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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见包法利夫人》展现女性身处于那个时代之下,所受到权力的制约,内心
潜藏的欲望进而迸发,在父权高涨的时代,女性意识的压抑似乎被视为理所当
然,夫唱妇随成了最好的印证,跟随丈夫生活的步伐,女性逐渐失去自我的地
位,身边又缺少知心友人谈心,让女性的心声更加无从宣泄,因而将目标转移
到其他事物上。
艾玛不甘于婚姻中的平凡生活,她没想到婚姻竟然像是个牢笼,除了丈夫不解
情趣,日复一日百无聊赖的农村生活,与她内心所向往的大相迳庭,偏偏她又
无法改变现况,她无法自食其力果断地离婚,她仍旧得受困于现实的枷锁,我
们看见那个时代下女人满腹的辛酸无奈,她正处于没有出口的人生,于是她得
从中寻求刺激,改变生活的型态。
片中运用艾玛身上无法自行褪去的华丽服饰,象征女人无法拥有自我的主宰权
,女人身体的主宰是男性的权力,女人的地位于此显而易见;另外,片中几乎
清一色的男性角色,更加突显艾玛的寂寥感,艾玛没有可以倾诉的对象,生活
中也没有一位女性能成为她的范本,身边唯一的女性是女佣,无奈女佣的生活
更加封闭,更无法提供艾玛适当的建言,于是我们可以发现,女性失去可以学
习的范本,身边又是众多男性的包围,而且不同的男性各自代表不同的意涵,
有代表地位的贵族、代表物质的商人以及代表文化艺术的律师,他们各自反映
的是不同的品味与内心相异的渴求面向,于是透过这几个男性化角色,丰富了
我们观看艾玛内心的匮乏,身分地位、物质生活以及文化品味不正是人性的多
重层面吗,电影中的男性即是人类欲念的反射,爱恨嗔痴的表现,而艾玛便是
本体,代表不分男女的芸芸众生,和七情六欲交战。
包法利夫人的形象仿佛是现代人寂寞心灵的投射,当寂寞悄悄作祟,人们试图
寻找物质上的满足,以及欲望对象的投射,包法利夫人借由偷情以及拜金来满
足两种面向的空缺,情感上的不满足让她迷失,无法好好享受爱与被爱的对等
性,不甘于平庸是因为想追求更远大的目标,或仅是想过著更好的生活。包法
利夫人的消费习癖、爱情观点以及追求的目标不也恰恰好是我们内心潜藏却尚
未被开发的欲望。人常常需要遭遇困境才会激发出内心的渴求,这也是人性之
所以难以摸透之处。
然而,观影结束后,我对包法利夫人的遭遇并没有产生丝毫的同情或怜悯,总
觉得包法利夫人于呈现上是位拜金、无情,又追求庞大欲望以致自毁的女人,
我并没有感受到面对欲望衍生的挣扎,也无使我更贴近观看社会现况导引的后
果,这是我觉得后劲稍嫌不足之处,如同仅是看一位女人如何沉沦欲望之海,
因为自身的欲求不满而终将走向死亡,故单就后段的包法利夫人的转变上,觉
得稍微扁平与仓促。
本片以一种冷静又平实的视角呈现包法利夫人经历的转变,运用一些琐碎的日
常生活情景堆积出如同槁木死灰的女性意志,法国的农村社会美得像幅画,却
也寂寥的像是座空城,象征女主角身处的困境。其实原作在呈现上也许能更加
澎湃或激昂,但本片选择以一种沉静且趋于缓慢的步调,展现欲望之名驱使的
堕落与靡丽,宛如散发出一种缓缓死去的错觉,观众得以冷静地欣赏女性于封
闭社会中寻找出路的意识抗争,以及一种追求物质生活的奢华文青感,进而从
包法利夫人身上看见自己的模样,也许人性的欲望一直是个无底洞,不论身在
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