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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哈哈哈”（Frances Ha）的影像风格与配乐向
法国新浪潮致敬，向最爱拍纽约的伍迪艾伦取法，里
头也稍微引经据典了吴尔芙（Virginia Woolf）、普
鲁斯特（Marcel Proust），不过它不像伍迪艾伦那
样喋喋不休，让人神经耗弱，剧中人没有要深入争辩
，只是稍微提及，有时甚至还如附庸风雅般随口说说
、误植误用，毕竟他们不是伍迪艾伦“曼哈顿”中已
在社会站稳脚步但自寻烦恼的中产阶级，而只是一群
紧抓青春尾巴念念不忘的“大人”，在社会里不上不
下左支右绌的，想多贪恋过去的青春岁月，所幸有人
陪着一起玩在一块，但是当玩伴走向下一步，被抛下
的那一个就不得不面对生命变化。
电影一开始，我们看到两个女孩打闹，她们笑着闹著
，恣意挥洒宛如用不完的青春活力，轻快的剪接和音
乐让我们觉得她们的生活就是这样饱满著乐趣。她们
住在一起，什么事情都腻在一块，法兰丝看起来傻呼
呼的，看起来很依赖苏菲，但她们彼此都摸透了对方
的一举一动。她们有个说了千万遍不厌倦的梦想，法
兰丝想成为舞蹈家，苏菲则是出版业的女魔头。
我们的女主角就是名字和“法国”（France）这个字
近似的法兰丝，片中用了大量法国电影的配乐，让我
觉得虽然拍的是纽约，但却宛如时空错乱身在60、70
年代的法国黑白片中；片中法兰丝也真的走访了巴黎
一趟，出发前她才兴高采烈说想好好看看普鲁斯特的
《追忆似水年华》，因为时差问题，书开头的那个饱
受失眠所苦的“我”成了她的最佳写照。对我来说最
有趣的是，片中用了这么多法国电影的配乐，但是当
法兰丝真的置身巴黎，背景音乐倒一点法式风情都没
有，而不断萦绕英国乐团Hot Chocolate的〈Every
1's a Winner〉，这样的摇滚乐在我们的印象中出现
在背景是纽约的电影场景似乎还比较合适。
电影手法虽向法国电影致敬师法，但没有完全照搬，
而是在导演诺亚包姆巴赫（Noah Baumbach）有意识
的戏仿中解构了，主角在纽约和法国其实难以分辨，
甚至不须区别，他要描绘的只是这个女孩的神采，特
别是她看似荒谬笨拙的困顿愁绪。电影直接地让我们
看到，志愿是当个伟大舞蹈家的法兰丝，舞起来没有
轻盈俐落得让人屏息，反倒有些笨手笨脚的；而生活
的现实永远是种负担，不管你有梦想与否，法兰丝也
为了生活费苦恼，笨拙地去请求她的主管，就如同她
的行为举止一样傻呼呼直愣愣地，带点惹人怜爱的天
然呆，也有些惹人嫌的白目，葛莉塔洁薇（Greta
Gerwig）如此真挚地诠释这个角色的一言一行，教观
者很难不把自己不够圆熟或笨手笨脚的时刻投射在她
身上。
就算你没看过几部法国新浪潮电影，也不怎么喜欢伍
迪艾伦唠唠叨叨，更不知吴尔芙或普鲁斯特是何许人
，“纽约哈哈哈”还是十分迷人，迷人在它汲取了最
容易贴近，产生共鸣的养分，你能感受到片中两个女
孩的喜悦和困扰，很容易将自己投射其中，最重要的
是，电影最后不是要让这些青年和观众暴露在原地打
转百无聊赖的虚无境地，而是给了我们最甜蜜轻快的
结局和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