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力女超人》很好看,非常好看,简直是超级好看。
可是,她好看在哪里?
她没有什么微言大义(记得《黑暗骑士》吗?“他是我们命定的英雄、却不是我们需
要的英雄”)、没有峰回路转的剧情或是叙述性诡计(顶多是藏了一个大反派,很老套的
手法)、甚至连对白的记忆点都比不太上其他知名的英雄片(我打赌未来二十年都不会有
人忘记玛莎梗)。
所以她好看在哪里?
其实在台湾网络上,第一波的好评热潮过后,接着的确有不少声音觉得,“过誉了!
”好像整部片子就是顺顺的看到完,除了女主角盖儿加朵超美之外,说不出有什么特别好
的地方。
这是事实吗?显然不是。否则以专业影评导向的国外电影评分网站“烂番茄”,也不
会在近月后还能留有90%以上的高分了(相对的《蝙蝠侠对超人:正义曙光》则是27%的凄
惨分数)。《神力女超人》绝对是有某些值得细细品味的优点。
而那一定是一些台湾人不熟悉、但是欧美人士一看就能心领神会的东西;换句话说,
就是所谓的文化落差。而导演非常细心的把这些东西安排得恰到好处,懂的人一看就懂、
不懂的人也不会妨碍观影乐趣;看那节节升高、即将打破女导演纪录的全球票房,就是明
证。
但要是始终不懂,就实在太可惜了!如果能看懂导演派蒂.珍金斯的巧思,除了能够
更加享受电影本身之外,也可以在与朋友讨论时过一把文青的瘾头。对了,以下当然有雷
。
1.历史背景:
全片从未说出类似“今年是19XX年。”这样的对白,因此可能会有些观众出现疑惑(
虽然这也并不妨碍剧本演出),不知道今夕是何夕;但是男主角史提夫的一句台词“大战
,一场终结所有战争的大战。”那的确就是一次世界大战的代名词。一百年前的欧洲列强
们,已经习惯了打一打就和谈、割地赔款的模式,这样过了百多年;因此对于从1914年开
始的、一路加速直到完全停不下来的战争火车,每个都是惊惧不已:他们既不能不继续押
筹码上去,但也完全想不出要如何结束战争。当时人是这样想的:这场战争打完后,大家
就会因为太害怕而不会再发动战争了;否则,就是大家一起死光光,同样不会再有战争。
同样由男主角说的“战争已经进行了四年”,也就是说本片时间点是在1918年,历史
上的一战结束点,就在同盟国(主要有德国和奥匈帝国)投降前夕。其实关于本片时间点
,最大的问题就是翻译的误译:居然把德文的皇帝(Kaiser,语源即来自于凯萨大帝)翻
译成元首(Führer,希特勒的代名词),导致不少观众以为这个德国是二战的纳粹德国
。
唯一被称为“终结所有战争的大战”就只有一战,因为这就是一个美丽的误会;一战
以后再也没有人称呼任何战争为能够终结战争。另外可以细看电影中德军的旗帜,清一色
是铁十字军旗;纳粹德国虽然也使用过铁十字,但是会跟反卍字旗一起使用。
另外神力女超人的原著中登场其实是在二战(单纯因为美国当时在打二战)。导演把
时间点改到一战,从访谈中可以看得出来,这是刻意的:因为一战就是人类史上第一次的
超大规模战争,无论参战人数还是死伤人数都远远超越过往;同时,一战也是炮兵、壕沟
、机关枪的铁三角携手证明现代战争的残酷,并带给士兵们无尽噩梦的开始。挑这一场战
争给戴安娜作为震撼教育,是有其象征意义的。这一点下面还会继续谈到。
2.戴安娜的两位亲人:
母亲希波吕忒和阿姨安提奥佩。其实她还有另一位小阿姨墨拉尼珀(Menalippe),
在安提奥佩死时哭着抱住她的就是了──我有说过有雷吧?
毕竟不是母语,当希波吕忒在给小戴安娜讲述睡前故事时,不少人没有发觉中间其实
换人讲了。希波吕忒讲述的是亚马逊的起源:为了向人类散布爱与和平;接着,中间讲述
亚马逊遭人类奴役后揭竿起义、流亡到天堂岛的正是安提奥佩。当小戴安娜向希波吕忒询
问“弑神者”宝剑时,女王会流露惊讶,就是因为这个版本的故事并不是她讲的。
身为女王与母亲的希波吕忒想要让女儿在童话中无忧无虑的成长,成为爱与和平的温
柔女王;而身为将军与阿姨的安提奥佩则希望能让姪女尽早开始战斗训练,成为铁与血的
战争女王。这从她们讲述的故事就可知道她们对戴安娜的未来想像并不一致。有趣的是,
首先亲自持剑带领族人起义的却正是希波吕忒,而不是安提奥佩;可以说是“想要给予孩
子自己没能得到的童年”吧!
当我们在故事后段知晓了真正的“弑神者”并非任何一把神兵宝剑,而正是戴安娜本
人之后,安提奥佩的遗言的真正含意也就呼之欲出:“Diana…the God killer… go!”
一开始以为是“戴安娜,去取得弑神者吧”;其实是“弑神者戴安娜,去吧”。要去哪里
?自然是要去与亚马逊的宿敌战神阿瑞斯一决生死了。
这并不是说安提奥佩就不爱戴安娜了。只是相对于女王,身为将军的她更愿意悲观的
想像战神终有一日会卷土重来,因此让戴安娜做好准备是必要的。当然,如果能在战神回
复力量前就找到祂并且击败,那是最好不过。其实本剧的结尾,也可以说是正中安提奥佩
的计画呢。
3.重视荣誉的古代战争VS把人命当作数字的现代战争:
在戴安娜带着史提夫离开天堂岛后,来到伦敦的作战会议室,有一幕是这样的:黛安
娜对于不肯答应派兵协助她的将军发怒,说:“我们的将军不会只坐在后方派士兵去送死
,我们的将军会和她的士兵一起作战、一起死去。”
看到这里,观众想必莞尔:多么天真、不知世务的女神啊!现代战争当然是要在后方
指挥啊,哪有最高指挥官挥着手枪带队冲锋的道理?讽刺的是,戴安娜说的却正正是事实
:那些安坐在远离前线的大本营中、完全无法掌握现场战况之泥泞的将军与参谋们,他们
所制定的超乎想像的天真的作战计画,正是一战伤亡会如此惨烈的原因之一。
比如死伤惨重的索姆河战役,由英法联军对德军壕沟阵线发起进攻,三个月之内损失
高达80万人,最终还是没有达到战略目标。甚至,在战役初期还因为指挥官瞧不起德军的
MG-08机关枪,下令使用步兵密集阵型意图突破机枪阵地,结果造成仅当天就死伤6万人的
悲剧。
将人命当作数字,就算将他们无意义的浪费掉也毫无感觉。也许导演就是在那一个镜
头几句台词中,代替当年那些被随意牺牲的士兵的母姊情人们,发出对于当年无数高阶将
官的控诉吧。
4.快乐的小伙伴:
不能免俗的,红花当然要需要一些绿叶来衬托,超级英雄就需要几个跟班(Sidekick
)来掌声鼓励。但是神力女超人在这方面的处理超乎想像之上的好:看完全片之后,你对
于那几个女神身边的凡人伙伴是有记忆的;更甚且是,你真的会在乎他们。
这边还是归功于导演的功力了。几句台词、一个动作,就能够清晰建构出一个角色的
轮廓,然后留下大把空白让观众自行想像。说他们很有深度那也许就太超过了,但你可以
承认,他们确实很有人味。
比如坚持穿着苏格兰裙上战场的狙击手,一开始说他是个百发百中的菁英,再展现他
粗鲁又瞧不起女性的传统“硬汉”特质,让观众有所期待;接着在上战场前短短的几十秒
钟让观众发现他深受PTSD与噩梦之苦,让观众开始不安;最后在战场上揭露他根本无法按
下板机夺人性命──这条小小的个人剧情是一气呵成又顺理成章,到这里,观众既在他身
上体会到战场的荒谬,也不禁对他本人感到同情。(另外,在电影末段他为了保护伙伴还
是开枪了。这几秒钟的镜头可以证明导演始终没有忘了他。)
还有“他的族人毁了我的族人”的走私地头蛇酋长、“我是个肤色错误的演员”的土
耳其裔间谍、还有在预告片中甚为抢眼,“女人靠讲道理争取权利、虽然暴力也相当合用
”的秘书;他们的共通处一言以蔽之,就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仗要打”。相信导演是想
藉着他们传达什么给戴安娜的,就是那一千零一句话“世界的丑恶、战争的残酷,以及仍
然不能忘记人性中的美好”。
他们戏份其实很少,对于推进剧情的重要性也不能说有多高,但他们就是能在电影中
留下一席之地,是不能缺少的(戴安娜:你走了,谁来唱歌呢?)。相对来说,例如美国
队长1的“咆啸突击队”,同样是多人种、不同阶级的小队伍,但就只能符合其戏份的多
寡,当个背景立牌而已;就算全部拿掉也丝毫没有影响可言。
5.无人之地:
终于来到重头戏,一篇神力女超人的影评如果没有提到“无人之地”,那肯定不及格
。无人之地的重要性不言可喻,但是先看看天堂岛上,入侵的德军与亚马逊女战士的战斗
:那除了象征第一幕“幸福天堂的无忧生活”的即将结束,以及预告第二幕“现代伦敦的
险恶社会”的开始之外,同时也向戴安娜揭示了现代兵器的威力。
同样的,“无人之地”也宣告了上半部文戏场的结束,正式进入第三幕的武戏场“残
酷无情的现代战争”。当戴安娜在进入战场前看到了那些伤兵、那些难民,在在都向她述
说著现代战争的疯狂;而戴安娜就在这时候展现出作为神力女超人的最重要的特质:“为
所当为,不容妥协”。
稍微把时间点往前调一些,当他们初抵伦敦时,史提夫带着戴安娜去买衣服(“妳穿
得太少了,简直什么都没有穿”),再用眼镜试图遮盖住她惊人的美貌;接着在会议室中
被赶出来(连续两次!),这一切都可以看做是给予怀着赤子之心的孩童一个社会化的历
程。所以一心希冀直冲战场拯救世界的戴安娜,也必须等待那些行政流程、穿上得体的衣
服、忍耐种种关于性别的差别待遇。
而她也一再反抗。所以眼镜必须被踩碎、所以将军必须被斥喝、所以史提夫必须带着
她冒着违反军法的风险一头撞进战场。但即使真的到了战场,也还是有那么多的“现实”
必须接受,所以她不能照顾那些伤兵、所以她不能协助拉出马车、所以她不能帮助受战灾
压迫的村民……
然后,她将那袭象征社会化的大衣脱去,展露出那原始的亚马逊战甲,对铺天盖地而
来的现实压力大声的说“不!”她当然要去拯救那些村民、当然要直线突破壕沟、而且当
然要立刻就去做。哪怕那叫做无人之地,哪怕没有人会跟随,她也会抱着必死的决心独自
去闯一闯。
可以说在那一刻,她真正褪变成了后来的神力女超人。但是现实永远这么残酷,因为
我们看到:就算能挡下子弹、能弹开砲弹,但在数挺水冷式机关枪的威能下,我们神奇的
神力女超人也只能躲在盾牌之下,越蹲越低、越蹲越低,仿佛在现实中,那些与众不同的
人也总是被那无形的社会化大手给压伏一般。
可是,就像在最艰困的时刻才会有最灿烂的光芒,史提夫和他的小伙伴帮忙戴安娜成
功冲进壕沟,而后方的英军也终于跟进冲锋,为这场“无人之地”画下一个完美的句点。
后面的几场武戏,其实也都可以算是无人之地的延伸:戴安娜是特别的,是文武兼备
、近乎无所不能的;但史提夫,或著其他人,并不会就此纳凉看戏。他们仍然会衡量自己
的实力、选择自己的战场,并且一肩扛起他们的责任,甚至要做到更多、更多。
这难道不是导演对于“凡人们”的温柔细语吗?现实里当然没有神力女超人,而大多
数人一辈子也没有那个机会去冲锋陷阵。但是若有一天,当我们看到有这样的一个人拒绝
现实、昂首向前时,我们是不是有那个勇气跟在后头?即使我们无法得到名声或著财富,
甚至只能留下一张老旧的照片证明我们曾经在那里,我们能不能无视利益或著风险的,只
为了去做对的事情?
我相信我们能的。因为你看,大家都爱神力女超人,但大家更爱史提夫呀。
推,细节很感人戴安娜呛的将军,应该就是索姆河屠夫 Haig
作者:
mssmall (mssmall)
2017-07-07 23:34:00导演对德军也很温柔 我看完印象深刻
作者:
mssmall (mssmall)
2017-07-07 23:45:00原po记得要补细节喔 想看
作者:
Krait43 (鸽子咕咕)
2017-07-07 23:57:00推推
CP的I can save today系列遗言足以成为经典台词了
作者: sheed0520 ( ) 2017-07-08 00:33:00
推~~看完这篇又记起电影的好!
作者:
funnily (私はこれでいいんだ)
2017-07-08 00:54:00超喜欢这篇文章!尤其倒数第二段
作者:
bluemei (我是白目国中生)
2017-07-08 00:55:00这篇真棒
作者:
modhairs ( 对钱的渴望)
2017-07-08 01:11:00你写得非常好,大推
其实早就破女性导演独立执导的纪录了电影很多小细节,例如最后一幕戴安娜看史蒂夫在板上的照片时,右下方的照片是那史蒂夫的长官,也是在戴安娜要解读毒药博士的小册子时,开口请求长官让戴安娜试一试的那个军官,所以他是有全程听到戴安娜对将军怒斥的
作者: Deepercat (苍) 2017-07-08 01:47:00
推,好文
Charlie看似粗鲁其实很细心阿 在他们刚下火车要去找酋长旁边还有一堆士兵 Charlie都走在Diana后面帮她挡开人虽然Diana不需要这样的保护就是了XD
作者: pokyhoyo (POPO) 2017-07-08 04:46:00
感觉动作特效片还是看爽的为主 太多补脑会变剧情文艺片整体感觉闲话家常太多拖戏 动作上也不精采 感觉像耍体操脑补
作者:
mssmall (mssmall)
2017-07-08 05:32:00看完觉它的确主要是剧情片加一点动作特效
作者: leoyunsam 2017-07-08 07:35:00
原波写的好细腻啊!期待你的续集!!
作者: Ramon325 (Ramon325) 2017-07-08 09:42:00
这篇写的真好,超爱男主
作者:
r453b8g (lex)
2017-07-08 10:01:00写得真好
作者:
pattda (ç„¡èŠçš„人生)
2017-07-08 10:42:00无人之地就算他们不冲戴安娜也是可以自己解决啦XD他的作用在于鼓舞 他开了一个缺口给大家一个机会往前冲最后照片里那位长官这种小细节也是受到了鼓舞
作者:
pftmax (无)
2017-07-08 11:00:00女神决定突破战场时,我激动到快哭了,压抑太久的情绪释放人一生都被生活,别人,甚至自己压抑著不能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
作者:
pattda (ç„¡èŠçš„人生)
2017-07-08 11:03:00楼上拍拍 真的是这样 就像很多人说戴安娜很脑残 什么都不懂 事实是他并不是不懂 而是人类比起以前更加愚蠢
作者:
Makaay (Bayern Munchen)
2017-07-08 11:05:00戴安娜就有点影射社会新鲜人刚投入职场的阶段阿
喔喔,原来那位长官也在纪念照片上?难道他也阵亡了吗?倒数几天耶...
作者:
pattda (ç„¡èŠçš„人生)
2017-07-08 11:05:00一堆有的没有的束缚 偏见 歧视 但那些人却转过头来说
作者:
pattda (ç„¡èŠçš„人生)
2017-07-08 11:06:00"你才有问题" 这真的是非常荒谬
作者:
Makaay (Bayern Munchen)
2017-07-08 11:07:00因为我们大多数人已经被[社会化]了
作者:
pftmax (无)
2017-07-08 11:13:00那边的剧情于情于理都不该停下来救路人的,我是观众也这么猜,编剧让女神勇敢做出自己的决定,我觉得意外的精彩
作者:
Lucccy (好久了...)
2017-07-08 11:30:00写的真好!
作者: psypoorer (Fox ) 2017-07-08 11:53:00
目前看到最好的感想,心推
作者: darkborder (darkborder) 2017-07-08 12:17:00
推。壕沟战的鼓舞很感动
作者: shauyuan (好奇水瓶) 2017-07-08 12:45:00
推 这篇也不错
作者: ipad100 (狗中) 2017-07-08 12:48:00
好文
作者:
tsming (断水流大师兄)
2017-07-08 13:40:00美队一你讲的那个突击队我完全不记得了XD
作者:
mssmall (mssmall)
2017-07-08 16:15:00原po细节开始写了吗?
作者: winnyeyekab (我好想念大家) 2017-07-08 16:45:00
发现这部电影好多影评都很细腻温柔~余韵犹存啊!身为观众跟读者觉得幸福!
作者:
ccz0123 (ccz)
2017-07-08 19:29:00我觉得是这篇写得很好
作者: maymuki (Muki) 2017-07-08 19:31:00
推!写的真好
作者: bider (LifeIsAStruggle) 2017-07-08 23:01:00
推这篇
作者:
rlstray (R.)
2017-07-08 23:48:00推 喜欢原po文章的风格 想看更多细节~~
作者:
waloloo (ARIAxヨシノヤ )
2017-07-09 05:47:00看了ww冲出去完全就是突破壕沟的坦克提早降临接着就是步兵跟甲车推进的剧情面对钟塔狙击手也是,坦克直接架在脸上轰掉钟塔ww堪称是英雄装甲部队前段拿godkiller的爬墙戏都为隔壁小蜘蛛流泪了蜘蛛靠纤毛,ww开场就差进石壁爬了
作者: fly2105 (sheng) 2017-07-09 07:54:00
推~
作者:
sweetorz (Orz99)
2017-07-09 08:59:00很棒的分享,卸卸泥
作者:
deehsu (åŠ å·žâ€§é™½å…‰)
2017-07-09 10:03:00推!心得好棒!今天才刚看完电影真的很好看!
作者: toyamaK52 (叉烧二代目) 2017-07-09 12:21:00
还是觉得史蒂夫没直接变魔王或被魔王附身很可惜由他来做出反差应该会比小胡子更有效果
作者:
mssmall (mssmall)
2017-07-09 16:40:00……这样就变成八点档剧情了
作者: seal0237 2017-07-09 16:44:00
推!今天终于去看了!非常感动~
作者: lucst 2017-07-09 19:18:00
写的很棒,再度感受到电影想传达的细节,谢谢分享
作者: tinarisa (Try Again, Smile Again) 2017-07-09 21:37:00
好文推!我一刷二刷也都是满满满的感动~期待原po的续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