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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影片名称 : 沙赞! Shazam!
2.观影时间 : 04/03
3.观影地点 : 喜乐时代南港
4.观影方式 : 自行购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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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CEU 已死吗?我倒觉得一点也没有,反而觉得它世界更大也更有活力了!《沙赞!》虽然不太黑暗、很欢乐搞笑、看似没有 DCEU 黑暗风、拿了影评高分后还令部分观众欢喜觉得“查克倒了DC就会好”?我个人是一直都没有觉得 DCEU 就是查克一个人的,大家的风格不尽相同都是可以相容的,而这宇宙发展就算跌撞摸索脚步有点慢,它的世界拼图仍然在慢慢完整中。在这世界里许多正联英雄都已出柜行侠仗义过,MoS 有大都会之战、BvS 有高谭市打毁灭日、JL里超人也复活了、女超水行与闪电可能比较低调但也多多少少成为警方与电视谈论的话题...
http://cdn.collider.com/wp-content/uploads/2018/12/shazam-poster-1.jpg
凡人的超英世界
在这个诸神后裔降临的世界里,除了如神超英们施展力量化解危机打倒坏蛋外,是否真正开始给社会人心带来点具体影响?是否真正开始能 "If you seek his monument, look around you"?我很高兴终于有个充满凡人味的超级英雄及他的电影在这世界出现了。继《超人:钢铁英雄》诉求改变的“希望”、《超人与蝙蝠侠:正义曙光》在人间苦路辩证“信与疑”、《神力女超人》诉求对爱的“相信”、以及《水行侠》诉求对各种传说童话美梦成真的“相信”之后,《沙赞!》则在小市民高度上续谈个简单的“相信”故事,这一直都是在主题上我对 DCEU 比较有爱的关键。
DCEU 诸神电影后,终于来部小人物电影,我认为风格的变异是必要的。这回不是 MoS从末世氪星来到白天雾色的小镇与大都会、不是 BvS那奇幻晦暗的黑夜高坛市、不是 WW 从梦幻天堂岛来到历史斑驳的伦敦与战场、也不是 Aquaman琳瑯满目晶莹剔透的亚特兰提斯(想想 DCEU 各片的世界观风格其实都各自独树一格)... 这次《沙赞!》就在一个现实世界有的费城、拍摄则在一个熙来攘往充满人味的多伦多,而且巴士地铁学校家庭街头艺人甚至游乐园应有尽有。此片拍城市,不再带着美术高度风格化的滤镜,留下较日常色彩,而且暗戏中遍地亮光充满圣诞市集的童心。
很爱谈个人超英与社会集体关系的 DCEU 片总是拍很多人,但每每从神的视角看待人间众生多半仍只能有少数代表、总像是场寓言式 (allegorical)的人间道德代言;《沙赞!》倒是第一次从人的视角直接投入每日生活本身,每一个人都是生活中要具体打交道的同伴而非什么特定道德的化身。当然,电影不会深谈每个人的心路历程,还是把人人每日生活在这苦闷人间、而仰望天上又有如神超英的少年情怀给浓缩在两个人身上了:瘸腿但梦想的Freddy,他用嘴巴拼命建立人类与超英的连结;以及失怙而渴望的 Billy,他则要打开一扇小心门真实体悟一次与超英世界的接触。
凡人的超英想望
我是个从没看过一页美漫的观众,不知道漫画背景,但看见此片 Billy继承 Shazam 能力时那既像平凡人类美梦成真也像中二少年美梦成真的“S 索罗门的智慧、H 海克力士的强壮、A 亚特拉斯的耐力、Z 宙斯的神力、A 阿基里斯的勇气、M 墨丘利的速度”时,脑子里真是不由自主想到这世界里水行侠的远祖亚特兰、神力女超人的爸爸宙斯、还有闪电侠如墨丘利般的速度,至于“强壮”是不是超人的特质、“智慧”是不是蝙蝠侠的特质、而“勇气”这特质又有没有特别属于谁,一时间是想不太清楚... 总之,这六个特质,好像多多少少投射人们对这世界里天降超英的想望?
凡人的“想望”这件事情,我觉得在这 DCEU 第一部凡人电影里很重要,此片在奇幻的层次、潜意识的层次、与日常生活的层次都玩了一回。奇幻的,我觉得就是那巫师给予“六大神明 S.H.A.Z.A.M”之神力的设定、相对于化身为七个可爱型牛鬼蛇神的“七宗罪”设定;潜意识的,则是那一扇通往神秘殿堂的小心门,每一个生活中有善念有恶念有苦闷有想望的孩子都有可能在午夜梦到、此片还真的就让孩子们在生活中一个个愤懑又激情的小插曲上不经意遇到,让他们进来潜意识做一场力量与欲望的小测验。
而日常生活的层次,则是此片最琳瑯满目也最中二的桥段,就是要把所有想得到的超英能力都来玩一遍、所有超英值得拥有的酷炫名号与台词都要试一遍,而且通通都要拍下来分享爱现,就算没地方运用也要硬找地方体验帮助别人的快感 XD 此片一直不正面谈这些地面凡人所难以企及的 DCEU 正联诸神,令许多观众或失望地或欣喜地觉得 DCEU 已死;但在这一片苦闷绝望中,电影仍如同忍不住在霸凌校园里拼命作梦的超英脑粉 Freddy 般,也很忍不住要在各种微小细节提醒 DCEU 的存在,有新闻、有剪报、有平价玩具、有高价纪念品、甚至还有不知是真是假的蝙蝠标...
而且蝙蝠标还真能激励一个小英雄奋起!这一标见血还见证了一个小恶魔的悲剧,告诉小英雄们这世故大人和我们未必有什么不同、心底可能一样住着个有血有肉的孩子。几次玩具的出现,都或正面或负面地投射了少年儿童那青涩犹疑的心:对一个小学孩子,他在家玩“超人大战蝙蝠侠”显然就是在这世界知道了 BvS不打不相识的事蹟,而这事蹟不是遥远的童话,就正在窗外活生生上演;对一个常常落跑不敢出手的少年 Billy,他如以往伸张正义只做半套一般被打入了玩具柜,还不是只能抓着想像的蝙蝠侠玩具对那天降恶魔乱丢乱打,仿佛孩子气地“我不要听我不要听”?
凡人的超越希望
我也常在想,DCEU拍了一堆神来感动人间之后,若要拍凡人见贤思齐而奋起的“奋起”这回事,应该怎么拍?要拍成人故事我暂时是有点难想像,但此片拍少年与小孩好像那弹性就大很多,而且那可塑性高的少年与小孩心思,的确是平凡人心当中最千变万化的、也仍是最有希望的、同时也是更危机重重的、令这社会不分父母师长警察社工都最头痛也最拼命力挽狂澜的。 DCEU 超英片谈完了几次大尺度的“希望 vs 绝望”与“相信 vs 疑惧”,这次终于谈一次小尺度的:我们生了孩子努力养大,他会走向好道路还是坏道路?每个父母都担心一生,只是有人坚持、也有人放弃。
本片的“希望 vs 绝望”谈在最基本的家庭亲情上,首先是比利妈,17岁生子被男人抛弃被爸爸扫地出门,比利记忆中是那么独特的礼物粉色的记忆温暖的时光、在妈妈记忆中却是心力交瘁力不从心强颜欢笑的时光,这里用几乎完全相同的场合台词甚至表情拍出两种感觉真是厉害!当然很多观众也许会觉得这就是个不爱孩子的妈、给社会添好多麻烦,但我们若以 DCEU 总是诉求的超英慈爱救世之大度眼光看,那都是身陷水火失去希望的苦闷人们 "I tried",超英当然要出手拉一把,在现世人间则是整个社会各种补救体制都要帮拉一把,绝不放弃。
然后这“希望 vs 绝望”谈到比利身上了。比利这个多次逃离寄养家庭甚至多次占警察便宜的孩子,一心只相信妈妈才爱我、别人不爱我,就类似 DCEU 超英故事当中常常出现的“只相信自己、不相信人间”或“只相信既成、不相信改变”,这情结在 MoS的萨德身上有、在 BvS的路瑟身上有、在 WW 的阿瑞斯身上有、在 Aquaman的欧姆身上有,这些走上歧途的反派其实都有个坚持初衷不愿改变的使命感、这才踏上了一条走火入魔的苦路,而与他们对立的正派也往往如一面镜子受到类似的考验。在此片,少年儿童先来考验成人,还好成人够大器,如警察抓到比利也轻轻放下。
沙赞的速成家庭
孩子总是在探测大人“爱不爱我”的极限,甚至每每努力证明“你们都不爱我”没关系反正我很强壮“一切靠自己”。有的大人的确是经不起考验的,譬如比利多次逃家就算是考验、而许多个寄养家庭劳心劳力被他以逃家回报也都放弃了、让比利自虐地得意在心底。倒是这最新一家父母两人都出身寄养的 Vasquez夫妇,可以信心满满地说是“第一个欢迎你逃家再回”的。当生养自己孩子的父母不易、当养育别人孩子弥补社会缺口的寄养家庭更不易,有看过今年初《速成家庭》的都知道他们就是人间的超级英雄,"I am a foster mom, what's your superpower?"不是喊假的。
这寄养家庭以超越希望修补社会绝望的情怀,的确也完全符合 DCEU 多片诉求的超英精神。当然这 Vasquez一家没有超能力,生活也处在一个不上不下的阶段称不上美满,上个楼梯打个招呼一大堆臭脸与忽视,吃个晚餐伸个手谢个天都有人不给面子,人人在外面校园生活打滚恐有各自的狗屁倒灶,人人关在自己房间也都有自己的愤懑与想望... 但重点,也许就是那个“想望”,那本片透过 Freddy & Billy 两人一路中二实验代言的“凡人对超英之想望”、放大到全家也许人人也都有“普通人对超越之想望”?
然后,预告没有正片惊喜的“沙赞战队”给孩子们一个美梦成真!我们超越想望在心中凝聚成的理想形象都可以让自己变身畅快实践一回!甚至隐然呼应 S.H.A.Z.A.M. 六大能力更直指 DCEU 天上超英?看这沙赞战队的大人演员们人人都有 Zachary Levi 模仿孩子的童趣演技,而且这选角根本跨世代美剧大荟萃,我们大概可猜漫画宅 Freddy 爱看《The O.C.》、科技宅 Eugene 爱看《汉娜的遗言》、小妹妹 Darla爱看《关键报告》、胖宅 Pedro爱看《恶夜追杀令》... 而大姐姐 Mary 呢,该不会是爱看《Tell me you love me 》吧?(羞)
当然啦,在此片这压轴动作戏中,沙赞战队与鬼马小精灵一般的“七宗罪”玩一场圣诞市集摩天轮的追赶跑跳,这种动作戏以我们十余年来熟悉的超英电影来说,是很超现实很欢乐甚至有点瞎。但既然此片一直坚守少年视角拍少年的苦闷与梦想,那我认为此片动作还是别以成人超英电影那“武设精巧、招式创新、拳拳到肉、空间丰富、调度精准”的扎实感来评价,而更值得以孩子们“美梦成真、小鹿乱撞、三分颜色开起染坊”的童心表现来欣赏,毕竟超级英雄的超级能力与超级动作,在电影中不正是要拿来反映故事人物的内心吗?
绝望靠自己 vs 希望找连结
相对这群身处现实心怀梦想而想望超越的“速成家庭”孩子们,本片另一个在原生家庭长大的可怜孩子则是 Dr. Sivana ,他是有完整家庭甚至家大业大的,只是他这原生家庭远不如另一编的寄养家庭健康正向,正如许许多多家庭对孩子或望子成龙或弱肉强食的铁血菁英教育总是压出一颗颗扭曲心灵。Dr. Sivana一样对现实感到愤懑、一样拿着一颗算命小圆球想望他方,但他与沙赞战队这健康家庭的主角们所不同在于,他很绝望地认为“谁都不可信,只有靠自己”,于是只有埋著头一意孤行地去磨功夫做研究,
Dr. Sivana 这悲情孩子所要的,也不过就是个属于自己一人的力量,一切由我来实现、和别人都没关系。相对地 Billy这也有自己悲情的孩子,他想要的是连结,虽然一开始是一意孤行连母亲、却拒斥其他非亲非故如 Darla那“兄弟姊妹”的连结,仍是个在道德边缘迷惘摸索的主角格;比利的成长,还要经过一次次见证异姓兄弟姊妹对他无条件的携手、见证大人包容他叛逆的无限耐心,然后才知道:先前实验半吊子超能力时那仿佛无稽之谈的“相信”才能飞,到后来兄弟们有难自己挺身而出才验证果真是超能泉源。
此片许多人也许诟病的是,Billy 从老沙赞那边得到力量也得得太过随便,连个考验都没有。不过我认为即使老沙赞找这么多年已经没鱼虾也好了,那基本考验其实还是有:当要给予力量时,Billy 毫无兴趣敬谢不敏,不像当年 Sivana 不但对力量极有兴趣而且还在正向力量与邪恶力量之间游移挣扎;倒是当老沙赞叹道“我与殒落的兄弟姊妹们,一切神力都将失传”时,Billy 带着怜悯与不忍帮助老人完成了一个心愿。
也许,寻找妈妈一生的孤儿 Billy,也能同情一个寻找传人一生的迟暮老人,正如他听到 Freddy 被人欺负“没妈妈”时一般激情了同理心,这对他人“感同身受”的连结本就潜藏在他人格中,只是等待拨云见日吧?这世界虽然有许多苦楚,如比利妈人生失败也如比利等一众孤儿人生失怙;但苦闷的大家都要相信这世界这世界仍温暖,警察社工老师都愿意帮助你、寄养家庭被你打几次脸都愿等待你。还有那孩子每日满怀理想向天仰望的超英呢?终有一天会来学校食堂看看你。
寄养爸妈,是超级英雄
看这片看到最后,我觉得是美梦成真充满希望的,电影的“想望”主题画下了完美句点、崇拜超英的苦闷孩子得到了回应、甚至 DCEU 崎岖的“人神之间”之故事也慢慢走出了善果。当年,眼看 BvS里人们痛恨超人怒骂超人、眼看监视器里一堆躲在暗处如边缘人的奇人异士,我们能想像终有这么一天(也才过三年)人们真正为他们感动、受他们激励、并追随他们在各种角落卷起袖管修补社会吗?
我一直喜欢 DCEU 的特色,巨观上是人神关系,微观上则是亲子关系了,目前四部超英起源电影都有谈这关系、而且四位英雄居然都是某种层面上的“寄养家庭”养大的!这些天降神子都有巨大力量,但成就他们成为英雄的从不是靠力量、而是靠教养,寄养爸妈真正是超级英雄呀:
Clark Kent,失去氪星原乡及父母,小镇父母养大,学习与这处处刁难充满愤恨的地球人间相处;
Diana Prince,被爸爸生来当武器,天堂岛母亲与阿姨养大,学习如何面对自己身为武器的宿命、化为挺身而出的使命;
Arthur Curry,失去母亲与原乡,异乡的灯塔爸爸养大,以林默娘般的灯塔身影一生不变,教他在残酷大海中坚定相信;
Billy Batson,失去亲生父母,但得到超大器寄养父母,没教什么但以身作则让他学习相信、伸手连结、心怀希望。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jAbAVN2xDy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