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她们的片刻》(Certain Women) - 孤立于安静而自我的泡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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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于她们的片刻》描述了美国蒙大拿州三个稍微相连的女性故事。Laura
（萝拉邓）是律师，她的客户Fuller遭受职灾，认为赔偿金太低，即使
Laura已说明此案毫无胜算，仍不断向Laura求助；Gina（蜜雪儿威廉丝）
与丈夫Ryan带女儿露营，她想与丈夫一同说服年老的Albert出售沙岩让她
盖新家；一位牧场女工（Lily Gladstone）去学校旁听时认识了年轻美丽
的老师Elizabeth（克莉丝汀史都华），孤单的女工眼神中开始绽放光芒......
若要说这三段故事的共同点，或许就是被他人忽略的人生、以及沟通不良
／各自离线的孤寂感吧。它们尤其强调的是女性面对的现实。Laura被她的
男性客户低估──她讲了半天，客户都不相信，但找来男性律师说出一样
的话，客户就接受了。Gina的丈夫，虽然没有明说，但看得出来他不认为
妻子有扮演好母亲的角色，但Gina除了要打理生意以外，还在忙盖新家的
事情，如果她是男性，应该不至于有人认为她是失职父亲。当Gina与老先
生Albert洽谈，希望将堆著不用的沙岩卖给她，老先生的眼神仍不时望向
Ryan、与他对话，好像Ryan说的才能算数。至于牧场女工与Elizabeth
则是两个苦苦挣扎生活的人，每天忙工作，被社会所忽视。
但最伤人的或许不是忽略，而是人们彼此的不了解与不认同、各自沉浸在
安静而自我的泡泡里。Laura一开始对客户沟通时，讲什么都无法让对方听
进去；后来Laura探监，被问到为何不回信，她坦承不知该说什么。 Gina
要求老先生把石头给她的方式，有些强势、欠同理心，让丈夫很不舒服，
丈夫于是想缓和气氛，向老先生强调“不想给也没关系”，但这被Gina当
做扯后腿。当Elizabeth终于确认牧场女工的想法，尴尬地无言以对。
Laura在专业上由于身为女性不够可信任而被孤立，而她的情夫有自己的家
庭要照顾；Gina有丈夫有女儿，但两人都不太喜欢她，Gina在家也仿佛孤
军奋战，只有趁著独自慢跑时偷偷抽个菸可以放松一下；Elizabeth与牧场
女工也都被工作而自外于社会，女工在牧场独自照顾动物、打理琐事，
Elizabeth则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连睡都睡不够，无暇想其他事情。现实
就是如此，大家又能怎样。阴魂不散的孤独感，串联了整部片，搭配上蒙
大拿的苍茫景致，更令人深深体会摆脱不掉的悲凉感受。
导演Kelly Reichardt的片，重点常常在安静时刻、以画面呈现感受。例如
某角知道自己萌芽的爱情恐怕没希望之后，她开着车离开伤心地，神色憔
悴无力，窗外景色一路倒退，那种“离开”的痛，就这样无声地传递到观
众心中；老先生答应Gina卖出沙岩后，Gina夫妻离开，有幕镜头特写老先
生的眼神，他的感伤──对旧日时光、对生命逝去的感伤，全在眼神里。
如果你不喜欢Reichardt导过的其他作品如《温蒂与露西》、《夜幕行动》
等等，大概也不会喜欢《属于她们的片刻》。但如果能接受她缓慢而静谧
的风格，《属于她们的片刻》应该也能打动你的心，尤其是三段故事的最
后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