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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心引力”的太空漫游始于一个美不胜收的长镜头,
这是导演艾方索柯朗的招牌好戏:地球占了萤幕大半,
水蓝星球在漆黑里更显丰饶缤纷,远处点点星子在一片
寂静的宇宙中兀自闪耀,只有细微的声音窸窣作响,一
艘毫不起眼的白色太空船由遥远彼端缓缓驶来,映入我
们眼帘,上头的太空人正和休斯顿太空中心对话,身着
厚重太空衣执行任务。这个镜头美丽、静谧,让人轻易
联想起史丹利库柏力克在“2001太空漫游”第二段的开
头──白色太空船在宇宙伴着小约翰史特劳斯的《蓝色
多瑙河》静静前进。
“地心引力”如同一篇缓急有致的乐章,人物、故事和
画面都极度简单,又无可置信的美丽,打动人心。这样
的对比同样呈现在太空人身上,这是他们的日常生活,
日复一日的工作内容,只是他们身后是常人难以亲眼目
睹的景致,他们插科打诨,在可容许范围内胡闹找乐子
:片中未曾露脸的哈佛高材生拿安全绳弹来跳去,玩得
不亦乐乎;乔治库隆尼饰演的资深太空人打电影开始嘴
巴就没停过,喋喋不休说著往事;一旁的史东博士(珊
卓布拉克饰)则默不吭声,只管着工作。
几段第一人称视角让我像真的上了太空圆了梦,不过这
应该是场恶梦,因为片中的主角得在无垠太空中漂流,
整部戏是“127小时”式的主人翁求生独角戏,同样也
拍得一点都不无聊。当史东博士在太空舱中以如游泳般
的姿势奋力逃命,她身陷的不只是太空惊魂记,同时也
泅泳在自己的心魔中,她试图以疏离和工作埋藏起心中
最脆弱不肯正视的伤痛。生命失去了热情,也无怪她
一度失去了活下去的信念和勇气。
本片另一个角色是指引史东博士的资深太空人,观众几
乎看不清饰演这个角色的乔治库隆尼的帅气脸庞,只能
听见他的声音,通常是打发时间的碎嘴闲聊,这些话太
空中心已经听到都会背了。不过,当事故真的发生了,
他是最尽责,经验最丰富的精神领袖,他的声音没有什
么明显的情绪起伏,总是扁平又冷静地,宛如毫无恶意
的HAL 9000。
电影虽然名为“地心引力”,但全片缺少的正是地心引
力,而且完美地表现了这样的状态,这是我们未曾经历
过的大萤幕太空历险,无论人物或镜头都失去重力地旋
转漂流,不知下一分钟的去向,也因此才让我们屏息以
待。摄影机一方面抓住我们的视线,一方面又自在地飘
浮在人与物之间;这里的无重力状态表现的是人完全无
法施力的笨拙模样,而不是许多科幻片中轻飘飘优游其
中的浪漫情怀。
“地心引力”的奇观令我目不转睛,Imax 3D让我宛如
亲身经历了一场九十分钟的宇宙冒险,而不是萤幕上我
们已经经验无数次的科幻电影,它美得让我没有时间去
探究背后可能的深层含意,那就留给有心人去挖掘吧!
我只想着什么时候要再进场戴上3D眼镜重温旧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