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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常有人说,相爱容易相处难,两个人可以不问任何理由的在一起,却常常会找各种理由
谈分手,怪的是,“在一起”是需要两个人达成共识的决定,但“分手”似乎有许多例子
都是单方面提出,甚至另一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一旦有一方意识到了这段恋情
、婚姻出了问题就很难再继续,即便最后两个人没有分开,于是,谈一段恋情,或是走入
婚姻,最困难的都不是那些前面的挑战,而是在一起后的各种课题。两个人在一起的这件
事,可以是经过长时间的暧昧,都确定了彼此的心意之后做出的决定,不过那种毫无预兆
的喜讯也是时有所闻,像是我身边就有一位女性朋友,在因缘际会下认识了年纪相仿的男
生,两个人见面不过几次,可能都还不够彻底了解对方,但就在两个月后他们去注册结婚
了,非常意外进展这么快。确实刚开始会替女生担心,认为会不会太过冲动?会不会有问
题?然后来想想,有些人就是会在某个时刻,突然很确定对方就是自己的那个人,然后就
直接跳过了暧昧进展到了下个阶段,稳定程度不输给花了很多时间在相互试探的情侣、夫
妻。
既然在一起之前的时间可长可短,分开前的时间自然也会有长有短,会想结束这段关系,
多数是长久累积下来的疲倦所致,不少时候则是起因于一件事,而《婚姻大崩坏》就是一
例。虽说是重拍自《婚姻风暴》,不过我没有看过所以就不特别比较,直接把《婚姻大崩
坏》当作一部新电影来看。奈特法松与吉姆罗许两位导演合作的《婚姻大崩坏》便是让一
起事件,成为动摇彼得与比莉婚姻的关键,两人结婚多年育有二子,就算是前面提到的相
爱容易相处难也似度过了,只是没想到度假时的一场雪崩意外,竟然让这段婚姻面临重大
危机。当突如其来的雪崩朝包含彼得与比莉一家四口在内的游客袭来,坐在较靠外好逃生
位置的彼得,竟丢下比莉与两个儿子自己跑掉,留下错愕的比莉紧拥著儿子们等待死亡,
尽管这场雪崩并没有造成任何人伤亡,但对比莉来说,丈夫的弃自己不顾已深深伤害了她
,更让她无法释怀的,是彼得居然可以假装没事的跑回来,连假装问她们有没有怎样都没
有,若无其事的笑着说要点自己刚刚说要点的热汤,这样她拿怎样的态度去面对彼得、要
用怎样的心情去过最后这几天假期?
一如彼得那位来拜访的好友柴克说的,彼得只是遇到危险时的求生本能,比莉不需要如此
责怪彼得,说实在话,这样的说法比莉肯定知道也想过,可真正让她无法接受的,是彼得
的不承认。他在柴克与其女友萝丝面前扯的谎,让她看起来就像是个没事找碴的神经病,
逼得她还得把儿子们扯进这场夫妻争吵里,才终于证明自己说的是对的、生气的是有道理
的,就我自己看来,比莉要的不过就是希望彼得能够承认自己当时是真的丢下他们,不管
他是出于本能还是其他都无所谓,所以当看见彼得坚持没说谎且还越说越气,她是失望大
过于愤怒,也才不晓得该用什么态度继续看待她的丈夫。然而对于彼得,虽然知道不对在
先的是他,却也没办法忍心去看他被打到抬不起头,因为在这个家里、在朋友面前他有面
子要顾,他的自尊是逼得他胡乱凑出逻辑不通的抗辩,他恐怕是没有想到妻子会连点面子
都不给他,让他直接在朋友还有儿子们面前成了“抛弃妻儿自己逃走的可耻丈夫、父亲”
。
她对他无法谅解,他同样没办法谅解她,明明结婚这么多年,在此刻两人却从肩并肩刷牙
洗脸的夫妻,成了隔着一面镜子打开水龙头,靠水声掩盖尴尬沉默的陌生人,但就是因为
结婚这么多年,他们才拼了命在想,该如何化解这次危机?
“如果你不喜欢我怎么看你,就表现给我看。”
如果今天比莉毅然决然要和彼得离婚,是完全不会让人感到意外的,毕竟丈夫在危险时刻
弃自己不顾就算了,还打算装作没这件事且还强词夺理,但,婚姻嘛。她和彼得是也跨过
了在一起前的挑战、撑过了在一起后的课题,她无论如何也不想说结束就结束,不过在前
面她表现的相当强硬,和彼得之间是处于占上风的,若她没来由的突然“示好”是怪怪的
,而且即便她先提议让关系回到过去,依然没办法改变目睹一切的儿子们对父亲的看法,
还有最重要的是,彼得终究还是得有自己的难关要过,所以她决定策划一场戏,由她来编
导,然后交给彼得来演,至少在她喊卡之前,彼得都不会自己知道原来自己成了主角,演
出一场逆转形象、改变自己的好戏。这场婚姻的崩坏是彼得造成的,修补重任当然就得由
他扛起,这次妻子再度“遇难”,他没有像之前那样转身就跑,而是选择迎著风雪向上走
去,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他做到了,再多的道歉与低头,都远不及一次行动的证明,他没让
这场大雪继续,没让任何人失望。
“为何停留在不错?还可以更好。”
《婚姻大崩坏》除了在看婚姻里的丈夫与妻子各自介意、将之视为最重要的坚持的磨合与
拉扯之外,更透过其他配角与彼得与比莉的交谈,提出婚姻(感情)的本质、意义的看法
与辩论,在婚姻(感情)里头,“自己”又该被归类成什么样的存在?当这起雪崩事件发
生后,彼得与比莉各自带着自己的疑虑与烦恼分开行动,我个人是比较有感于比莉的这部
分,她前后单独与萝丝、渡假村负责人还有那位滑雪教练聊过,三个人都提出了他们自身
对感情、对两个人在一起这件事的想法,相对于萝丝认为在一起的两人是要会分享彼此、
志同道合的去做每件事,负责人与教练反而则给人感觉是,在一起是在一起,但“在两人
关系里自己还是最重要的”,自己的感受、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渴望...,就像教练说的
,比莉的滑雪技术不错,但为何没有想过让它变更好?她与彼得的婚姻是不错,可是不是
可以更好?从不错到更好,会不会所缺的关键就是自己?
我想会让比莉决定再给彼得一次机会的,就是因为她和这些人聊过,在听见不同的想法之
后,她对于婚姻的存在意义是什么是更加确定。就她所讲,如果她想要她绝对也是可以劈
腿外遇、大搞一夜情,可是她没有,应该说,她不要。她所认为的婚姻或者感情,是她与
他都在同个故事里,这个爱情故事里有她有他才得以成立,假使只是一昧写着自己的故事
,就不是她所想要的了。
若要说《婚姻大崩坏》可惜了的地方是,导演让比莉成为一个不怎么讨人喜欢的妻子,观
众们都知道比莉失望彼得是有依据的,她当着他朋友面前不留情面的撕破他的谎言、在儿
子们面前逼得他羞愧低头虽然有些过分,不过由于是彼得不对在先,加上是他强词夺理才
让比莉发飙出此下策,所以对她的咄咄逼人倒也不会难以接受。然而中间几场戏,就无法
再用同个理由去说服自己去认同这个角色,例如彼得先预约好了要搭直升机到山顶上滑雪
,睡过头害他们差点赶不上,好不容易赶上了却出状况,而这些状况在彼得眼里看来是小
事,可对比莉来说却不是了,就当时的情况像是,她心里是认为彼得对不起她、对不起儿
子们、对不起这个家,因此有权作决定的是她,有发话权的人也是她,彼得只得乖乖闭嘴
不能忤逆她,他的每一句话都会让她很不爽,所以她很像是要故意找碴般的与他作对,他
说什么都反驳、都不要,最后更是索性不去玩了,看着工作人员上了直升机离开,彼得眼
里只有满满无奈。光就这里,就会觉得比莉未免有些不成熟,歇斯底里到了会让人讨厌的
地步,加上前后几场类似的戏码,就会让观众从本来是支持她的,到后来转而去同情起彼
得。
我满喜欢《婚姻大崩坏》的,喜欢它借由电影想要谈论的部分,两位主角、特别是茱莉路
易丝卓佛演的真的好,隔着萤幕都能感受到她颤抖的话语里是满满的余悸犹存。想用喜剧
来包装本意是好的,可以用轻松幽默的方式来说严肃的话题,不至于会让观众观影时跟着
紧绷,可败就败在,笑点常常让人觉得不好笑,某些情节设定是有其功用在,但就太像是
肥皂剧硬要,与其这样,倒不如就正色严肃、好好针对婚姻提出讨论,还可以更加深入的
去探讨,效果或许会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