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 “卖槟榔月入12万,拍片干嘛?” 专访张

楼主: laptic (无明)   2019-11-04 11:04:54
“卖槟榔月入12万,拍片干嘛?” 专访张作骥:熬出第一部片后,他的男主角跑了
新闻网址:https://www.storm.mg/article/1893728
吴尚轩 2019-11-04 09:10
https://i.imgur.com/bHBayc0.jpg
拍戏拍了30年,张作骥仍然坚持,穷穷苦苦地拍电影。(卢逸峰摄)
张作骥的记忆里,有双白袜子,那双既平常,又让他好像不太一样的白袜子。
2015年,他执导的《醉,生梦死》获选柏林影展,并夺下柏林最大同志杂志《Siegessa-
ule》举办的胜利柱奖,“德国人非常好奇,为什么我穿白袜子?我也很好奇,为什么你
会问我穿白袜子?原来他们18岁以上的人不穿白袜子,所以一看到我就混淆,你那么大你
穿白袜子?”
“颁奖时我就说,我知道德国有这个传统,但我还是有穿白袜子的自由,我的意思是,每
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自由,我跟一个男生谈恋爱,或是女生跟女生谈恋爱,不妨碍谁,后来
那个gay杂志开心得一塌糊涂。”
张作骥点起了菸,最近又有人提起那双白袜子,“像我那天去电视台,他说白袜子能不能
换掉,觉得白袜子跟西装不搭,我就跟他讲这个故事 。”
https://i.imgur.com/X8l53IV.jpg
《醉・生梦死》于2015年于柏林影展放映,张作骥率主演团队前往德国。(资料照,取自
《醉生梦死》粉丝专页)
“他们家也有爱啊” 张作骥盼替人发声
从《醉‧生梦死》开始,张作骥的电影首度出现同志题材,来到最新作品《那个我最亲爱
的陌生人》,里头失智的退役老军官,也有段陈在记忆里的龙阳恋,媒体开始问他,怎么
会想拍这个题材?什么时候开始想的?
对他来说,这一切都稀松平常。“我身边一直有(同志),很多人都是,你看我所有电影
,都是自闭症、失智症、盲人,这就是商业片最讨厌的地方。”
“商业片不喜欢我们帮别人发声,因为电影就变成另外一种调调,独立制片好处是,我们
可以自己帮一些单位发声,我不鼓励,我也不说什么是好的,那有些人天生下来就是这个
样子,为什么社会不能容忍?”
https://i.imgur.com/OdFNz8i.jpg
张作骥的作品,总是为各式各样的族群发声。图为《那个我最亲爱的陌生人》剧照。(海
鹏影业提供)
“像自闭症,家庭是很苦的,我们都是非常健康的人,譬如你弟弟是蒙古症,我请问你家
庭怎么办?父母还不太愿意让其他人知道,这怎么办?要呈现出来啊,他们家也有爱啊,
那这就是投资者最怕的,这也很为难,要做还是不要做,看自己啦。”
“太有钱不好,你会迷失方向”
张作骥的电影,总是在拍社会边边角角的地方,市场上、阵头里、违建住宅间,生命活得
坚韧,血泪都成了萤幕上的精彩,回头来说,他也是硬派的人,穷穷苦苦地也要拍好东西

“我其实觉得当导演不好,当摄影师比较好,好好去拍片,享受那个过程,当导演,你看
我自己剪接,自己弄音效,独立制片就是这样子。”停顿片刻,他重复又说了一遍,“误
打误撞啦,当导演,当摄影师比较好。”
https://i.imgur.com/RZaVTbA.jpg
张作骥认为,当摄影师享受拍摄过程,比当导演好多了。(卢逸峰摄)
就算这样,张作骥还是一路拍到第9部长片,《那个我最亲爱的陌生人》部分资金缺口,
由母亲的800万遗产补齐,为了省成本,他剪辑、音效都自己上阵,前几年成立的特效公
司,也派上用场,“就是弥补场面上,如果你想不花钱做什么事,就是用合成去做。”
工作人员在室内穿梭,访问空档,张作骥会回头交谈几句,排行程、交待道具、海报,好
多事情要经手。“我们跟他们讲,要赚大钱,不要来我们公司啊,我们可以赚平常的一倍
,要爆发的我们没办法。”
“没有钱不能做事啊,但有了钱会不好,太有钱不好,你会迷失了方向,我觉得快乐的拍
片,然后钱够就好。”这些话他已经讲了好多年,理想与现实的拉扯,每次拍片受访,都
如此错综复杂。
https://i.imgur.com/e9khx0u.jpg
拍到第9部电影,张作骥始终认为,钱够用就好。图为《那个我最亲爱的陌生人》工作照
。(海鹏影业提供)
这回他找来了两个人物客串,一个是台湾传奇影评人“李幼鹦鹉鹌鹑小白文鸟”(下称:
李老师),另一位是资深制作人李烈,两人在片中短暂,却又激烈地交锋。
“他是我精神上的导师。”张作骥这么描述李老师。当年他从新埔工专唸完电子后,大学
想改唸电影,跨域考试自然有压力,当兵时都在看李老师的电影书,“他是很独立的影评
人,烈姊是个商业片执牛耳的人,我希望他们碰撞。”
叹商业魔手让事情吊诡 张作骥:感动跟预算有关吗?
碰撞后还是得抉择,但拍了半甲子,底下好多张嘴跟着吃饭,张作骥现在很难只管自己的
电影,“为什么我一回来立刻成立编剧小组?很多人跟我12年、14年,全部逼他们变导演
,逼他们写东西,明天开始拍片,我退到后面帮他们做事,成立技术组帮他们做,不然你
电影断层啊。”
但这年头电影、戏剧科系这么多,为什么会断层?“学院派自己创作的比较少,多是被用
一些用商业的包装,不是不好,我觉得年轻人应该去撞,努力说出自己要的东西,30、40
岁以上知道自己定位,再去做那些事;你想想看,我们今天真的喜欢拍电影,不是看了绿
巨人、钢铁人,他看了某个让你感动的东西,感动的东西跟预算有关吗?”
“商业片是什么?你卖座就是商业片,为什么要用商业片的模式,去套入开始成形的东西
?当然人各有志,我不能说哪个是对或错。”说着他语调平缓下来,“现在台湾系统那么
多,我们非常乐意看到《返校》大卖,但它是工业化的电影,我们没办法做那种电影。”
https://i.imgur.com/yExf3NV.jpg
近来张作骥开始推年轻人拍戏,就怕电影圈出现断层。图为《那个我最亲爱的陌生人》工
作照。(海鹏影业提供)
“我只能用自己的经验说,现在就努力去感受你的生活,赶快写你的东西、拍你的东西,
让一个年轻或新导演,去拍想拍的东西,一定是感动人的,商业架构魔手一进来,对不起
,男的要柯震东、女的要谁,因为票房,但那个东西他们能不能驾驭,我们不知道,所以
就很多吊诡的事情。”
男主角嫌苦跑去卖槟榔 张作骥被激培训演员
谈到演员,张作骥很会发掘演员。比方说,《醉‧生梦死》磨出了李鸿其、郑人硕2个好
演员,后来两人各自活跃,去年双双入围金马最佳男配角,结果郑人硕被狠狠训了一顿,
叫他要把持好心态。
张作骥捧红过很多演员。不对,他会反过来问:“他们红吗?”
时光倒回1996年,他拍出首部电影《忠仔》,金马奖、亚太影展、釜山电影节……不断拿
奖,但要跑宣传时,男主角却跟张作骥说:“导演,宣传干什么?我不拍,我去卖槟榔一
个月12万。”
“他就在自强隧道一出来,右边第一摊,打工一个月12万,他说,我跟你去那么辛苦干嘛
?”张作骥说著,双眼瞪得大大的,20多年后想起来,还是有几分无奈,“所以我从1998
年开始,我那时候看走金马奖红地毯,当时扣掉港星、台湾歌手,有多少台湾电影咖?所
以我说不行,我一定要培养,我要俊男美女。”
说着他摊开手,细数发掘过的演员,王心凌、范植伟、姚元浩、高盟杰……“虽然有些人
现在下场很差,近期的就那几个,我一贯以来希望这样,他们可以走红地毯,否则商业制
度下,不会培养这些人,所以台湾没办法像刘德华、香港那样子,我们没有巨星啊。”
“很可惜我这部没做这件事,等我下一部吧,我一定要的。”张作骥说著,轻轻地摇摇头
,“你说《醉,生梦死》那几个,那还好啦,不够红啊,我不知道欸,红不红?”
出狱后区分电影与生活 “应该是生活去影响电影”
从重返自由,到拍出《那个我最亲爱的陌生人》,对张作骥来说,很多事情都在转变。原
本他就住在工作室楼上,出狱后,他立刻搬离,把生活跟工作分开来,“这时候看我自己
的生活才是生活,以前在这里的生活不是生活。”
“我不必被我的电影生活绑住,变成我的生活是我的电影生活,事实上是不对的,应该是
我的生活,去影响我的电影。”
吃饭,是他从生活透进电影的坚持,他的电影里常有一家人同桌吃饭,开拍前,也要求演
员同桌吃饭、生活,回到工作室,午饭自己烧好,员工围一桌吃。
“现在不煮晚餐,不加班了。”时间接近正午,员工已经开始张罗起碗筷, “以前我就3
年一部,中间一拍完片,就带公司的人出去环岛,找巷子,买菜、做菜,每天喝酒应酬一
大堆,现在不一样了,如果要一年一部,我应该要把应酬的事全部切掉,因为那个不是我
的电影,应该拉开去做我的生活。”
https://i.imgur.com/SPkaqLz.jpg
重返自由后,张作骥开始将电影与生活切开,认为应该要用生活影响电影。(海鹏影业提
供)
这一年来他开始让自己休息,种菜、钓鱼,每周末都骑脚踏车到大稻埕一带,“西门町有
些很怪的地方,虽然很多人拍过,我还想重新了解西门町。小巷子,我喜欢小巷子,非常
窄的小巷子。”
“谁愿意在那边生活?有一些人就在那边生活。这种地方充满了有趣的事情,暗暗的,有
透出阳光、从破洞的地方洒下来,不是高楼大厦,”说着他还是谈回电影,“我没办法拍
白领阶级,我都拍中下的,有生命力才有乐趣,拍那些有退休金的,我没有兴趣。”
菸已经抽过了几支,张作骥开始起身指挥员工,去哪找哪个道具,什么时候去看场地,准
备继续找那些边边角角。
作者: leopoldbloom (布鲁姆的一天)   2019-11-04 12:54:00
主角会跑不是因为张给演员的钱非常抠吗XD
作者: ParkChanWook (朴赞郁)   2019-11-04 15:26:00
我也认识一个卖槟榔一个月12万的

Links booklink

Contact Us: admin [ a t ] ucptt.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