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爱情惹的祸”(Rushmore) - 那些年我们得不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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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大部分人年轻的时候，都有个很想得到、觉得不得到会死翘翘的
人事物，但偏偏就是得不到，最终它让你被迫长大、与遗憾和解。
Rushmore就是这样一个东西。
Max﹝Jason Schwartzman﹞热爱他的学校Rushmore，并迷恋上一名老师
Miss Cross﹝Olivia Williams﹞，对各种社团活动都很有热情，但课
业成绩一直不佳。Max认识了同学的有钱父亲Mr. Blume﹝比尔墨瑞﹞，
颇为投缘，没想到两人却意外成为情敌，从此交恶...
15岁的Max认为自己已知快乐的秘诀：找到一件热爱的事情，一辈子做
下去。在电影前段，让他快乐的事显然是在Rushmore就读。从穿着可看
出他多么以一整套制服为荣，他总是准时上课、百分之百出席，学校的
社团活动几乎全包，甚至创了好几个新社团。可以想像对一位母亲早逝
、父亲是理发师的年轻孩子而言，私立贵族学校，对他这种领奖学金才
能进来的孩子，有多么美好（也或许不切实际）的意义。
他创造了一个自己，包括家世背景等等，这让他的心灵受到保护，却也
令他格格不入。他总是一副早熟姿态，但内在某个幼稚的自己又掩藏不
住。他是如此可笑又可悲地与现实脱节，但旁观者又很难不为他傻呼呼
的热情而感动。虽然Max有点古怪，但你不想嘲笑，你想站在他这边。
然而现实的残酷不可能永远被挡在门外，片中发生的重大转折让他人生
顿时变成黑白，几乎自我放弃，但经过一段混乱的自我觉醒与调整，好
像某些原本让他心灵扭曲的痛楚，渐渐被抚平了。或许幼年失去母亲的
他一直想找寻女性的关爱，或许他花了一段时间才体会身为理发师（而
不是Max骗人时说的医生）的父亲，即使学历不高、不擅表达，却真心
爱他，且他也深爱父亲，不需要也不应该为自己的出身感到不好意思。
Max终于愿意向他人介绍他父亲与真实职业时、以及他终于想通Miss
Cross与他实在不太可能发展感情之后，他离接受真实的自己又近了一
步。
到最终，他本质并没有变，只是更聪明成熟，更能面对自己的背景与过
去，以及现实。有些东西永远会是你的Rushmore，你想要，但永远无法
拥有，只能学习面对与接受。
电影快结束时，Max制作一出关于越战的戏剧，请了所有对他重要的人
来观赏。他想献给自己的早逝母亲、与Miss Cross的已逝丈夫，另外，
Mr. Blume曾亲身参与越战，这三人都是曾因死亡阴影而心灵受创的人
们，他们意外的忘年友情，或许能帮助抚平伤痛，面对未来。电影收尾
的画面，则是Max心灵上的真正成年。
片中我最喜欢的角色，是比尔墨瑞饰演的学校赞助人兼校友Mr. Blume
。墨瑞是一位用眼睛与声音就可制造出不屑的喜感的演员，而编剧兼导
演魏斯安德森让他完全发挥优势。他演的Mr. Blume，虽然富有，但人
生充满酸楚，老婆红杏出墙，无脑兽般的孩子也不合他意，连在自己家
的派对都让他想跳进泳池躲起来，但却在古怪的Max身上看到以前那个
还能作梦的自己，甚至，他心底搞不好希望Max这样的人是他儿子...
Mr. Blume的种种无奈，不需倚靠台词，通通写在他脸上了。而这角色
有台词的部分，更有不少经典，例如他在电影开头讲的"Take dead aim
on the rich boys. Get them in the crosshairs and take them
down. Just remember, they can buy anything but they can't buy
backbone. Don't let them forget it."，或是看着两个儿子像动物一
般摔角时无力地说"Never in my wildest imagination did I ever
dream I would have sons like these."，都是这么多年后我依然清楚
记得的段落。
当年演出时才17岁的Jason Schwartzman，把Max的执著表现得很好，这
是本片很多幽默感的核心，也让观众卷进他的自我中心脑袋里看世界。
美丽的Olivia Williams即使微笑时，眼神中也总是带着一抹失落，很
适合Miss Cross这样为亡夫伤心的角色。
“都是爱情惹的祸”剧本由魏斯安德森与欧文威尔森合写，这部1998年
的电影可是导演魏斯安德森的第二部作品而已（处女作是“脱线冲天炮
”(Bottle Rocket)），就已经展现惊人水准与爆发力。其他技术细节
表现也不俗，尤其是配乐，以60-70年代在美国爆红的英国音乐（被称
为British Invasion）为主，更加强主角与所处环境时空错置之感，也
隐隐反映他对英国的喜欢──Miss Cross是英国人、Max想申请的学校
是Oxford（或法国的Sorbonne）而哈佛是他的备胎学校。
小花絮：本片在安德森的母校──休士顿的St. John's拍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