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黎明破晓时（Before Sunrise）
在交通工具上相遇总是浪漫的情节（我想到恋夏500日），“一日情人”的提议则让浪漫
的基调延续至结尾。两人在维也纳度过了梦幻的一天，在地面列车上回忆往事，在试听间
中眼神流转，在教堂里谈论宗教，在游乐场里分享秘密；偶然搭话的舞台剧演员、看手相
的女人、写诗的流浪汉，都成了一日恋情的最佳见证人。年轻的Ethan Hawke真是俊俏，
眼睛充满灵性，整个人也有种青春的不羁感；Julie Delpy则具有独特的慧黠与气质。
他们无话不谈，聊梦想、聊烦恼、聊爱情、聊价值观、聊过去和未来；观众也可以从两人
天马行空的对话中投射一部分的自己。当面用虚拟电话的方式表白好美又好可爱，后半段
在梦幻与现实之间的挣扎与不舍非常真切动人。很喜欢女主角所说的，世界上最棒的魔术
就是人与人之间的互相了解、互相分享；当然不太可能全然理解对方，但有着尝试沟通的
心最重要的。这不就是本片一直在呈现的事吗？一日恋情不实际但真的很浪漫，能够碰到
一个频率相同的人，完全开诚布公地交流心事、哪怕只有一天，哪怕之后要面对分离的不
舍，或许也是值得的吧
除了火车上之外的所有电影场景都在维也纳，因此把它当成观光宣传电影也无不可，虽然
没有太多景点介绍，但还是让人好想出国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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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在日落巴黎时（Before Sunset）
是爱在黎明破晓时（Before Sunrise）九年后的续集，导演和男女主角都是原班人马。我
爱死了这种演员和角色一起成长的系列戏剧，包括日剧《从北国来》两个童星从小演到大
、《白线流》同班同学毕业后的人生际遇、以及《很想拥抱你》两个女子长达半世纪的真
挚友谊。这部续集既高明又富有诚意，以前作的经典程度而言相当难得；可以感觉得到两
个角色（及演员本身）明显成长了但又保有各自特质，互动起来有更不一样的火花，我看
了相当激动。
两人看似偶然相遇，但其实并不偶然，不如说两人等这天等了九年了。重逢时的些许生疏
从开始交谈后立刻烟消云散，看到两人的谈话默契仍在的感觉真是抚慰人心，那些玩笑、
那些闲聊、那些心灵交流都让人怀念不已。相隔九年的两人多了历练，讨论的事情也变得
成熟；从环保聊到枪支犯滥，从全球各个城市面貌聊到对整个世界的认知及期望。虽然两
人的价值观不尽相同，但愿意与对方沟通与交流的初心仍在。
中后段剧情渐入高潮，原来两人感情已各有所属，但对于如今的感情生活皆有所无奈。观
众跟着遗憾之余，也从两人敞开心房的揭露与抒发中，看见他们的真实性格及对彼此的感
觉其实从未改变；只是九年来经过现实生活的折磨，让他们已经不太相信浪漫爱了；直到
彼此的相遇才让他们的内心再掀波澜。
两人谈话虽然谨守分寸，但那些性爱的话题，那些“如果当初”的假设性问题，那些对方
讲话时的专注神情，那些用字、情绪、肢体及眼神，其实不停释放讯息给观众，他们的内
心始终把对方当作浪漫爱的理想原型，因而对于现实的感情生活如此不满；他们才是彼此
的灵魂伴侣。然而爱情总在无奈时最美，当初两人若保持联络，甚至结成连理，还会如现
在般心灵契合，或是依旧成为怨偶？这种假设性的问题永远不会有答案。
当微妙的氛围满溢，收在这样的开放性结局实在让人心痒难耐；但以吉他自弹自唱和CD播
歌的作结方式却又太打中我了。Julie Delpy的Let me sing you a waltz好好听，我有在
追踪的某个脸书粉丝页便以此曲为名，总算知道由来了。男女主角Ethan Hawke和Julie
Delpy也参与了本次续集的编剧，完全可以感受到这两个角色对于他们不只是重要，更成
为他们生命中的一部分。如果是跟随电影上映时间，相隔九年才看到续集的观众，想必应
该看得更有感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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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在午夜希腊时（Before Midnight）
终于来到三部曲的结尾，两位主角来到与我相似的年纪，因此十分有感。很庆幸自己多年
来完全没被爆到雷，因此三部曲都是在完全不知道角色状态与关系的状态下进入各自的世
界。最终曲的走向难以置信却又理所当然，结尾部分我不负众望（？）哭得很惨，看完之
后想到剧情还是想哭。我想这就是这种长期系列戏剧的迷人之处吧，虽然三部曲各自是独
立篇章，但如果没看过前两部，肯定不会有那么深的感慨。期待两人和导演一路拍到90岁
！
两位熟龄男女外型成熟不少，但仍有迷人之处；反而是言谈中少了意气风发的狂想，多了
日常的碎念抱怨，让他们更接近大叔大婶的形象了。开头Jesse对儿子的关怀与在意拍得
真切，而镜头一转带到两个女孩，居然是两人的孩子！从后续剧情得知两人并未结婚，应
该是二部曲结尾那夜怀了双胞胎后就自然在一起到现在。
比起前两部曲的浪漫氛围，车内对话不时带有争执与不满，在餐桌上的说笑更是话中带刺
，让人有种隐约的不安感；果然如同前一篇心得的预测，再契合的心灵伴侣一旦进入长期
伴侣关系，终究难逃变成怨偶的命运？毕竟浪漫的爱情终究会在生活琐事中被消磨，现实
与理想的拉距在这部片子中最为突显，无论是工作、对世界的理想，还是感情皆是如此。
另外一点令人感慨的相异处，是在看前两部曲时几乎从头到尾都沉浸在男女主角的两人世
界中；然而18年后两人车内对话背后的双胞胎女儿，以及后来餐桌上的众声喧哗，皆显示
著两人关系已不再只是两人关系，一如社会普遍认知的“结婚不只是两个人的事”。餐桌
上不同年龄层的感情观被放在一起呈现很有意思，最经典的自然是老太太的一席话，不只
串起了前两部的片名，也串起了三部曲的精髓。无论感情，无论生命，任何事物都有时限
，再璀灿的事物终有逝去的一天；但就算有一天会逝去，也不代表它们不曾璀灿过。
Like sunlight, sunset,
we appear, we disappear.
We are so important to some,
but we are just passing through.
长期伴侣更需要独处，朋友们也体贴地替他们安排了两人世界。摆脱孩子、家务、工作、
社交，两人谈话的尖锐程度下降，仿佛又回到前两部不断对话、沟通、斗嘴的浪漫模式；
两人望着夕阳的无意义对话疗愈极了。正当观众以为终于要回归前作的氛围，真正的高潮
还在后面。当言语交流自然地进展到肉体欢愉时，一通电话却打乱了所有节奏；只因那通
电话来自于这段关系中的软肋：Jesse远在美国的儿子。
饭店的高潮戏是男性与女性、理性与感性、理想与现实的争执。相较于Celine的敏感易怒
，Jesse显得随兴、爱开玩笑，且不欲争辩。然而两人真的如Jesse所说的，是他比较理性
，而她比较感性吗？事实上每个人都有理性与感性的部分，也许Jesse把感性都用在写作
和职涯形象的塑造，而Celine的NGO工作以及育儿等生活琐事都需要大量消耗理性；因此
两人在伴侣关系中才会倾向于展现平时较少显露的那一面。
我完全可以理解Celine的委屈，她在一夜缠绵后就怀了孕，很可能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
下就扛下了母职。从第三部的对话和互动可以得知长期陪伴孩子的是她，家务负担比较多
的也很可能是她。而且她在扛下母职的同时也揹上了一辈子的小三骂名，努力维持和元配
之子的关系之余，还要面对男友想要搬去美国陪伴儿子的心愿。然而Jesse对于儿子的愧
疚感却又那么深刻，对于Celine的爱也毫无半点虚假。
长达40分钟的这段争执戏应该可以列入电影史上的经典，尤其是看过前两部前作的我们，
心情肯定复杂无比；我想那些争执的对象或许不只是对方，也包括整个社会施加在男性与
女性身上的压力吧。当Jesse说还爱，而Celine说不爱了，我想也不见得是完全没有爱，
只是有时候伴侣关系光是爱是不够的吧。最后Jesse还是发挥拿手戏码试图博君一笑，
Celine也愿意配合对方；有时候伴侣关系的存续也就只在一念之间而已。
这绝不是他们第一次争执，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往后是否能够同样顺利地度过每一关也很
难说。但是在这段争执当中，纵然充满了尖锐的酸言，以及不断地翻旧帐，却仍然可以深
刻感受到两人不只在发泄情绪，更持续地想要掏心与对方沟通；代表当下的他们还是在乎
对方、在乎这段关系，我想这就是他们此刻还能够继续走下去的关键所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