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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边野餐 Kaili Blues
☆ 值得一看
本片获得52届金马奖最佳新导演、国际影评人费比西奖、第37届法国南特三大洲电影节最
佳影片“金热气球大奖”
“为了寻找你，我住进鸟的眼睛，时常盯着路边的风。”
——路边野餐
《路边野餐》既是这部电影的名称，亦是导演自己的诗集名称，至于名称与电影内容有何
关联，其实并不，《路边野餐》原本取名《惶然录》，与葡萄牙作家佩索亚的作品同名，
只是为了更贴近观众而改名《路边野餐》，与导演毕赣喜欢的塔可夫斯基电影《潜行者》
的原著小说，以及斯特鲁伽茨基兄弟1973年的科幻小说同名。
那么这部电影在说什么呢？故事述说贵州的县城诊所里，一位医生，也是诗人，却曾混过
黑道，相当疼爱同母异父的弟弟的儿子玮玮，却以为玮玮被卖掉，踏上火车寻找他；而诊
所里的老女医师，同时做了个梦，请他将信物带给病重的旧情人。
剧情其实并不复杂，但复杂的是拍摄的手法，前半段是相当零碎，据说是依照导演喜欢的
宋词里长短句的节奏来剪辑，与他的诗文相搭，后半段是非常惊艳的 40 分钟的一镜到底
，这段宛如梦境般的连续长镜头，虽然有些瑕疵，但仍然是相当炫技的一幕。
“我的电影拍给野鬼和风看”
——毕赣
这部电影谈论起来并不容易，就连导演在座谈之中也说到他不喜欢谈论他的电影，因为这
部电影对他说起来更像是浑然天成，完全是直觉使然的拍摄。当然，喜欢电影的多少会在
《路边野餐》看到许多大师的影子，像是我在前半比较零碎诗意的段落想起了安哲罗普洛
斯；在骑摩托车绕山的镜头想起了侯孝贤的《南国再见，南国》；魔幻写实的成分也让人
想到张作骥； 土味的部分又有点《冰毒》的模样；更有中国影评封他为中国的阿比查邦
（国际知名的泰国导演）。
除了导演毕赣自承受侯孝贤影响很深，包括直觉式的拍法，其他或多或少都是观影者自己
在解读这一片“蓝色窗帘”（不过依照罗兰巴特作者已死的概念这也是没有什么问题啦）
，但我对于片中许多符号代表的疑问，在自己读完许多导演专访之后，也倾向于相信就是
“直觉”，没有什么向大师致敬或是特别的原因。
富饶诗意，却又没有资产阶级的造作
整部电影在云南完成，多雾多林、潮湿阴郁的景色，让整部电影维持着一股亲切的“土味
”，但那种云雾缭绕的环境也让电影更为奇幻。不免说旁白的诵诗，的确也是让这部电影
诗意盎然的因素之一，但许多镜头，像是对于时间的描写、关于火车的经过都蕴藏着许多
情绪。
片中出现了许多台湾流行歌的旋律，听来倍感亲切，像是伍佰、李泰祥的歌，导演是这样
说的：“伍佰的歌曲从小在生活中是很熟悉的，而罗纮武的《坚固柔情》这张专辑实在太
好了，我用音乐喜欢用整首，与情绪节奏同步。遗憾的是，写剧本过程中李泰祥就过世了
。歌曲的设计也花了很多心思，〈告别〉在电影中第一次出现是在老医生的诊所里，磁带
是坏掉的，透过对话才打开这首歌的意义；第二次，磁带已经修好了；第三次才在片尾听
到完整的歌曲，有一个线性的过程。”
整部电影最有趣的莫过于一镜到底的那段，宛如梦境一般，交织著过去、现在、未来，医
生一个与陈升死去的妻子及其貌似的女子，那是过去；一个要到凯里当导游的女孩洋洋，
那是现在；一个与疑似被卖掉的姪子同名的青年，那是未来。魔幻写实至此，许多的荒谬
都在此变得合理，洋洋乘船到了对岸，只买了一只风车又走了回去；陈升加入了乐队的演
出之中，他穿上了老医娘旧情人的花衬衫，把那信物的卡带给了貌似亡妻的女人。这段的
最后，一语道破，陈升缓缓的呢喃道：“这是在做梦吗？”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这部电影有许多细节值得玩味，像是片头的金刚经，其实是延续导演过去的短片《金刚经
》，而金刚经这部佛教经典的内容也有许多谈论时间观与虚无的意境在，比起一直到片长
中间才出现的斗大“路边野餐”四个大字，片头就出现的“金刚经”似乎更适合做为诠释
本片的题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