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爱未成往事》(Submergence) - “那个不是我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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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情报员James（詹姆斯麦艾维）与海洋生物学家Danielle（艾莉西亚
维坎德）在法国海边度假旅馆相识、相恋，但男方并未透露特务身分，
只坦承另一个身分：水利工程师。几周后，两人因为工作各分东西，女
方将潜入海底，男方却在索马里被圣战士抓走、虐待、刑求，因而失
联。Danielle对James的状况完全不知情，以为对方选择与她断绝联络......
Danielle生命中最渴望的，是去认识最深层、人类了解最少的海底，想
知道那儿的秘密，希望能获取可以解释生命源起的资讯，甚至解决当今
人类面临的危机。James则想找到恐怖份子、解决欧洲面临的炸弹攻击，
也希望非洲人民能有好日子过，有食物吃、有水喝，免于残酷暴力威胁
。
看似极为不同的两人，心中怀抱的远大志向，其实有不少相似之处。他
们都愿意去面对自己极为不熟悉的世界，也愿意解决极为艰难的问题，
双方都会碰上生死交关的危机，都必须有强烈决心。
但人们通常难以逃开先入为主的态度，即使是这么能拥抱陌生世界的两
人，也不一定能轻易地再接触另一个不同领域的未知与陌生。
《当爱未成往事》有两段对话是关键。第一段是James告诉Danielle，教
育的重要性绝对是无庸置疑的，但当权者总是先重视权力的争夺，教育
摆在其次。这原因很好懂，教育可以让人去理解、关心不同的世界，看
见单一问题背后更广的起因与阻碍，有助于人类同心协力面对现况，当
然是非常重要，但最终“争权”还是会排得更前面，因为这与私欲、私
利相关，遇上利益冲突时大家必然先考量自己，将大众利益摆在一旁。
第二段对话是James试图在不让Danielle知道自己真正工作的情况下，试
探Danielle的想法。他拿了欧洲受到炸弹攻击的新闻，让Danielle看，
并慷慨激昂地陈述应该要积极解决这些危机，但Danielle的回应却是：
“那个不是我的世界”。
在这儿，导演文温德斯凸显出当今世界面对的重大问题如气候变迁与恐
怖主义（这两项也是两位主角职业分别代表的主题），面临的障碍是什
么，人们在心理上很难跨出舒适圈去探索不熟悉的主题来教育自己，在
实务上也很难找得出时间去理解离自己太远的世界问题。
《当爱未成往事》的野心很大，想让观众接触两个大多数人都不熟悉的
行业与世界，考验著观众是否能有意愿去了解与感受，如英文片名一般
浸没在那些世界中（两位主角也浸没在彼此的爱、以及他们身处的环境
里）。这样的理想是很令我佩服的，可惜在执行上，《当爱未成往事》
不算成功的作品，毕竟男女主角在各自行动之后的剧情，有很大部分的
基础必须靠着两人先前建立的感情，但这部分并没有做得很好，两人相
识过程的爱情火花不够，此外，使用不断回顾的手法虽避免掉后段剧情
的沉闷，却也使得剧本没处理好的两人感情更显破碎薄弱。导演很努力
将爱情与更宏观的世界问题相连结，但“尝试的痕迹”特别明显，有些
地方过度刻意、别扭，反而削弱了效果。
不过，文温德斯对视觉的眼光一直都很棒，摄影师Benoit Debie的镜头
运镜、构图很美，善用光与影传达那些陌生世界的特殊气息，并用“水
”连结了这些世界。文温德斯近年来的戏剧作品，水准都离当年的高峰
期有一段不小的差距（纪录片则好得多），《当爱未成往事》已经算是
稍好的，但恐怕仍不易与铁粉以外的观众产生共鸣。希望未来有机会看
见大师新作能再现往日风采哪。
注：片中饭店名为L'Atalante，或许是向Jean Vigo在30年代的同名电影
《亚特兰大号》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