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go through trillions of molecules
that move aside to make way for me
while on both sides
trillions more stay where they are.
我经过几兆个分子
它们退开 让路给我
而路的两旁
还有几兆个分子
停留在原地
曾经在心灵课程中体验到所谓的行襌,开头的诗我想某种程度也算是禅意
。行禅是在相当缓慢的行走动作中,深观自己的思绪,觉察身体每个部份
的运作,人的每一个思绪动作其实都会反射出很多东西,行为模式、惯性
、情绪等等,会发现到,其实就算是简单的日常,人的思绪仍以庞大的数
量出现然后消失然后又出现,更何况还有群体的思绪,几乎可以比喻如果
一个思绪为一滴水,那我们其实都活在海洋之中。
导演贾木许不讲求情节结构,只是用一对情侣的七天日常串起,但整部电
影看下来却异常的完整动人。男主角派特森为一名巴士司机,生活在纽泽
西的派特森市,每天早上不用闹钟就准时起床,吃早餐,上班开车,中午
带着女友准备的便当到老地方吃,下班回家跟女友吃晚餐,晚上带狗散步
到酒吧,喝着啤酒跟酒吧老板聊天后然后回家睡觉。没了,以上就是所有
的故事,当然每天所谈的话会有不同,但基调就是如此。
派特森每天都会写一首诗,在他的眼中,日常万物都能化成诗,镜头常常
出现他开车开到不自觉微笑的画面,好像听到乘客有趣的对谈、也好像是
出现诗的灵感,但大部份是没有原因的自得其乐,看似轻松平常,但深深
打动我,要知道这种自得其乐,体会生活中细碎的日常喜悦,对我以及大
部份人来说,该有多困难!!!(用三个惊叹号表达我的羡慕与惊讶),日
常并不日常,在我们的生活中有多少情绪起伏,父母亲情勒索、上司恐吓
责骂、与伴侣吵架甚至在马路被后车按喇叭等等,太多了,随便某一件事
就让我们陷入负面地狱里。
无私的爱在这部电影里也是重要的一环。女友萝拉的个性设定跟派特森刚
好互成对比,她也拥有创作能量,但很外放,需要别人的眼光与赞美,要
说派特森刚好满足她的缺口,倒不如说,不管派特森爱上的是谁,他都能
用心支持对方、赞美对方,然后对方也会用同样的心情爱着派特森,两两
互相良性循环,为什么他们能这样?我私自认为,派特森与萝拉都相当的
爱自己,因为他们都照顾到自己的每个细微感受,尤其是派特森,他在日
常行禅中(准时起床、写诗、上班开车、下班吃饭、溜狗散步、睡觉)感受
到喜悦与爱。
或许有人会认为派特森并不深爱萝拉才会这么稳定,但其实不是,我们都
被大量爱情电影里“爱一个人就必须海枯石烂山盟海誓的激烈心情”所洗
脑了,那只是我们想勒索对方的爱来补足我们缺乏的爱的一种把戏而已。
其实从〈Pumpkin〉这首诗‘假如你离开了我,我会将我的心挖出来,再也
不放回去’就能体会到派特森浓郁的爱,但他并没有说出口,或是要求对
方承诺也必须这样爱我,都不必,这只是他自己观察到的感受,并照顾到
感受了,这样就好,所以不论对方什么状态,他都能爱着她,这样不是很
美好吗?当萝拉想买吉他当歌手,很好呀,想作杯子蛋榚拿去卖,想在房
子里涂鸦创作,都很好呀,我看到这一幕幕包容的爱,内心也不自觉充满
了温暖光辉,这该有多困难呢?要是我是派特森,可能老早就生气了吧。
我想也是因为我不够爱自己,才会去抓取别人的爱。片中酒吧里的情侣有
一幕就很经典,男人生气的说:因为我爱着妳。女生说:但你不能拥有我
。
片中有很多隐喻,譬如派特森经常看到双胞胎,他自己的名字也跟城市名
一样,萝拉在房里创作颜料都是黑与白,有一种阴阳调合为一的概念。片
尾派特森的诗集被咬烂时,虽然生活有点失序,但他不是一个贪求外在欲
望的人,所以仍透过日常的行禅中获得疗愈,并能在萝拉心急的想为他作
些什么时,也能稳定的安抚她。最后日本人永濑正敏的出现为整部片划下
完美的句点,网络上有专家说日本俳句影响美国现代诗很深,所以才会安
排日本人,这我不是专业并不能评论,但永濑送给派特森笔记本并留下那
句话“空白才有最大的可能性”让我印象深刻,那是一种从欲望解脱之后
,自由自在的境界,即便心爱的诗集毁了,但他并不会着急,那只是外在
,而空白就代表宽广无垠的心灵,随时都有新的可能,看完此部电影,我
感受到满满的疗愈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