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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看傅天余导演的作品,是2009年上映的《带我去远方》,
还记得当时片中的色盲小女孩,总是牵着为同志身份苦恼的表哥,
看着大海,说:“我们要一起出发,前往属于我们的小岛!”
一边看着电影,那座清晰而美丽的小岛一边从大脑中生长出来,
不知不觉,你也向往著和主角们前往远方,导演是如此擅长刻画另一个时空,
将无形的寂寞、孤独从中以具象的方式表现出来,
这部作品就这样轻巧地在我心中留下深深的影子。
2016年《我的蛋男情人》少了当年独立小众的姿态,
但依然令我期待,同时请来林依晨、凤小岳,以轻熟女的角度,
刻画都会爱情的样貌,如同这世界所有的爱情电影般,
男女主角注定在百转千折中,爱上对方、离开对方,最后重新遇见对方,
本片亦如此,32岁的梅宝(林依晨饰)因忙碌的工作忽略交往多年的男友,
终至分手,大受打击的她,在工作中遇上阿始(凤小岳饰),
原为死对头的两人,感情却日渐升温,看似梅宝终于要拥有幸福结局,
但命运却不断捉弄着她。
松散的排列组合
林依晨陪伴我走过国小、国中、高中、大学,从《我的秘密花园》中呛辣的小敏,
到《我可能不会爱你》和大仁哥暧昧不清的程又青,
我总是不自觉在萤幕前和她一起又哭又笑,仿佛她是陪着我长大的挚友一般,
但每每走入戏院,看见她跳到银幕上,讲出第一句台词的刹那,
虽然这样讲很残忍,但我没有一次不出戏。
可能是因为夸张的情绪反应,又或是刻意明快的口条,
原本在电视中加分的条件,在电影却都成了一种不自然,
加上平淡的剧本结构,梅宝和男友分手、遇上阿始、相恋(去北欧玩)、
和阿始分手、阿始知道他可以生了、求婚,
在这些并不算是高潮迭起的剧情起伏中,也令人放大检视一些不合理的剧情转折。
但本片的拍摄团队并不松散,摄影师关本良是许鞍华、关锦鹏、王家卫的御用摄影师,
美术指导文念中曾担任《黄金时代》、《春娇与志明》之美术指导,
在这些条件的加成之下,画面美到令人入迷。
除了北欧的冷冽,精卵的异想世界也架构得十分细致,
我特别喜欢在精卵世界内,打在人物身上的投影画面,让人一下就被拉进了场景之中;
另外,饰演妈妈的金燕玲,曾以《踏雪寻梅》荣获香港金像奖最佳女配角,
就连大闹冻卵机构的女子,也是舞台剧知名女演员谢盈萱,
本片的高规格制作,从这些人员的组成便可知一二。
精卵对话的异想世界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什么东西上面都有个日期,秋刀鱼会过期,肉罐头会过期,
连保鲜纸都会过期,我开始怀疑,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是不会过期的?”
看过《重庆森林》的观众,必定记得金城武讲过的这段台词,
只是王家卫借由罐头隐喻香港回归祖国的焦虑心理,
本片则透过食材去刻画女人将要过期的隐形压力。
在梅宝冻卵后,一个专属精卵的异想世界赫然降临,这段架空的场景,
明显是向1972年伍迪艾伦所执导的《性爱宝典》“第七章:射精是怎么回事?”致敬,
伍迪艾伦模拟了男人在约会过程中,假想体内所发生的荒谬情境。
梅宝的卵子-蛋男开始和众精卵一起等待着出生,
他的存在,使得梅宝产生了一段自我对话,
她开始思考:“幸福是什么?”“为什么会寂寞?”“什么才是我想要的呢?”
身为观众的我们,跟着蛋男一起四处去寻找这些问题的答案,
有时候是和梅宝谈心,有时候是请教精子长老,结果发现扑了个空,
既无法在电影中找到答案,同时因为故事情节不够具体,更无法在电影中得到慰藉,
看到最后我还是不理解,所以梅宝所想要的幸福是什么,有跟一般人不一样吗?
如果没跟一般人不一样,那我为什么看了那么久的电影?
还是正如精子长老所说:“无论如何,要怀有期待唷!”(到底要期待什么?)
梅宝既没有因“冻卵”而自我成长,也没有在与阿始的爱情中蜕变,
身为观众的我,看完也如同台词说的一般,心中空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