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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装皇后万万岁》将背景设定在贫民窟,用着渴望站在舞台上展现真实自我的故事,去
道出底层小人物奋力一搏的华丽抗争,抗争着这世界的各种不公,对性别刻板、社会环境
、贫富差距等等,而导演选择用父子情去当作本片的外包装,透过久别重逢的父子去包容
著这些议题,儿子荷苏与父亲安何从不和、慢慢了解彼此、最后和好,循序渐进的心情转
折,去看荷苏面临上诉这些问题时的心境变化,也让观众了解并体会其背后想传达的正面
能量。
从小就没看过父亲的荷苏,在母亲过世后独自在贫民窟生活,偶尔替邻居、俱乐部妈妈桑
弄头发赚取微薄生活费,相较于其他同龄男生,苏荷明显较为阴柔,或许是自幼只跟母亲
相依为命、听着母亲遗留下来的黑胶唱片,听着里头温婉动人的歌声,加上时常在俱乐部
看着台上变装皇后的演出,使得他心里也开始有了表演的欲望,当机会好不容易到来,他
却在初登台时,从未见过面的父亲安何突然现身,并狠狠朝他脸上送上一拳,不仅击碎荷
苏对父亲的想像,也击碎他站在舞台上展现自我的可能性。
荷苏长年独自一人生活,虽然还有妈妈桑、妮塔与西西丽雅这对祖孙,但他毕竟终究还是
属于“外人”,安何的突然出现、和西西丽雅的闹翻、生活越来越吃紧...让荷苏开始迷
失自我,他无法反抗父亲的强势,无法再回到舞台表演,为了求生他只好出卖肉体去卖,
他能做的最大反抗,也仅是瞒着父亲去演出,随着安何身体越来越差,父子俩开始慢慢解
开心结,两人透过彼此得到错过的妻子、母亲的面貌,其实,安何应该早就原谅并准许荷
苏视变装皇后为志业,不过他却拉不下面子点头,一直到最后他亲自出现在俱乐部,当荷
苏扮装朝着他走来,两人凝望着彼此,安何开口喊著荷苏的艺名“万岁(Viva)”时,这
个画面非常感人,我想这是男人主义(或者说男人就该刚强)至上的安何,最大的让步。
荷苏与安何父子不仅个性南辕北辙,所选择的道路也截然不同,阴柔的荷苏从美发师做起
,努力想做个能感动人心的变装皇后;阳刚的安何在拳击界小有名声,从监狱被放出来后
仍是渴望着回归拳击界,在较保守的社会风气底下,男人就该像个男人,化妆、打扮什么
的会被人嫌恶,更别提穿起女装上台表演,对立的两种个性使得父子间的隔阂裂缝越来越
大,他们总在沉默、争吵、沉默、争吵无限循环里寻找最适合彼此的相处模式,安何从原
先的不愿意,到肯点头让荷苏去替别人弄头发;荷苏从本来的怨怼,到愿意开口和安何说
话谈天,他们都在找个平衡点以及润滑剂,而妻子/母亲留下的黑胶唱片,便成为了这个
重要的要件。
强力的对比并不只有父子间的个性,拳击手与变装皇后的寿命长短也成为被融入其中、另
一种父子间剑拔弩张的引爆点,安何过去虽然红极一时,却因为对自己能力太有自信,导
致时常和他人起冲突,甚至失手将他人打死,被关进监狱的几年着实造成了影响,外界的
时代变化让他被淘汰、妻子的过世都对他造成冲击,关出来后也因为酗酒、抽菸过度,使
安何的体能大不如前,跑回拳击场却无人理,也没人愿意给他工作,荷苏的一句“你不让
我出去赚又拿不出钱!”让他备感丢脸,跑到拳击场上嚷着要其他选手给他钱(教学费)
,从过去风光落魄至此;反观年轻的荷苏对未来还有多种可能性,向往从事的变装皇后也
只要有才华、技艺,即便有了年纪仍不会被观众、市场淘汰,反而会有因有足够人生历练
,由内而生的、撼动人心的力量,这样的父子差距,让安何除了因为面子问题、对儿子的
期许,另一方面,恐怕也是不甘自己的软弱无力。
变装皇后这个职业占据本片不少篇幅,即使出现次数不及荷苏与安何的父子情,但其所谈
论的性别认同、性别歧视议题仍极具可看性,一位变装皇后辛蒂边化妆边说:“我过去和
父亲也发生争执,我努力过了却还是彼此丢脸,还是是我让他丢脸?”虽然许多人会说,
丢脸的不会是职业、性别,而是抱持着丢脸的心态,可是回到现实面来说,我想绝大部分
的人一旦是自己的子女有了在他们眼里看来是性别错乱的行为举止,仍是会感到丢脸、不
承认,身为子女为了父母开心会隐藏自我、封闭自己,不愿向他人展示真正的自己,抱持
著“觉得自己该丢脸、该道歉”的心态,虽然这样的情况并不单单侷限在变装皇后这个职
业上,在很多情况下都有可能发生,《变装皇后万万岁》不过是用最直接的、“变装皇后
”这个他人一眼即能懂得职业身分,去告诉、教导观众这个很重要的问题。
荷苏从起初的生涩、放不开,到最后父亲离世的爆发,那场尾声的演出或许看来有些夸张
,但它确实地给了他、观众力量,仿佛彻底解放真实的自我,跪地一趴的呐喊成为某种宣
泄,一个晚上的演出,成为了在贫民窟生活的他们难得的极乐天堂。
《变装皇后万万岁》视野广阔,运用最底层的居民眼睛,去看尽、诉说很多人无法想像却
又能感同身受的故事,用他们的不服输、对未来的期盼带领观众找到最原本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