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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并没有那么不同
“得体是一种学来的适应,黏在你身上好比贴花。当生活把一个得体的人一拳打飞到墙上,我保证什么谦逊跟节制都会比脱衣舞孃的内裤更快滑下来。”-Maya Angelou,美国作家,人权运动者(1928-2014),早年曾担任皮条客、舞者,并在夜总会演出。(引用自MPlus|云阅读)
我觉得这部片比较不那么落俗套的地方,是它并没有单纯的使用二分法,塑造出为富不仁与贫困善良的对立,如果是那样的设定,或者最终的结果是金家取代朴社长一家住进豪宅,虽然不会不好看,但比较偏向《瞒天过海》那系列的感觉;但我原本有猜是否会是这样的走向,毕竟在金妈要成为管家前,基婷伪装成某会员制公司,跟社长夫人要了一些身份资料影本还有财力证明一类的东西,原本以为这是为了日后偷天换日剧情的伏笔,看来有点想太多....
开头的金家人,有点《小偷家族》的既视感,那个奇妙的厕所(马桶在高处)、窗户与外面马路高度齐平(或者是低于,我有点不太确定)的居住,光想像就觉得不是很佳的居处环境,可是当一家人聚在一起折批萨盒、一起看网络教折批萨盒的影片、一同抱怨再次出现的醉汉...忽略外在因素,就是平凡的一家人,虽说“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可是在他们对话的某几个瞬间,他们看上去是众多相似的幸福家庭之一。
金爸有许多失败的创业,但折批萨盒时只有他看着影片默默在消毒烟尘中认真折,当然我们都知道效果不彰,可是得以看出他是努力的父亲,他想成为一家之主,他努力过,他直到现在还在努力,只是努力似乎总是越来越糟。如果他只是认份的开车,不试图从与朴社长的对话中更进一步的加深彼此的关系、不在给朴社长伪造的会员制公司名片时拼命推荐,也许不会那么让朴社长感到不适,他的很多错处是太努力。
有一些人,你会希望他不那么努力,也许一切会变好。
“不那么刻意努力”的部份,我认为基婷做得最好,她很恰当的划分出自己与社长、社长夫人的距离,说话的方式带着冷静的疏离,尤其对于社长夫人,她加强了“老师”、“治疗”的权威性,巧妙在表面上扭转了雇者与受雇者的上、下地位之分,基宇一开始也有做到这点,对于最初对他教学能力有所质疑的社长夫人,他在教导多蕙时,不是一板一眼的解题,而是指出多蕙不自信的部份,竖立出“老师”的专业与“考试胜利者”高度,但在跟多蕙后续相处的过程渗入了男女情愫,所以威信自然的消失了。
金妈是对我来说比较面目模糊的角色,她像一切丈夫不中用家庭中的妻子,为了生活不得不强势,但善于处理混乱状况,相较于金爸,她更像一家之主;朴社长一家在大雨中突归,众人一边慌忙处理垃圾一边匆促处理地下室的前管家夫妻,她在背景中极有效率的煮牛肉炸酱乌龙面,是让我印象深刻的一幕。
社长太太虽然在影片中被描述的很纯真好骗,但我觉得在世人中也并不特别蠢笨,电影没有明说,可我想她一定也有个适当的学历去配衬这体面的一切。辞退前管家的骗局比较夸张一些、司机的辞退她基本上是跟着丈夫的决定走,而基宇跟基婷的地方,我想很多人都容易被蒙蔽,基宇在教学上没有出格的部份,既有在学证明、又有信任的家教介绍,而基婷更是这家人中最擅常演戏的,虽然替她伪造的背景如果使用英文对话一下也许就能轻易被拆穿,不过在她故作沉思的寻问是多颂小学一年级是否有出过什么事情,我想她就取得社长太太极大的信任了。
这世上多得是神棍/骗子还没丢问题就急着把答案凑上去的人,妙禅子弟不乏在各自领域十分出色的高知识份子,我自己也遇过在事业上风生水起,精明干练的主管,深信某个算命的说他上辈子是神仙转世...有的时候神棍/骗子只是帮你自己在内心期待述说的故事提供讲述的机会,让你在平乏的人生找出自己曾经不平凡的证据。好像是他在骗你,其实你在骗自己。当下就算多颂不是在一年级时看到前管家先生而误认为鬼魂,我想社长太太也会想出多颂一年级时发生的任何一件事情去投入基婷编织的陷颈。
我并不觉得朴社长有太多过份的地方,影片中带到的部份,他是尽责的爸爸(不过可能有点重男轻女),也没有对妻子不忠的片段,至于金爸反复提问的是否爱太太,我觉得这种私人的问题,出现在职场上,不管在哪种场合都让人不太舒服,更何况金爸是雇者,也才刚开始替朴家工作,就算每天接送,心理上也还是陌生人。他对自己的界线有很强烈的要求,这在我看来并不过份,面试时他对金爸并不骄傲,也表示自己很佩服在某个领域工作很久的人,不管是不是真心,我觉得已经做到他身为一个雇主该做的尊重。
在基婷生死一线时他只在意自己的儿子,大约是压垮金爸的稻草之一,可是人之天性、亲疏有别,更何况前面社长太太有提到儿子出现那种状况要在15分钟内送医,他自然会偏向忽略他人。大雨中金爸面对邻居“大哥帮帮我”的求救,也是迳行忽略(我想他平常不是这样的人),直奔自己家而去。
朴社长跟夫人的性爱场景,反倒让我感觉很平凡,就像我认为去掉地下室的背景,金家对话的几个瞬间看起来是跟你我身边任何一个幸福的家庭一样。性爱应该是最自然没有伪装的时候,他们并不知道金爸一家在桌子底下,他们那时候只是一对亲密的夫妻,为了儿子舍弃大床,挤在沙发上,谈一些除了彼此以外不会跟别人说的话,也在性爱过程中说一些平常不会说的话、想像一些不会实际执行的事情助兴,即使充斥着对自己不理解阶层的下意识歧视与误解,但那是那么私人的时刻,我认为没什么好怪罪。
谁的心底深处没有鄙视,没有瞧不起的人给自己自我感觉良好的力量。
即使是躲在地下室数年、欠债累累的前管家夫妇,也可以一边开着低俗的玩笑,一边回忆自己曾经在大宅中的偷闲,嘲弄金家不懂欣赏大宅的美,只会粗俗的寄居。
歧视是个食物链,你永远能找到精神上的食粮。
有时候我们、你们、他们,没有那么不一样。
占聚社会大多数的中产阶级,稍不小心就会成为下流阶级,我很庆幸最终的结尾不是停在他们购买下大宅的画面,而只是把那幕做为基宇的一个想像。
毕竟我们都知道,要从基宇的阶级跨越到可以购买毫宅的程度,虽然不是0%的可能,可是这世上有很多事情,再努力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