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看预告，是一部乱世儿女的谍报爱情电影，一般来说我对这类型也没特别兴趣，可是我很喜欢《冰与火之歌》的泰温 Charles Dance、喜欢《超人：钢铁英雄》的超级女坏蛋 Antje Traue、更喜欢《不可能的任务：失控国度》的双面女间谍 Rebecca Ferguson，当然要来看一看囉。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Kxui1rsZXGw
这观影感觉挺妙，从片头一场关键的苏联外交官投奔自由事件之后，就往回诉说事件背后的故事起源。这一诉说就说了快一个小时，每一场戏都很细致但也很平淡，细致的背后有什么深意我们也不知，演员对戏、运镜分镜、场景配乐都是淡淡的，缺乏戏剧化的剧情转折与情绪起伏，很像一部典型的 BBC电视电影，给人在家泡壶茶看小萤幕挺合适，放在大银幕上恐怕稍嫌乏味了点... 算了反正我的确是在看小萤幕，没什么好抱怨的。
本片双线，一是 1960 的共产苏联线，上演女主角 Katya的乱世儿女情；二是 1992 铁幕打开后，让 Katya在美国的姪女 Lauren 前往莫斯科寻根查访姑姑的故事，姑姑与姪女两角都由 Rebecca Ferguson 担纲，就这样两线平行淡淡地讲来。不过平淡到大约一小时处，我才发现这片尽管表面上只是乱世儿女恋情，但双线多角终于接在一起时，才令人恍然大悟看到多位角色的共同命运。人人都被伤害过也伤害过别人，都是铁幕压迫下的不得已；三十年后铁幕开了，还等著真相与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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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伤与罪咎，连锁效应
1960 线，女主角 Katya的创伤，是童年父母被抓去劳改死、自己成为孤儿；Katya 的愤怒化作行动，加入地下情报组织跟着特务 Misha为美国工作、反抗共产党；Katya 的罪咎，是为了任务接近男主角 Sasha，隐瞒身分与他结婚偷取情报，不过终究假戏真作爱上了他。本片主线就在 Katya与 Sasha的爱情，两人本来意识型态不同各为其主，但慢慢拥抱普世人性与感情，超越壁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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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0 线，特务 Misha的创伤，是被假戏真作的 Katya & Sasha背叛，小情侣自主的脱轨行动，害他也被连累拷打；Misha 的愤怒化作行动，被拷打撑不住又满怀愤恨，为了自己把整个情报网招供给 KGB；Misha 的罪咎，是背弃组织还想占有 Katya投靠 KGB苟活，见 Katya不从就羞愤杀了她。这 Misha也是个可怜角色，明明 Katya本来比较喜欢他，他却把 K推向 Sasha骗取情报，结果 K移情别恋自己又悔恨，失手杀了 K后自咎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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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0 线，男主角 Sasha的创伤，是被 Katya欺骗，尽管被骗，其实与 K的爱是真，更让 K开启了他对自由与人性的向往；因此 Sasha的愤怒化作行动，决定和 K一起远走美国，完成任务并脱离组织与使馆；Sasha 的罪咎，是自己投奔自由之后，连累了留下的人家破人亡， Misha 被拷打、Katya 被杀死、长官 Dimitri 被处死、长官的女儿 Marina 成为孤儿。投奔自由的 Sasha与妻子分离再也不知下落，一生充满受害心理填不平缺口，但回首过去才知道一己的自由连累了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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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2 线，女记者 Marina 的创伤，是从小在爸爸办公室就很亲的 Sasha叔叔自己投奔自由，害爸爸被处死、自己成为孤儿；Marina的愤怒化作行动，是去接近来到莫斯科寻根的 Lauren 以揭露真相，要 Sasha叔叔前来面对罪咎，只想听到一声道歉而已；Marina 的罪咎，是在这过程中情不自禁与 Lauren 相爱了，骗了 L的感情让她好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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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理解、原谅
本来我还以为， 1960 与 1992 呼应的是同一张演员面孔的姑姑 Katya 与姪女 Lauren，不过剧情进展到此，才赫然发现彼此呼应的是有目的接近外交官 Sasha却不由自主爱上他的 Katya、与有目的接近 Lauren 却不由自主爱上她的 Marina，而且这真相的狠狠揭露就发生在过去的事主 Sasha 叔叔面前。
突然间，人人的罪咎都可以彼此呼应、一人的罪咎与另一人的创伤也都可以连在一起，这个“创伤与罪咎”的连锁反应大概就是：Katya 创伤，欺骗 Sasha 却爱上他；Sasha 创伤，投奔自由害了 Misha & Dimitri；Misha 创伤，杀死 Katya；Dimitri 的女儿 Marina 创伤，欺骗 Lauren 却爱上她。
1992 线， Lauren 的创伤，是被 Marina 欺骗，尽管被骗，其实与 Marina 的爱是真。这个美国长大的小辈 Lauren 其实无忧无虑，她来到莫斯科寻根还比较像个听故事的见证人，只是很不巧这个“创伤与罪咎”的命运一棒接一棒打到她身上了，放胆去爱发现被骗好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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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本片能够让 Lauren 敞开心胸原谅 Marina ，以终结悲伤循环、迎接铁幕打开的希望未来吗？我想应该是可以的。不过有点可惜，本片并没有着重这点，而只着重在 1960 线的主角 Sasha叔叔解开多年未知的谜团，以流着眼泪阅读亡妻信件作结。这样的结局是有面对过去的真相大白，却少了点面对未来的大器超越，对我来说是小小遗憾。
英国电影的混血苏联风
好吧，其实这只是我身为 shipper的遗憾，只是觉得这片 1992 线两位女主角都很有魅力、很想爱又瞻前顾后的火花也很强烈，两位三十几岁的角色谈起同性恋爱来，比起年轻女同充满火爆爱欲的电影更有味道。尤其两人都是很坚定又有行动力的独立女性，演员由超英电影的女坏蛋和动作电影的女探员搭配，冷艳精准的姿态更是迷人，两人穿着风衣戴着帽子去找老间谍质问时字字犀利，我都担心老男人快要被一拳打到楼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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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becca Ferguson 这位瑞典演员，打入英语市场是从英剧 White Queen 开始，这一年来则交出了三部英语作品，在《走音天后》当配角、在《不可能的任务：失控国度》当陪衬阿汤的女主角、这回在《尽管雪落》总算是担纲核心女主角了。我们在 MI6从阿汤眼光远远看过 Ferguson 外表冷酷但内心挣扎的双面谍姿态，这回在《尽》片里终于可以从女主角视角好好把这姿态看个过瘾，也有更多戏份更广空间让我们看这姿态能衍伸出的演技。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xO_Wx3xI1m8
不过可惜的是，我觉得这片主要还是靠她的演技撑起来的，在 1992 线和 Antje Traue & Charles Dance的火花足够，但在 1960 线和两位男主角 Sam Reid 与 Oliver Jackson-Cohen 搭配就只能很吃力地独挑大梁。这毕竟是苏联故事，虽然是英国小说家自写自编自导，但拍起来还是应该有点苏联味，可是这片里的英国演员（含英国训练的 Reid ）的英式绅士风太重、英国知识分子的台词风格与英国腔也太重，各种使馆沙龙派对等场景也好像英国上流社会。稍微可以脱离英国感而带观众进入异国风情（还未必是苏联风）的，都是瑞典、德国、丹麦等外国演员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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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片要说有什么比较道地的苏联风？可能还是室外场景，乍看之下有很清楚的莫斯科地标，不过大部分具体地标还是合成的，实际拍摄是在一样拥有浓浓共产味的赛尔维亚首都 Belgrade 取景，也大量动员赛尔维亚演员出任小角色。想在这片感受压抑的苏联 1960 阴影，比较有气氛的场合都是男女主角走在河畔、走在小巷，而且每一次走动都有片名的“天降飘雪”，这飘雪就如主角们各自爱国与反共的意识型态，但片名《尽管雪落》就是即使有这些压抑的意识型态，男女主角还是要互相激起纯粹的爱与人性，携手超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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谍报爱情，经典浪漫
发行这部片的 6 Sales电影公司，认为这片用古典手法诉说古典浪漫，正可补足当代电影市场上缺席已久的“古典谍报爱情片”类型。要说谍报，这片的谍报并不复杂，尽管写实却不算太世故算计，绝不是拍来给我们抽丝剥茧解谜用的。这片偏重的还是爱情与人情，以及共产压抑下的人性选择，讲起故事来尽管平淡，却很细腻而压抑，令我看到三分《色，戒》的影子，当然不论在静态的感情层次还是动态的戏剧曲线上，这片原著兼编导 Shamim Sarif 的功力还是差李安一截，不过这成果已是很不错的享受，配上擅长浪漫电影的 Rachel Portman配乐，更有气氛。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f0UseopJLQo
本片让资深女性配乐大师一路谱写压抑，压抑了一个半小时之后，片尾曲再让这几年刚从 The X Factor 崛起的年轻歌手 Ella Henderson 谱写激情，用情人兵戎相见的战争主题歌曲 "Now You Say You Love Me Again"，让潜隐的郁闷一次倾泻而出。尽管在这电影剧情与视效越来越重口味的 2010s，我看这片还觉得更像小萤幕的电视电影，但配乐与片尾曲从头到尾酝酿爆发的细腻情绪，还是非大戏院不可呀。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Nbo-DBORD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