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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合晚报╱■闻天祥】
2014.02.23 02:50 pm
安徒生童话的“异质性”与“残酷性”向来是迪士尼想要将其改编时面临的最大难题，因
为后者保守的家法，坚定如山。然而一旦可以跨越、融合，就有成就经典的可能。
例如当年帮助迪士尼起死回生的《小美人鱼》（1989）就是一例。增添的亲子之爱软化了
爱情的倔强，王子也不再从头到尾搞不清楚状况；亦即所有爱护人鱼公主的，都在最后成
全了她，自然也无须再化作泡沫、魂归疑恨。转得非常漂亮，而且理直气壮，却也偷渡了
编剧、作词兼制片霍华艾许曼（Howard Ashman）这位因爱滋而英年早逝的奇才对
“异类”的认同且为其发声的弦外之音。
迪士尼自《玩具总动员》（Toy Story,1995）后，因皮克斯动画工作室（Pixar）的技术
而开启了电脑动画的新纪元，内涵与风格也有了巨大的改变，较为阳刚的气息取代了过往
的女性主体，但迪士尼并未完全放弃传统，《魔发奇缘”（Tangled,2010）就是一例。这
回《冰雪奇缘》（Frozen）是一次更成功的改编，它像《小美人鱼》一样取材了安徒生的
故事却未必忠于原著，甚至窜改了角色的关系，在旅程的终点，姊妹情谊成为比爱情更重
要的救赎。
在此同时，《冰雪奇缘》也借由能把天地结冻、却对自己能力恐惧不已的冰雪女王一角，
进行了“异类”的自我肯定，以及外界卸下怀疑、拥抱差异的工程，为简单的迪士尼家法
添加了“多元”的可能。更有甚者，是让出柜的同志演员强纳生葛洛夫（Jonathan
Groff）配音的穷孤儿阿克，取代了狡猾的王子抱得公主归，阶级的差异也一并拆除。
而驯鹿、精灵、雪人等等抢戏的配角，则是迪士迪动画为了软化过于正经的主角所添加的
润滑剂，一直就是他们的传统强项（否则《花木兰》怎么会迸出个木须龙），则继续保留
。去芜存菁与自我扩充的结果，让《冰雪奇缘》在传统与创新之间找到了一个美妙的平衡
。
不过更能让他们松一口气的应该是找到足以继承亚伦孟肯（Alan Menken）及霍华艾许曼
的词曲搭档了。劳勃洛佩兹（Robert Lopez）与克莉丝汀安德森洛佩兹（Kristen
Anderson-Lopez）伉俪展现了他们的能耐，无论独唱、重唱的曲式，悲壮、诙谐的曲风
，五花八门，一应俱全，让迪士尼的歌舞片细胞再度活络起来，遥遥领先真人影片。算盘
打得精的迪士尼，接下来可以好好盘算游乐园、游戏、电视、音乐剧到花式滑冰，可以在
复制衍生出多少《冰雪奇缘》的遗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