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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说很幸运地,《送行者─礼仪师的乐章》跟台湾观众见面的日期,正好在奥斯卡
颁奖典礼之后。而甫夺得最佳外语片奖项的气势,也让这个不太讨好的主题,居然出现了
满座的人潮。能有更多的人接触到这部电影,那么它其中所展现对于生命的思考与尊重,
也就能在这个社会播下更多的种子。
电影跟随着因为失业、梦想破碎的小林大悟(本木雅弘饰),一足踏入纳棺师的世界。
而观众跟着电影镜头,也在短短的时间里看到形形色色的人生百态。有些往生者有较完整
的支线交代他们在世时的故事;却有更多的往生者,只有几个镜头的时间,只有一项亲人
告别时的特殊仪式,可以在一个陌生人──纳棺师,或是电影观众──的心里留下印象。
在影像不断地堆叠著每一次死别的场面时,这些往生者背后庞大的生命故事,也逐渐的累
积起动人的能量。
然而,若只是强调死别的不舍与苦痛,电影终将只沦为洒狗血骗眼泪的庸俗品。事实
上本片透过不少前后呼应、反复出现的桥段,展现了死亡除了别离以外的面向。而且,其
探讨的内容远超过宗教的范畴。除了去追问并试图描绘死亡的意义外,更让死亡变成往生
者与其在世亲友之间情感的总结算。
在电影里,往生者对于纳棺师,无论生前是否相识,然而在为大体化妆的时刻,却是
没有任何祕密的。无论是性别认同问题、家庭教养问题,还是与亲人间的种种约定,都必
须在这一刻有意或无意地摊在纳棺师的面前。这些祕密对于纳棺师而言,更不是无关紧要
的故事,而是他必须据以判断如何为死者涂抹容颜的依据。这些纳棺师的苦心能否使往生
者在人生的最后一程真的了无遗憾,恐怕无人可知。但可以确定的是,对于还在世的亲友
而言,那就是往生者在被盖棺论定之前,最真诚且最坚定的告白──不容置疑,更无法再
透过情感的压力屈服其意念。若好似某些人所认为的,死亡是种超脱,那么《送行者》为
纳棺师工作所塑造的意义,就是在帮助生命实践这样的超脱与自由。
从这个观点回头来看小林大悟本身的故事,无疑地也扣著超脱、自由的母题在进行。
刻本先将这个角色设定为总是把祕密往心里藏的性格,因为害怕他人的不谅解,所以总是
选择独自面对。然而,这些祕密总算是一项一项地获得解脱:在音乐上,演奏不再是一项
吃饭的工具、不再是应付父亲权威的表演,而是发自内心的感怀;在父亲缺席带给他的伤
害上,他也在窥见父亲最后的祕密时得到释放,让童年的遗憾不再造成沉重的怨怼。在这
个角色身上,观众可以很乐观的看见,不是所有的自由与超脱,都只能等到死去的时刻才
得以体现。如果面对死亡、亲近死亡,可以让人在此生能够确定的当下就获得超脱,那么
这部哀戚氛围浓厚的电影,其实还是充满正面的希望与阳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