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看完《燃烧女子的画像》，大家应该都认识“糯米”Noémie Merlant 了？我以前是只看过她演花痴傻妹的《假掰英雄》，倒是还没看过她独挑大梁的电影。于是今天找到这部 2016 年旧片 "A tous les vents du ciel" ，中文直译大概是“乘着天空的每一道风”，英文片名 "Twisted Fate" 中文翻译大概是“扭曲的命运”。令人眼睛一亮的是，糯米还为本片献唱了片尾曲 "Fate"：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XKlJWxFPmGc
看了片名、再看海报，令人觉得这是一部法国公路片，可能公路上会有什么谋杀案，可能牵涉不同角色之间的命运与罪咎等等，令我觉得这若非惊悚片就是警世片总之会很严肃。不过看了后才发现，虽然真是有点严肃，但它也挺青春率性，虽然它真的有片名说的“扭曲命运”，但它基本放在一个安全泡泡里面让女主角体验人生的悲喜，最后得到一点成长与疗愈。整体说来，算是一部很少女的片，不会谈什么大道理，只是少女要一夕长大面对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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糯米演这部片时都已经 26 岁了，不过还是演个 17 岁的法国高中生 Claire ，整个天真烂漫而且还和父母来到南非度假中，当然也穿得很清凉大秀青春洋溢的身段与舞姿。不过这天，一个看似稀松平常的机缘，她和弟弟闯了祸后掷骰子决定谁来扛责，她赌输了扛了责任受爸妈处罚，今天禁足不准出去玩好生气；但没想到今天出去玩的爸爸妈妈与弟弟，竟然开车遇到地层下陷全死了，醒来迎接的不是回民宿煮晚饭的妈妈而是来报噩耗的警察！于是，这一赌让她成为唯一幸存者，自此陷入幸存者罪咎 (survivor guil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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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这个创伤缘起，我们大概会预期此片是要让她疗愈创伤的，只是疗愈的过程仍然未知，各种公路片的疗愈公式也放在那边令我们期待着。只是此片大概花了ㄧ个小时的时间鬼打墙， Claire 总是漫无目的信步所之，她的每一个决策总是莫名奇妙令观众摸不著头脑，而她心思总是瞬息万变地 hot and cold, on and off ，令她遇到的人都不知所措、连观众也一起不知所措... 只是看这片，至少有糯米惹人怜爱的忧郁少女身段给人欣赏而疼惜，就耐心一点看下去，接近片尾时她的深层焦虑终究会展现出来，令人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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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片有原著小说，原著是一个突然遭逢巨变的少女孤身踏上美国公路，此片把它改成身陷南非走上南非公路，让 Claire 穿双布鞋背上背包搭辆巴士转个便车，很快就来到渺无人烟但令人屏息的南非荒野大地上，难道这是要来一趟深入自然土地与原住民的心灵电影吗？那倒没有，那太直线地励志了，本片 Claire 遭逢巨变的心思是很复杂的、旅程是很曲折的、选择是很徬徨的，基本上可说她脑子一片空空地，只能凭著直觉信步所之。这一场爸爸带全家计画了十年的旅游，游到一半突然有警察告诉她全家只剩她一人，这世界还有任何可靠的规律吗？她的世界观，正在崩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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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走上了“交给命运”的浪漫道路，毕竟自己会独活都是因为与弟弟掷骰子时掷输了，在生命的赌局上却是赌赢了，那人生还有什么好抉择好奋斗的呢？一切就交给骰子决定吧！于是很悲伤绝望却又有点令人莞尔地，Claire开始“投骰问路”的随机旅程，有点像我小时候看的楚留香“投扇问路”那个样子 XD 这样的引导，有时会带她到风景绝美的全景地抚慰她、有时会到山石险峻的自杀地诱惑她，有时会带她到充满灵性的原住民沐浴她以智慧、有时会带她到充满人欲的猎食白男觊觎着她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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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片还真是有些不堪入目的性暴力，看 Claire 穿得这么青春洋溢大露美腿及小蛮腰，我们最担心的事情都会发生，此片也甘冒大不韪全都冷峻拍出了， Claire 孤身少女一人虽骰子引导命运终究人财两失遍体鳞伤流落街头吗？那也不一定，投骰问路走出的命运，有黑暗残酷的极端、也有光明梦幻的极端，昨天可以跌落谷底差点被强暴宛如落水狗、今天可以烂命一条奋起打工自食其力、明天竟然就可以飞上枝头当个南非葡萄酒庄少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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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 1980s-1990s许多电影，真的就会让苦命主角就这样苦尽甘来、从此过著幸福快乐的日子？本片 Claire 遇到的这位被酒庄大亨收养的法国黑人孤儿，真是绅士多金的完美好男人，命运眷顾我的救赎不就在此吗？只是午夜梦回倾听己心、或是揽镜自照扪心自问，终会知道救赎的归宿当然不在此。当个笼中鸟或当个小公主，这种梦幻从来不是真正的救赎，真救赎还是得要自己一点一滴亲手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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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laire 滞留南非这么久，法国驻南非大使馆与南非警方找她好久找得快疯了，她在法国亲人中仅剩的外婆也等她音讯等疯了，但她只愿意偶尔找网咖打开信件阅读学校乐团死党的祝福，对她原本的那个世界宛如打包封箱般死不愿碰触。慢慢地，我们看着糯米的灵活演技多变心思就会渐渐知道，Claire为什么就算隐形埋名也要死赖在南非迟迟不想走？也许对她来说，这趟旅程就像一场梦，只要她还待在南非一天，就好像爸妈弟弟与她的家庭旅游还在持续著、只是今天我去旅游了不同的景点、只要旅程还没结束都可当这一切不曾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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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总要真正面对，要走进开普敦机场、要孤身踏上法国航空、要搭上邻座机友的便车回故乡巴黎、还兀自在机友家多待几天过著女生的开心打闹小生活... 就是一直迟迟无法走回外婆家打开那扇现实的心门。创伤之人，往往表面越是若无其事，其实心门关闭的压抑累积越是惊人，往往要等放任自己决堤的那一刻才天崩地裂爆出来，但天崩地裂后焉知不是海阔天空？有人的疗伤旅程，游走残酷世界封闭一生成行尸走肉；但还好本片 Claire 是个幸福少女，这一路上终究有无数的人睁大茫然不解的双眼，明知无法接近她的心，却愿意不离不弃耐心守候等她开心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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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交织》不是糯米 Noémie Merlant唯一一部担纲主角的电影，但可能是唯一一部独挑大梁 100% 主导每一分钟的电影，各种旅程转折生活思量的戏份没有一刻可放过，每一刻会做成庸俗老套还是醍醐灌顶全都看她演技如何驾驭。最终 Claire 的人生命运，是要抛弃骰子自己掌握的，电影面对“命运”这主题的结语，则是要糯米自己登台开唱以片尾曲画下知性句点的。此片人生无常、命运多变、风景绝美、人事新鲜，仿佛万物都充满著灵感，冥冥中引领着主角或随机或有意志的旅程。推荐看过《燃烧女子的画像》后喜欢糯米的观众找来看看。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eJhsn4RO4M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