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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NO奇蹟 热血召唤野球魂
日期:2014-03-12 作者:曾嬿卿、赵佳美 出处:财讯 第 446 期
你有多久没看电影流眼泪了?魏德圣监制的棒球电影《KANO》,不但带领台湾人回到1930
年代,还让人抚今追昔,重新燃起勇于面对恶劣环境的拼博斗志!
这是一部讲述勇气、奋斗、自信、认同的电影,他告诉你,什么才是“不要想着赢,要想
不能输”,永不放弃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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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1年的嘉义农林学校,一支从未赢过球的棒球队,在教练近藤兵太郎的铁血训练下,由
台湾汉人、原住民及日本人合组成军,一年后赢得台湾冠军,打进日本甲子园。这则传奇
故事,在八十年后,被魏德圣率领的“三族共和”团队,花了两年多,合力打造出《KA
NO》奇蹟,让观众在电影院里感动流泪。
棒球一直是台湾的国球,可是却因为政治问题,让国人一直不了解在日治时期台湾的棒球
运动:既不知1921年花莲原住民即有一支“高砂棒球队”、23年的“能高团”少棒,还远
征日本,大胜日本球队;更不知31年到36年间,嘉义有支“嘉农队”五度打进日本甲子园
球赛。《KANO》就在还原这段被遗忘的历史。
甲子园球赛之所以好看,就是因为不像职棒的功利,高中棒球队讲求体育精神与荣誉感,
那种为棒球拚命、“一球入魂”的精神,才是棒球运动的最高境界。在台湾,棒球曾是国
人的共同记忆与骄傲,曾几何时,为赢而赢、为赢而不择手段,却让棒球变质,在台湾什
么都假的当下,这样一部教人“不要放弃”的电影,难怪会刮起一阵热血旋风。
前总统李登辉看完电影后,也说自己都流眼泪了:“这不是只有打球,透过打球本身,每
一个人奋斗、有目标、大家团结、认同最重要要有好的领导者来训练人才,这是台湾成功
最好的例子。”《KANO》讲的是团队合作、不能输的精神,对于现时“怎么看自己都
不顺眼”的台湾民众而言,不啻是一部很能激励人心的励志电影。
剧本动人:挖掘尘封历史 故事激励人心
但是光靠“精神召唤”,别说无法把非球迷吸引到电影院,连球迷都不一定埋单,这部戏
能赢得台湾观众喝采,票房一举冲上1亿5000万,制作团队接连三记好球,功不可没。
好的故事是一部戏的成功要件。KANO这支烂球队,如何在治军严谨的教练打造下,脱
胎换骨,而在甲子园球场上,明知会输、还拚搏到底;这不是杜撰的故事,这是真实的历
史。而在那个充满种族歧视的时代里,这支被戏称为“鸡尾酒”的“三族共和”球队,近
藤教练以“只挑人才、不挑人种”的思维,更是具打破种族与阶级藩篱的远见。
这个故事,是大约2005年魏德圣在筹拍《赛德克.巴莱》翻找台湾史料时,无意中看到嘉
农(日语发音KANO)棒球队的故事,颠覆了一直以来以为台湾棒球起源是“红叶少棒
”的认知;原来,比红叶少棒更早30多年前,台湾的棒球已是扬名日本。
他去拜访《典藏台湾棒球史──嘉农棒球》一书作者──嘉农校友会总会长蔡武璋,“当
时《海角七号》还没拍出来,我根本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在他的感染下,我相信我们的
故事可以被拍成电影,让国人重新认识嘉农光荣的那一段历史。”辛苦搜集嘉农资料十多
年的蔡武璋说,当年念嘉农的人都知道这段故事,但外界却毫无所悉,他不甘历史被埋没
,常趁著嘉农日本校友会聚会之便,走访当年校友,写成了这段棒球历史。
蔡武璋的办公室里,满满都是他蒐集的资料,他骄傲的穿着KANO棒球服应付各方采访
,他十分开心电影上映引发热潮,但其实他等这一刻等了9年!原来,魏德圣忙着拍他前
两部电影,直到《赛德克.巴莱》完成后,魏德圣才回头编写这段棒球故事,而且交由从
未拍过电影的马志翔导演,让人跌破眼镜。
蔡武璋引介了当时还在世的苏正生(当年嘉农的二棒中外野手),那时苏老先生告诉魏德
圣,当年嘉农棒球队的训练,完全没有族群的问题,大家一心只想为台湾取得棒球上的荣
誉,这更感动了魏德圣,坚定他要拍成电影的梦想。
魏德圣原本想要在拍完前一部大片之后,拍一部“小片”喘口气,没想到被《赛德克.巴
莱》锻炼出来的团队,到了这部棒球电影却一样对“真实细节”龟毛,也把原先只打算花
1亿多、2亿元的预算,拉升到3亿3000万元。
严选角色:台日海选 永濑正敏最吸睛
对“真实”的要求,反映在《KANO》片中许多部分,不但对史实考究,因应当年情况
,全剧有90%以上说日语;对选角一样不马虎。由于故事里的团队有三种族裔,《KAN
O》里的角色也都挑选相应的族群来演出,例如教练近藤兵太郎,就越洋找来日星永濑正
敏饰演,而棒球队里的日本、汉人与原住民队员,就由同样族裔、且是棒球选手的素人来
扮演。
为了寻找球员,电影公司工作人员从全台各高中、大学球队的5000名球员中海选,最后脱
颖而出者再接受半年的训练,课程包括有体能、表演与日语。
“吴明捷(戏中投手)投球像老鹰一样大鹏展翅,曹佑宁(饰演吴的演员)也有老鹰般的
眼神,”曹佑宁目前仍是辅大棒球队成员,马志翔认为,棒球电影要拍出球技,这是他最
坚持的事,因此,他宁可用会打球的素人,毕竟“演技可以教,球技教不来”。对选角一
样不马虎。由于故事里的团队有三种族裔,《KANO》里的角色也都挑选相应的族群来
演出,例如教练近藤兵太郎,就越洋找来日星永濑正敏饰演,而棒球队里的日本、汉人与
原住民队员,就由同样族裔、且是棒球选手的素人来扮演。
为了寻找球员,电影公司工作人员从全台各高中、大学球队的5000名球员中海选,最后脱
颖而出者再接受半年的训练,课程包括有体能、表演与日语。
历史考据:回到三○年代 预算大失血
由于此片背景为三○年代,为了呈现当时台湾与日本的生活样貌,大到街道、房屋、球场
,小至服装、发型、生活用品,都很考究。为方便拍戏,更干脆花5000万元搭景,还原当
时的嘉义市区,另外还盖了三个球场支应球赛戏;后来又发现日本甲子园球场不同于台湾
,不是黄土而是黑土,团队还想尽办法用废弃轮胎打碎舖洒,以求逼真。
导演马志翔就说,全剧“最困难的部分就是考究,要还原那个时代的人事物”,他认为,
要建构那样的环境,让演员相信他活在三○年代,他们表现出来就会是那个时候的样貌,
“我很在乎细节,一部好电影是很多小细节组成的。”另一个困难点是棒球赛的呈现,如
何让它精采,如何从文字转换成影像,执行上的难度很高。
在日本甲子园的比赛是全片重头戏,一场甲子园开幕、22个球队进场的戏,剧组依照历史
照片,制作参加甲子园比赛队伍的服装,但由于照片是黑白的,如何把颜色还原,还得一
一打电话查证,拼凑出原本球衣的款式和颜色。
最后光是这场戏,就制作了约一千件球衣,而且扮演各支球队的临时演员,也都是真正的
高中棒球队员,连魏德圣都曾大叹:找打篮球的不行吗?
为了更加了解当时情况,他们也访谈了当年嘉农的几代球员,例如人称“台湾最强第四棒
”的洪太山等选手,以及近藤的子孙与学生。剧本翻译成日文后,还请老人家用那时代口
语去修改,以便更符合那个时代的腔调与用法,并请日本导演林海象加以润饰。
一亿元的台湾票房,才花九天就达到,《KANO》的企图心还不止于此,在日本已卖出一百
多家院线,再加上美国地区正在接洽版权,还被一家美媒誉为“全球最好看的棒球电影”
,票房有望再告捷。从《海角七号》开始,一路投资魏德圣的桃园捷运公司董事长刘奕成
说,魏德圣的团队绝对是台湾最好的电影团队,他的作品完整度高,他称许魏德圣不会为
了票房上映场次而缩短片长,浪漫理想性格可见一斑。
当年《海角七号》靠网友口碑传递,大卖5亿3000万元台币,至今仍是国片最高票房冠军
;第一次改当监制的魏德圣,口碑与票房能否超越他的前两部作品,令人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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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篇Q&A
“起用马志翔执导 就是赌他可以完成”
魏德圣:关键时刻,我也常被丢弃...
采访/曾嬿卿、赵佳美
整理/赵佳美
大胆起用没拍过电影的马志翔担任《KANO》导演,找来日本演技派演员永濑正敏当主
角,首开先例几乎全片日语对白魏德圣对这部他首次担任监制的新片,有何心得?以下是
访谈摘要:
问:除了打棒球的经验、了解运动员的训练细节外,你看到马志翔什么特质,让你敢选择
从未拍过电影的他作为电影导演?
答:我看过他所有的电视剧,他戏剧掌控能力没有问题,只是缺乏电影制作经验,但是
我有团队可以支撑他不足的地方,这不是大问题。一个人没有电影的经验,不代表他就不
能拍电影,否则就全世界没有人可以拍电影了!电视戏剧给了马志翔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他本身又有棒球的底子,接下来是我们的眼光问题,愿不愿意赌他可以完成?因为从以
前至今,我都是一个在关键时刻被丢弃的人。
导演变监制 像武官变文官
问:在关键时刻被丢弃的人?
答:1999年,我执导乡土的《七月天》短片拍得不错,很多人把我定型在乡土剧导演,但
是我说我想拍《赛德.克巴莱》,大家不相信我能拍;拍了《海角七号》暴红后,大家又
找我拍微电影,或是大陆很多有钱的城市观光行销类型的电影,我都拒绝,我还是想拍《
赛》片,他们说不行啦你不会;后来证明了我会,又有人拿原住民题材来找我。
难道你不能看到我的特质、肯定我是个导演吗?既然我对戏剧有掌控的能力,为什么不
能相信我对任何戏剧的类型都有掌控的能力?
我以前常因此而失去很多机会跟可能性,所以当我有能力作选择的时候,我能不能相信
我的眼光是对的?我判断他(指马志翔)做这个是没有问题的,并且我给他的资源是足以
完成这部电影的。重点是剧本是我写的,我可以“偷渡”我的东西在里头,接下来是他怎
么给我“他的东西”了。所以面对投资者质疑时,我会说,投下最多资金的人是我耶!我
是经过自己审慎评估的,我怎可能让自己输呢?
问:当了监制以后,你的心得是什么?所花心力跟导演有何不同?
答:当监制的心得就是,下次不要当监制了(腼腆地笑)!
当时《KANO》对我来说剧本题材最成熟、可以马上去作,但不适合我来主导;但是有
另一题材(指计画中的台湾三部曲电影)是非由我来主导不可,但是时机未成熟。我不想
为了自己要当导演,结果全公司的人耗在哪里等你,所以我先作《KANO》。
我觉得当监制好像更累!我常比喻导演是“带兵打仗的将军”、监制是“宰相治国”,谁
辛苦?应该说谁适合摆在哪个位置,我这次觉得吃力是武官改做文官,拿捏不好、所以很
痛苦。
但是我们现在可以很有力量跟人家说,“我们拍了好作品”,接下来就是用力行销它,让
好东西拿回它应该有的价值,金钱与心理上的回馈,就是作者最大的心愿。
再拍日治片,会被视为汉奸
问:《KANO》这个故事一开始就设定日语发音吗?
答:这不是我“设定”日语发音,那个年代本来就是那种环境,而且它是发生在学校,
片中人私下还是用母语交谈。现代人喜欢以自己的观点去看从前,你想想,一个美国人、
一个法国人、一个中国人,请问我们会用什么语言去沟通?当然是英文,可是你不会说这
是“媚美”,因为语言只是沟通的工具、不要当成是斗争的工具;原住民、 日本人、汉
人在日本统治时代,三个不同的民族,他们会如何沟通?
问:你接下来拍戏的主轴是否都会放在台湾与日治时代?
答:都会放在台湾,但日治时代不会,再拍下去我可能要被视为汉奸了(自嘲状),其
实我没刻意拍那个时代,是因为拍《赛》片找资料时,凑巧发现了很多那个时期美好的故
事。
问: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这部电影无法进大陆?
答:是啊!我也不打算去,但是我并不是不care(关注)这个市场,是它不要我、不是
我不要它。
问:你不会为了大陆市场做改变吗?
答:那就不用拍这部片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