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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名:太阳的孩子
导演:郑有杰
勒嘎‧舒米
编剧:郑有杰
勒嘎‧舒米
演员:阿洛‧卡立亭‧巴奇辣
徐诣帆
许金财
吴燕姿
林嘉均
阿里表示:说话不算话的大人滚回去。
勒嘎‧舒米的母亲想要复耕荒废二十年的梯田,
他拿起摄影机,记录下这整个过程,拍成纪录片“海稻米的愿望”。
这支影片促成他和郑有杰的合作,
两人将这段故事改编为剧情长片“太阳的孩子”。
◎你听过这故事
我们经常听到“如有雷同,纯属虚构”,
然而“太”的剧情涉及土地正义、观光开发、文化霸权、媒体关系,
只要稍微对公共事务有点认识,相信对这些议题都不陌生。
绝对雷同,但虚构吗?
(导演认为,在某些人眼里的议题,在另一些人叫做生活)
“太”叙述在台北担任记者的原住民Panay因为故乡的父亲病倒,
回到台东后,看着土地的荒芜以及家人对自己的期待,
毅然决定辞去记者工作,回乡复育已荒芜的梯田。
一如所有值得坚持的事一般,Panay奔走的过程是辛苦的。
她受到公机关的消极阻挠、族人不配合、家人质疑、财团打压等等,这些情节似曾相识,
你可能会想起完全没有画面的国防部,
你可能想到网络上说“那有什么用”的酸言酸语,
或是文林苑事件中立场不一的王家人,
然后是处处可见的,什么都盖成百货公司的财团、建商。
你听过这故事,我们再熟悉不过了。
◎当一个活活泼泼的好暴民
片中女主角Panay是一名在台北工作的电视记者,
虽然篇幅不多,但导演确实用她的身分反讽了我们的媒体生态与收视习惯。
Panay以原住民的观点报导社会运动,
这则新闻却被她的长官抽掉,插入女艺人的花边新闻。
Panay向长官据理力争,长官却反唇相讥:
“我拜托妳,妳又不是刚毕业,是在热血什么啦。”
我得说这一段有够实在。
其后,Panay辞掉工作,返回故乡投入复育梯田的工作。
复育梯田,需要经费,
Panay看到政府宣传补助地方数百亿的文宣,于是找上乡长帮忙,
乡长却给了她软钉子,并暗示她不要阻挡财团进驻。
记者出身的Panay,没有把乡长明显的偏颇诉诸媒体。
在稻米熟成之后,公部门却找上其中一位地主,
说乡公所遗失了她土地的申请登记,因此这块是公有地,
他们要把地铲平规划为停车场。
记者出身的Panay,没有把政府明显的疏失诉诸媒体。
因为复育运动的关系,Panay的女儿Nakaw被霸凌,被污名化,
族人们支持与反对的意见来回交错,看好与唱衰都大有人在。
记者出身的Panay,也不打算操作更大的舆论来制止反对声浪。
从头到尾,Panay都希望能在体制内,透过行政程序克服所有的难题,
最后,开发土地的财团片面背信,
叫来怪手就要往满是稻穗的田里边开,
Panay和族人虽然集结抗争,但依然被护航财团的警力逐一驱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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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Nakaw只身阻挡怪手的画面被民众上传到网络后,
终于引起媒体及全国各界的关注。
公部门紧急宣布环评违法,开发案即刻停止;
部落的海稻米也快速售罄。
皆大欢喜?或许是。
但导演刻意的安排反映一个现象:
许多事件或运动,在没有被注意到的时候,
都试过要在体制内改变,或是以行政方式解决。
然而效果通常不会太理想,而且多数人不会看到。
他们会被注意到的时候,往往是一些激烈或戏剧性的画面,
例如哭着被警察架走,例如女童对抗怪手。
当他们上媒体,被一般民众看到的时候,就是这种时候。
只有这种时候。
然后有些人会说,唉呀怎么不照程序走呢、
唉呀怎么可以违法啊、别让警察麻烦啊。
这年头,当一个暴民,并不太难。
◎当一个不像部落的部落之光
Panay谈到了自己小时候参加演讲比赛,
因为字正腔圆,讲话“不像原住民”,因而获奖,被认为是“部落之光”。
后来Panay回想起来,怎么会是这样,
为什么我越不像是部落的人,却反而越受肯定?
这当然是汉人沙文主义主导下的文化霸权倾轧。
虽然“太”的故事背景设定在台东的部落,
主角群是原住民,
不过事实上土地正义、媒体伦理、行政不公等等议题,
都不是原住民独有,反而是台湾甚至全球的普遍现象。
但片中Panay提到的文化问题,就毫无疑问是原民的困境。
Panay以此作为开场,从身份连结土地,
成功地在说明会上获得学者的支持,申请到了修复水圳的经费。
人和土地,是连结在一起的啊。
◎要持续到电影院外才有用呀
电影中刻意带了许多的路景,路边满满地立著土地出售的告示牌,
Panay家族的土地也被建商相中,想买下来盖观光饭店。
Panay的小儿子Sera一句:“哇塞,人民币好强”,
直指经济力量对人们生活的控制(当然,特别是中国的经济力量)。
土地一直是最原始的政治问题,和所有人都息息相关,
远的不说,光是这些年在我们的岛上就有太多的土地正义议题。
在苗栗大埔,怪手开进农地毁良田收成;
在杉原海岸,县府违法也要护航财团开发美丽湾;
彰化南部有百顷农业用地,执政者却一度计画将它辟为工业区。
当然,这也不是台湾独有的现象。
亚马逊的雨林不断地被变成农地,
加拿大55%的保护区都有违法盗伐林木的情形,
为了经济,长江三峡无数文物和遗迹成为历史名词。
这些问题不断发生,到处发生,可以预期的,未来也将持续上演。
事实上,开发有其必要性,追求经济成长也是人性使然,
然而我们应该省思的是,
为了追求经济,我们要付出什么代价?
对经济利益的追求有尽头吗?
又,在经济之外,我们还能拥抱些什么?
我必须说这些实在不是新的反省,
它们已经被提出很久很多次,
“太”的导演郑有杰与勒嘎‧舒米再次透过作品提醒人们,
这些现象仍旧存在,依然需要我们共同关心。
在我参加的特映场,映后的座谈会中,
有一个朋友分享的话十分重要:
“我相信很多人跟我一样,喜欢看电影,
在看过很多很棒的电影后,我的内心受到感动,
但是!我们隔天一样地上班,一样地过日子,没有任何改变,
仿佛这一切没有发生过一样。
当时的感动是真的,然而只停留在当下。
我相信在座的各位朋友,看完太阳的孩子都很感动,
可是,希望这一次,你们看完电影回去之后,
从自己能做的改变开始,只要一点点就好,
我们从自己开始改变一点点,慢慢地,这个世界就会变好。”
看完了电影,世界还没有变好,
那么,一起来做点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