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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排版抱歉）
我一直认为“孤独”是这世上最迷人的两个字，它所能饱含的情感远比其他词汇都来得多
种，孤独虽然已是个形容词，但我自己觉得它更像是一种状态，而这个状态是可以用其他
形容词或者是动词去形容的。在金马影展接连看了《梦鹿情谜》与《水底情深》两部同样
孤独的电影，前者就像部浪漫唯美的文艺小说，后者则像凄美忧伤的童话故事，事实上没
得比，毕竟走的方向不同，但真要去讲的话，《水底情深》跨越种族、语言隔阂，超越世
俗认知的一切去爱，孤独不像互相吸引，而是互相等待，这样的设定与情节更加能打动人
，因为观众不去用听的，是用感受的，较易去看见爱的本质。
“我常觉得自己不是出生的太早就是出生的太晚。”
先来谈个结论，电影前后都用剧中女主角伊莱莎的好友嘉尔为开始与结束，与其说是个旁
白，不如说是个说书人，述说关于伊莱莎与“祂”的故事，用嘉尔的角度去讲述这样一个
关于爱的故事是再适合不过的了。他拥有一流的绘画功力，却苦于时代进步、相机的崛起
，精致又真实的照片逐渐取代手绘广告；同时嘉尔暗恋着常光顾的糕点店店员，嘴里总是
嚷着难吃却依旧不停光顾，就是为了见到心仪的他，只可惜对方无法接受，甚至要他不要
再来了。他的技术被时代淘汰，他的爱情对于当时又“太前面”，进退不得、生不逢时，
但伊莱莎与祂之间的情感，除了令他钦羡，更多的是教会他等、教会他不放弃，告诉他总
有一天终究会等到注定遇见的另一个他、找到欣赏自己才能的公司，现在的境遇都是为了
未来那一天的到来。于是他带着点期待的口吻唸著口白，选嘉尔当说故事的人可说最适切
不过。
《水底情深》以美国与苏联于二十世纪展开的太空竞赛为故事背景，描述两国在冷战过后
，为了争夺航太实力第一的头衔，先后展开各种太空实验与计画，在送上活体上太空后，
两国无不苦思一个问题，那就是“上太空的生物能存活多久？”，似乎能在太空待越久的
才是赢家。此时美国团队远从原始丛林运载一个神秘生物来到巴尔的摩的实验室，盼能研
究此似人非人的生物的呼吸系统，好一举击败敌手苏联，可苏联早已探听到此情报，派遣
了本名为迪米崔的科学家化名为巴比潜入美国团队当间谍。正当两国明争暗斗时，一位负
责实验室清洁的哑巴女孩伊莱莎，却悄悄“介入”其中。
伊莱莎生活可说一成不变，每天准时起床后，撕掉墙上的年历，顺手翻到后面看一下每日
箴言，接着到厨房煮水煮蛋当早餐，等待时间就到浴室刷牙洗脸、躺在浴缸里自慰。一切
准备就绪后便出门坐上公共汽车到实验室上班，总是迟到的她都有好友瑟达掩护打卡，此举常
常惹得后面乖乖排队的女同事不满，不过她俩毫不在意，推著清洁车到指派地点清机器上
面灰尘、刮掉地上口香糖、马桶里为冲干净的大便以及小便斗上的尿渍，边笑闹着边工作
，到了下班时间便打卡离开，日复一日。某天伊莱莎与瑟达在厕所碰见压解神祕生物到这
里来的军官史崔克，前一秒意气风发的向她们攀谈，下一秒她们便看见他血流如注倒在她
们面前，后她俩被指派将实验室里的满目疮痍清理干净，伊莱莎还发现两根断指缴还给上
属。
在好奇心驱使下，也像是被祂吸引，伊莱莎开始企图亲近这个神祕生物，后来她慢慢发现
祂不会伤害她，更喜欢吃她带去的鸡蛋，会对她放的音乐有所反应，跟祂比手语也像是能
懂，伊莱莎如小朋友般兴奋不已，此后她每天一成不便的生活多了一项，和神祕生物共进
午餐。可当研究计画毫无进展时，美方决定将神祕生物杀死进行解剖，得知此事的狄米崔
连忙向苏联报告，苏联指示他要抢在美国之前动手杀死祂，只是对于神祕生物的迷恋，令
迪米崔不愿下手，而就在此时，偷听到整个对话过程的伊莱莎，为了保护祂决定将祂带走
，猜想到伊莱莎想法的迪米崔出面协助，并打算日后谎骗苏联他已将生物杀死埋葬。
当伊莱莎请求嘉尔协助救援行动时，嘉尔相当难以理解伊莱莎的想法，接着提出可能连观
众都想问的问题，那就是伊莱莎为何要救这个“不是人”的“生物”？就人类观点来看，
人类这种生物无疑是站在金字塔的顶端，我们吃牛、吃鸡、吃猪、吃羊、吃各种“能吃”
的生物，唯一能和人类平起平坐的只有人类。倘若人类认定自己最为优秀，为何会想要去
救人类以外的生物？起初他不明白，可在听完伊莱莎的想法后，嘉尔稍微懂了。
伊莱莎说，她和祂都不能言语，却都同样用双脚站立，有着“人”的体态，只是若人们将
之视为怪物，那她是否也是怪物？比起人类，她和祂似乎还更加相近，同样孤独，同样不
能说话，出生起便被割断声带，疤痕始终在脖子上从未淡去，几道疤痕如同鱼鳃，仿佛她
的出生以及祂的到来，都是为了等待、迎接彼此，她们命中注定会相遇然后相爱，在她们
眼里对方早已不是世俗既定的样貌，而是生命里缺少的那一半，不论型态。结合了才是一
个完整的存在。
“我触摸不到你，因为你包围着我。”
The Shape of Water，意即水的型态，同时也是《水底情深》的英文片名，很喜欢这个片
名，它饱含的意象很多，是指这个故事最终以回到海底作结，也是指爱的型态似水，同时
更是指包容。世界上总是存在着许多偏见、歧视，过分优越感无法允许异于自己的存在，
一如电影里的伊莱莎与祂、同性恋者嘉尔或者算上黑人瑟达、间谍巴比...于是他们只能
低调再低调，不过分张扬，我想吉勒摩戴托罗导演之所以会安排这样的结局，是逃避也是
期许，期许这世界未来能够更加如水一般，充满无限大的包容力，包容更多的不完美，也
让各种偏见、傲慢、歧视等负面想法通通沉入大海吧。
《水底情深》凄美忧伤，伊莱莎在将与祂离别之前独唱的一曲将这股忧伤推至最高点，看
着她们用手语比著“你和我永远在一起”整个心都揪了起来，太虐心了。很喜欢电影的风
格与色调，安插的几段带有歌舞片感觉的桥段可谓画龙点睛，可最令我着迷的，还是女主
角莎莉霍金斯，她并不是那种大众美，在好莱坞她的美貌可能挤不进百大，但她却比很多
女星更吸引人，她的美来自她的魅力，看她演戏是种幸福。在《水底情深》里她浑身是戏
，表情与肢体都随时牵引著观众，她就像是一个暴风眼慑住了全场。要靠《水底情深》获
得首次入围奥斯卡最佳女主角相当有机会，就看公关团队如何运作了。
（以上写完于金马影展后，下面部分则是在奖季开跑之后）
《水底情深》被视为导演吉勒摩戴托罗继《羊男的迷宫》后又一经典之作，于去年底开跑
的奖季里大有斩获，先后在各大小奖项中夺下多项大奖肯定，在年初的金球奖上入围七项
傲视群雄，可惜最后仅拿下最佳导演与最佳原创配乐两项，（个人）最想拿到的最佳女主
角败给《意外》奥斯卡影后法兰西丝麦朵曼，不过这并不影响本片的气势如虹，在奥斯卡
一口气入围十三项大奖，只差一项便能打平《彗星美人》与《铁达尼号》、《乐来越爱你
》的入围数纪录，最佳视觉效果没能入围实在可惜，而《水底情深》能从这十三项中抱走
几项就有待三月典礼揭晓了，个人满乐见看《水底情深》能否十三项通包（若成真就追过
《魔戒首部曲：魔戒现身》缔造的十一提十一中的纪录，也将会成为奥斯卡历史中获奖数
最多的电影），但不管怎样，还是最希望莎莉霍金斯拿女主角、吉勒摩戴托罗成为“墨西
哥三杰（the Three Amigos）”第三位获得最佳导演殊荣的墨西哥裔导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