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这部片,觉得高竿的并非导演告诉了我所谓人性的
丑恶,而是他如何借由不同的丑恶,去组织成一个生活。
这是第一次看这个导演的片子,片子一开头便觉得奇怪
,因为它的呈现很剧场,后来发现这样的安排是有道理的,如
同旁白。这是一出嘲讽的电影,不论是剧情在妮可被强暴之后
,或是剧情本身的安排,都运用了文学中很重要的手法-讽刺
。这个讽刺借由光线、空间、情节来表现。以一个中心角色的
大起与大落做为开头与结尾,是非常典型的小说手法。
在这部电影里当然也具有相当多的象征,空间上之所以
开放,代表的其实亦是狗村的“空洞”,这个空洞不仅是贫乏
的代表,更重要的是填不满的虚荣及倒不出的,真正的同理心
。他们对妮可的帮助来自于团体意识,团体意识的凝塑来自汤
姆不平等的操控。汤姆较为富裕的生活让他以为在素养是高于
其他居民的,但旁白一开始却也点出了,他写出的作品,仅只
有“伟大”与“渺小”!这是非常抽象的概念,几乎一线之隔
而已,汤姆代表的是道德与假道学这样界线的角色原型,在后
面的情节铺陈也带出了他在这两个地带的模糊与挣扎。真正的
道德勇气不是推诿,也非屈服。汤姆的勇气肩膀只存在他自我
建构的世界中,狗村是他的世界,被妮可看透后于是他骇怕,
妮可之于他是一个利用的工具,利用她来联系、提升所谓汤姆
觉得狗村应该有的同情心与爱;利用妮可无法被看透的特质来
巩固他对自己的哲学想像;最终利用妮可来掩盖自己的丑陋-
相信自己是容易的、是对的,汤姆可想见实践的相当彻底。
妮可的父亲是整出电影画龙点睛之处。我认为这部电影
的中心主旨其实围绕在“傲慢”,在看片子的时候不禁会质疑
,哪个女孩子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强暴会毫不反抗?我以为这
是刻意的。一来为了使剧情较为流畅(为了带出妮可与父亲的
争执,关于权力,看似为长久争执,因而妮可愿意容忍),二
来则是要说明我们经常不自觉的狂妄-对于“原谅”,我们经
常是误解的。
拿新少林五祖电影里的台词来说,正常人该是“忍无可
忍,无须再忍。”但我们也无法否定有妮可这样性格的人存在
,她,同样也代表了人的一种原型-将自我退怯及容易原谅当
成“神性”,以提升自我或逃避。我们确实需要原谅,原谅有
时候让世界更美好,也让事情更容易,但相对而言,原谅的价
值也就自然地贬低。事实上原谅该是一件很不好的事,当这个
字一出现,就代表了有人伤害人,而有人被伤害。因为有伤害
而认为原谅是对的、好的,这是本末倒置了。妮可认为狗村的
人是因为“情势”而不得已的,然而真正的同理心,却不会因
为任何事情而有所更迭。对于关怀与爱的误解,而使自己受伤
,是最愚昧且不值得同情的。导演安排了妮可这样的角色,更
加强了“傲慢”这个旨趣。汤姆和她,其实在道德较量,然而
现实的是,他们谈论的道德,如同狗村,最后唯一幸免的狗,
竟是长久都不存在的。
很不错的片,看完会,咦,欸,嗯。
然后想起一句犹太谚语:“人类一思索,上帝就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