子还不是一如往常载歌载舞唱唱跳跳挥洒青春肢体？孩子的校园生活早如大人职场般成了庸碌社会？片尾 Anouk仰天大吼一声企图穿越、却没人听见。
本片由常拍中老年女性的 Marc Fitoussi导演，以写实笔触平铺直叙拍 14 岁国中生，毕竟青春电影也不一定粉色忧郁或迷幻酷炫，青春也可以单纯认真探索世界。我们但见 Anouk面对一幕幕公司的日常、一步步融入大人的社会、却又不动声色面无表情地捕捉蛛丝马迹、澎湃感情不形于色而表现在具体简单的行为、令本片不论少女童趣还是权谋风暴都静静发生在小茶壶中。这片虽是儿童片鼓励少儿脱离浑噩见识社会，但同时也是大人片以另类角度批判我们庸碌的职场人生：我们变成资本主意赚钱机器很容易步上正轨忘却初衷，孩子看久会瞧不起还是照样学起来？那可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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