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偕三人经过月光镇那恐怖又挫败的一夜,他们继续朝暑地前进。上山路狭窄崎岖,
马也骑不快,陡坡气喘吁吁。
深夜里,好不容易遇到村落,但村口的当地人却围着不让过。
“请见谅阿。今夜你们不能入村。”
“老伯,行行好,我们只是路过。前往暑地就只有这条路,难不成要我们飞过去。”
“趁还能走,快走吧。日出后再来......”把守路上的青年们,各个抡木棒、
握短刀
老伯态度依旧排拒“小兄弟,咱村今夜有要事,不便让外地人入村。”
“真有事?”刘偕手握碎银,悄悄握了握老伯。看能不能行个方便。
刘偕赶路呢,没想等一夜,也不想为难老伯。“行。我们不入村,你领我们走,我们
不会乱跑,经过总可以了吧。我们赶着呢。”
一旁青年用硬木棍猛顶了刘偕胸口,“没事找事啊!都说了快滚,听不懂啊你。还带
著两个怪模怪样的家伙。有多远滚多远!”其他青年面露凶光也围上前来。
虽然听不懂,高、矮洋人还是能感受到村民不友善的气息。矮洋人操持形貌如巨人双
臂的法器轰隆响,大手一抓,一左一右,把年轻人们高举向空中。像从田里拔菜头一般简
单。
“哀、哀、哀。你们干嘛。”年轻人不停挣扎,还是牢牢被巨人手臂握紧,只有双腿
在空中不停踢踹。
高洋人肩背飞行背包,喷出阵阵高温热气与白烟,抓着村民一跃,高飞数十丈。从没
见过这等事,村人落地时裤裆温热、吓得略有差色。
“三位大仙,多有得罪。老夫有眼不识泰山,他们不是故意的。饶了他们吧。”火把
照耀下,老伯这才看清洋人身上的金属法器与高挺的鼻梁,样貌不仅异于凡人,还能使神
通。
小刘扶起发抖老伯,高、矮洋人这才停手。
“老伯,有话好说。我们不是大仙,只是经商路过。你们今夜到底有何要事?”
“喜庆,只不过......”
老伯面有难色,其他村人一谈及此事神情古怪。照理说结婚那是大大地喜事,喝酒吃
肉,分点给外乡人沾沾喜气不过分。怎么还禁止入村?看着远处村里挂满红灯笼、布条装
饰,好不热闹。
“大仙啊,你有所不知。新娘有些不一般,而且还办在深夜举行仪式。是不是有些古
怪。因为有些事,我不便明说,不然会有灾祸发生,请多见谅。”
哪有人在深夜娶亲,怕不是明媒正娶,就是有些偷偷摸摸。听老伯说,前些日子村里
来了个姓柳的书生,说能帮忙李家主持婚礼。
老伯转动眼珠,斟酌用语,在小刘耳边:“本来李老妈不让儿子娶方姑娘,让人家姑
娘伤心出病来,没过多久便‘离开’了。你知道的人一般那样,就会......你懂吧
。李家看着儿子心病成疾,终日抑郁、面色枯槁,便想替儿子另娶他人。但李家儿子不愿
意,眼睛发黑就快要不行了。他说不管如何自己一生只娶方姑娘,自己也快要去陪她了。
”
这就是为何要人主持婚礼,那场不一般的婚礼,在深夜,又是活死之间。想想就不对
劲。实在有违常理。
一听到书生,刘偕一阵冷颤。该不会是月光镇弄出旱魃的家伙吧。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
“你说柳生的长相?面容英俊,消瘦的身躯揹著竹篓。还跟着两位可怕的家伙,枯瘦
异常,大热天穿长衫,斗笠从不脱下,看不清面容。”
起初书生说是小李的旧友,大家也都没多想。说有办法让方姑娘还阳,顺便成亲以解
心中抑郁。要村人都去签字,不会签字就盖掌印。说是囍事的祝贺簿,为新人祈福,分享
好运气。有签的都可来,虽在半夜,但仪式宴客依旧,少不了好吃好喝。让村里的都在名
录上签名。
哪知道这也是柳生邪恶计画的一环。挟著李家有钱,又急于让儿子心病好转,迫不得
已把人家姑娘从土棺里再挖出来,要成亲。你说这是真爱,一生只爱一人的真爱,不论生
老病死忠贞不渝的感情,还是过于偏斜的执著。
人鬼殊途,还硬干这种事。前所未闻,真不敢想像那是什么场面。那个怪书生真可恶
,到处作妖,肯定就是月光镇的祸首。
柳书生要村人把方姑娘的当作是一般人,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会吃会动,就是一般的
婚礼。在此期间,一定要把方姑娘当常人看待,说话要注意,别说死而复生、又活过来等
等。不然招致歹运可别怪他,因为大家都签字了,这场仪式大家都在同一条船上。
一切如常,越普通越好,就当个大火热闹吃喝庆祝的活动,不必多想,不须多言。
一来一往,刘偕终于是和老伯讲个明白,太多避讳,过于异常的事,活到这么大还是
第一次听道。
老伯额上汗珠滴滴,流入道道皱纹,“大仙。我可说真的,前几天有两个闲嘴妇人,
溺毙在溪旁。我想她们一定在私底下说长道短,也没避讳。和这事有关才导致怪异。望大
仙进村后千万留心。”
本想算了,既然不欢迎,小刘不打算在村中停留。但听到那可疑的书生,一定就是月
光镇那妖道。为了洗刷那一夜的悔恨,还是留下来会会他。定要把他擒住,使他别再制造
悲剧,一镇子的人,所有人都因为他变成僵尸,实在恶毒至极。
刘偕:“不瞒你说,那妖道身旁也非常人。就算仪式成功,方小姐也不会.....
.只会变样。请带我见那姓柳的。你一定也很害怕吧。我可以帮忙解决。”
“多谢大仙,可真有解方?我领你来。”
本来守住村口的目的就是不想让外人打扰。这个阴邪书生想在这搞鬼,越少人捣乱越
好,一定要把方姑娘的尸体当作活人,看得像活人,做的也是活人的嫁娶。越多人如此认
为,作法越是容易成功。或许时间一久便分不清是死是活,当然还是用他妖法让尸体变异
,这一定是他目的。
绝对不会如李家所希望,能与小李结婚的定不是活人,剩至不是方姑娘,只是具外貌
相似的活死人。
“快!快领我们去。怕,那妖道又弄出邪祟。”
*
村人看着台上唱戏,随着曲调忘却那些违常感。李家张灯结彩、红通通囍气灯笼,几
乎整村人都来了。要是不说现在是子时,那一切都是这么合理。
但现在暗暗天色,山村之中的深夜。阴冷强风呼呼吹响,红蜡烛照映一切,火焰随风
摇动。
大家都先去李家等待,一场关乎方姑娘的死活、李家幸福、全村气运的嫁娶活动。不
可乱说话,能不讲就不讲,怕自己也淹死在溪边。那溪水那么浅,山间潺潺,怎么可能淹
的死。每个人都害怕,自己犯了忌讳,好歹是喜庆,还是说些庆贺祝福的话吧。
迎亲队伍锣鼓喧天,柳书生也走在其中。几个人抬着轿子,里头坐着方姑娘。李家儿
子面色惨白,骑在黑马上摇摇欲坠,但能看出此刻他的幸福。一群人行经村里,唢呐吹响
,囍味道更是浓烈。
众人都清楚这事怎么回事,花轿中的那位更是从坟里挖出来。还好轿子外看不见里头
情况,但心底还是发毛。想到这里莫名从头麻到脊椎。不管是抬轿者,乐队,面容无不表
现欢快。鼓声乐声响彻黑夜,为吉时吉日新人献上祝福。
远处欢声、鼓声、唢呐声。迎亲红花轿群在夜色中行进,橘黄火烛温暖周围黑暗的气
息。越来越靠近,在李家等待的众人心脏不自觉也紧了起来。
前面的报马,“新郎新娘到。”引来众人的目光。爆竹炸裂,小小火光、连串作响。
遮挡严实的轿子停下,几个妇女掀廉“搀扶”方姑娘下轿,面如白雪方姑娘顶着凤冠
霞披,慢慢移入室内。李家儿子也需要人扶著下马,因为身体虚弱,不过他还是满脸春风
。
柳生一袭黑衣,在门首朗诵,邀呼众人入内:“吉时到!今日诚邀诸君,共赏美酒佳
肴,为我李兄祝贺。此间佳偶,百年好合。李家令郎李进,才高八斗,斐然成章。方门淑
媛,性情温婉,绣阁名姝。此乃天作佳偶,今日礼仪具备,宾客俱全......”
要撑起死人也是不容易,轻也有几四五十公斤。还要让他如常人一般,拖拉拽,方姑
娘好不容易坐上木椅。妇人们气喘如牛,手抖抖抖。面对接下来的拜堂仪式,太具有挑战
性了。她根本没办法自主,只剩下身体,一点办法都没有。手摸著没有心跳,只有冷冰冰
的肌体。
这可是李家下足银两才找的到这些妇人帮忙。为了达成柳生的要求,似有复生之可能
。最差还能了结儿子的心病。李家父母觉得柳生不会骗人,儿子与柳生在城中应考时相识
,互称兄弟,行住坐卧形影不离。要不是儿子身体弱,必能登科。
为了儿子心愿,能办就办,不也要能。李家的宠溺,才有今天这场诡异的婚礼。当然
不管方姑娘是死是活,还是会依礼俗把对方当亲家。若要有子嗣,在帮儿子找妾便可。
*
“一拜天地!感谢老天让两人有缘相遇,以天地为证,纵使天崩地裂,也无法与之分
别。”
柳书生主持着仪式进行,看着满脸幸福的李兄,双眼满是不舍,喜的是李兄与爱人结
为一家。悲的也是李兄与爱人结为连理。内心说不清道不明的哀愁,不可与人所知,也没
人能够倾诉。柳生对李兄的感情不只是一起读书作诗、患难与共的知音而已。为了买纸墨
,省钱共吃一碗面,吟诗作对到天明。如同知音的存在,此间已不可求。
新郎新娘穿着婚服,朝着门外跪拜。小李身子弱但没什么大碍,但方姑娘可要人“协
助”。一旁扶着她身子的妇人们,姿势怪异,使劲推拉,好不容易才完成跪拜。
“二拜高堂!感谢先祖养育之恩,以父母为证,纵使疾病危难,永远忠贞不渝。”
小李向父母及牌位了三个响磕头。
“好,好啊。新郎倌真是一表人才。”
“是啊。新娘一定会幸福。他们家真是娶了个好媳妇。”
说到这里,为李兄祝福真是酷刑。在心中无尽折磨,柳书生眼眶红润,泪水在眼眶中
打转。想起在城里相识相遇的点点滴滴,真希望新娘是自己。一方面又不愿意看李兄难过
。死人都挖起来为他祝福,已经尽心尽力了。看着喜庆进行,内心酸楚溢满,就快要溃堤
。但柳生仍勉强,在最爱之人的婚礼上,要笑要开心,为李兄祝福。
在妇人们的帮助下,方姑娘好不容易也磕了几个头。
木窗上用红纸剪出贴上大大的囍字。在场众人看这不协调的场面,明明热热闹闹,心
底却泛起疙瘩。祈祷顺利进行,全村人都不希望遭遇灾厄。只能希望顺利进行,拜堂、开
席、吃吃喝喝。
“三拜夫妻!感谢双方此生有缘相遇,以彼此为证,纵使两鬓斑白,依然永浴爱河。
”说到这里,犹如利刃挽心,柳生情感早已溃堤。
“好啊!说得极好。”掌声此起彼落。
每响一声,就刺痛柳书生心灵一次。难熬的仪式表面上快要圆满。但更艰难的还在后
头,要让人还阳,可是比从铜钱口倒油穿过还难。并非凡人所能。眼泪不禁落下,滑过脸
庞。柳生用手抹去,也鼓起了掌。
祝贺声起起落落。看似完满,众村人开席入座准备吃喝。
柳生赏给戏班银两要他们卖力地唱。任何人都不准来打扰,新人卧房的法事,攸关村
里各位性命,不可玩笑。
*
新郎新娘进入洞房,木门紧闭。
柳生站在门外好久,平复心情抹去眼泪,才推门而入。“李兄,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你可认得方姑娘,不管如何还要你亲自走一趟。”
李兄没有回应。只是静静的看着床上的方姑娘。眼神满满深情,虽然已天人永隔,但
今日婚礼稍稍弥补了遗憾。
“李兄、李兄。”柳生眼眸千思万绪,轻抚他的肩膀。接下来他要为李兄勇闯幽冥,
一起去险境中找方姑娘。
“你可认得方姑娘?我们一起把她带回来吧。”
“化成灰,我都认得。”
为李兄蒙上红布条,遮挡眼睛。全身浸泡在早已中备好的大木盆水之中。
用另一条红布绑在夫妻手腕,心系彼此。
念咒摇铃、声声入耳,空气陡然一变。似阴似寒,恍若异境。柳生叮嘱千万别说话也
别呼吸,不然生人气息会被阴曹地府的鬼差察觉。两人游走在幽冥,时而黑暗、时而面目
凶骇的死物擦肩而过。
地府不仅有外貌奇特的鬼怪,还有幽魂,有些像是俗世凡人。偌大的世界与现世类同
,就是让人感觉阴森可怖。屋舍是那屋舍,来往之物难以言表,待着这里身心受到极大压
迫,像五脏六腑被硬石挤压,浑身不舒服。
没有东西发现他们,好像透明一般。生人闯地府绝对是有去无回,要不是柳生术法高
明、天资过人,没人敢闯。要是没及时返回现世,那在婚房中的肉体也成空壳。
今天算为李兄上刀山、下火海了。
两人眼神交流,不说话。大概清楚对方的意思,毕竟也是诗文相交的好兄弟,一起经
历种种,日夜相伴,往昔情谊犹难割舍。
在地府四处躲藏,一府一舍的探寻。牛头巨魔从旁而过,光是只脚就比屋顶还大,阴
湿热气从鼻孔窜出,吹的两人紧憋呼吸。牛头好似察觉,又回头张望,那两颗巨大的眼珠
来回扫视。
“别呼吸。”柳生摀著口鼻、望着李兄,希望用眼神传达。汗珠从脸庞滑过。
总感觉他在看两人,看到了吧,还是没看到。牛头巨魔的武器也是通天大槌与锈迹铁
炼,被挥到一定形神俱灭,再也无法转生。
他来了。
牛头巨魔转身走来,一步步逼近。绝望的氛围蔓延,早知就不来,地狱无门硬要闯,
让人怕的失去理智。
躲藏在墙角后方的两人,此刻毫无希望。不出声、不呼吸。但身体吓得不听使唤发抖
,不敢探头看,也不敢移动,只求老天保佑。
“牛兄!快来啊。大王找你。”
还好有股话语吸引巨牛魔的注意,柳生才因此得救。
纵使不得超生,冒着风险还是要闯,来都来了,就陪李兄疯狂一次。来到巨大宫殿外
广场,挤满凡人,终于看见方姑娘排在长如河川的队伍中。队伍的尽头是高山大的威武阎
王。
李兄甚是激动,握著柳生的手,握的更紧了些。
“别说话。”柳生摀住李兄的嘴。贴在耳边细语。
李兄一把抓住方姑娘,扯离队伍。深情的四目相交,方姑娘又惊又喜,“你怎么在这
?”
李兄与柳生用手比划,眼神示意,深怕一旁鬼卒发现。边拉边走,急忙要返回现世。
手抡刺红铁棒的鬼卒大喝:“那个要去哪!站住!”
柳书生手推两人逃跑,“快逃,我拖住他们。快跑。”口中唸咒,是十六字护心咒法
,最基础也最有效的方法。温暖的橘黄光芒耀出周围,起初如蜡烛的光芒,渐渐变得刺眼
,如日光照耀。击退了鬼卒。
他们一路跑,柳生一边击退鬼卒。来到鬼门边,只要穿过门缝便可还阳。本来应该关
闭,但做事懒惰贪图方便,便留一小间隙。才让柳生有机可趁。
李兄、柳生自不用说,本来就是活人,刚才还一起参加婚礼,肉身尚存。而方姑娘只
要还阳,还有具身体可用,只要村人把她的普通人看,也举办了婚礼,任谁看来她都还是
活人。上天一定认为他还活着。
只要她成功返回现世,一切皆有可能。
但守门的众鬼将凶猛异常,铠甲气势绝非一般。持刀砍来,要把他们魂飞魄散,形神
消弭。
两刀、一枪、三棍,鬼将各方袭来。柳书生唸动十六字护心法,暖光乍现,艰难的抵
挡攻击。
眼看门将要关起大门间隙,三人也无法返回现世之际,柳生飞剑崁入,卡住门缝。
“李兄,有什么话快说,我为你顶住。再不快,大家都要留在这。”
李兄紧抱方姑娘,“我愿生生世世与你结为夫妻,我等你。”
“我很高兴你能来看我。快逃吧,别为我受累。愿来世再相见。”
最终,鬼差擒住方姑娘。
柳生抓起李兄,唸动咒法如飞箭射出,两人形神穿过鬼门返回现世。
刚才的经历鲜活,绝非梦境一般可以怀疑。见到方姑娘的感情迸发是不可怀疑的温暖
动人,那种情真意切,心灵相合,虽只是短暂一面,早已道尽人生种种。
回到现世,方姑娘还是没还阳。
“李兄,实在对不住。那些鬼将刚猛异常,顶不住,真的顶不住。就差点,就到门边
了......”柳生满脸发黑、皮肤龟裂,颓然倒在床边。
“你怎么了、柳弟。为了我都伤成这样,我一生都无法感谢你。快别说,能见她一面
以满足。柳弟......”
李兄抱紧柳书生,发现伤势诡异,一定是刚才抵挡鬼将所受的伤。将他扶到隔壁房歇
息。
“李兄,有一事相求。我不能等到方姑娘下葬,明日请差人备马为我送行。本来有急
事要去禀告师傅,但路过你这,相思之情难免耽搁。现在能为你做的都做了,我还得去找
师傅。”
“怎不多留几日。真有这么急?我实在对不住你,什么忙我都帮不上。你何时再来,
我等你。必定不忘你今日恩情。”
柳生躺在卧榻,看着抚著身的李兄“不忘多久?”
“一辈子。”
“好,一辈子。”
那夜两人鬓须丝摩,互换汗巾,吟诗论理。
*
深夜,原本安静的李家,忽有飞仙从天而降。
仆人举火看清才发现,是个金发的洋人,怪模怪样,身揹齿轮金属,不停迸发热气。
不是飞仙,口喊听不懂的话语。
这时老伯和刘偕一行人冲入李家。
刘偕喘着气,断断续续喊道“且慢!那书生是妖道,在月光镇把全镇变成活死人..
....”
奇怪,虽然窗户上还贴著囍字。但怎没宾客、酒席。是来晚了吗?
矮洋人操持巨人神臂,早已准备开打。却发现屋内冷清,探头持烛的人看起来不像活
死人。
家仆惊的回神:“你们是谁啊?老伯!半夜带着这些家伙闯来是什么意思?”
吵吵闹闹,把一家子都吵醒了。说了半天,才发现玄妙之处。
矮洋人:“我们来晚了吗?”
“晚了三天。今天十一月十一日。”
李家说婚礼在三天前就办完了,也就是十一月九日。那日虽然没有复活方小姐,但热
热闹闹,众人吃喝满意。戏也好听。儿子身体慢慢转好,但都是三日前的事。
“怎么可能?是今天吧。”在场年轻村人依然怀疑。
“你老糊涂啊。婚礼都过这么多天了,难道你忘了吗?”
老伯恍恍惚惚、摸摸下巴,“怎么可能,今天明明是九日才对啊。”
众人只以为是老伯记错了。但怎么可能跟着守村口的年轻人也记错,这么多人,发生
这事犹为难解。
一定是那妖道迷人,余毒不尽。刘偕如此暗想。
“李公子,你可认得你那朋友。可知他在月光镇所做之事。”
李兄不愿怀疑他的人品,表示这一定是误会。柳生虽会道法,但帮人还阳有何好处,
更别说是那些歹毒行径。前些日子自己就体验过那种地府恐怖,还阳不容易。况且柳生来
到这全身无伤,看不出有何异样。
李兄拿出绣花锦囊,说是柳弟交代,若遇陌生怪客闯家,将此物交予。
刘偕接过锦囊,有点害怕,怕有歹计。想想天底下这么多读书人,没办法知道是谁在
月光镇作怪。但样貌英俊又会道法的书生总是不多吧。还是怀疑柳书生,但听闻两次复活
方式不相同。一者用刀刺死尸、鬼脸覆面,另一亲闯地府、生死一线。方式不同,武器不
同,难道真不是柳生。
“敢问柳生师傅是谁?何事急寻?”
“我记得是何夫人,在光州很有名才对。匆匆一别,没有提及。”
“真的假的!”
这下实在分不清。邪恶的柳书生竟然与何夫人有关,又是他弟子?难以相信,到底月
光镇的怪书生是谁?刘偕脑中混乱。
如果柳生真不是凶手,怎会下咒迷晕老伯继续守村。怕是要提防有人坏他好是。他给
的锦囊又与何夫人的有些相似。
矮洋人看他盯着锦囊发呆,一把抢过打开,是张字条,写着他看不懂的字。
“人”
什么意思?刘偕向高、矮洋人说明这个字的涵义,但人不知谜底是什么?柳书生到底
要说什么,怎能预测自己要来。
毕竟人都走了,大半夜也不好意思为难李家。这里没有旱魃出现的迹象,但是还是去
探寻老伯所说的溺水妇人。
好在还没下葬,软磨硬泡,道出月光镇恐怖怪异,亲友才让他检查尸体。
他也只是个商贩,没学过什么奇门遁甲,仔细查看发现妇人除了溺水之外,脖子颈部
似有掐痕,没有被啃咬,也没被活死人刺穿。看来可能与柳书生事件无关。
“你们认为呢?”
高矮洋人看了看,得出结论,是他杀,但非怪异所为。
“老伯,妇人溺水事发生在何时?那时柳生进村了吗?还有其他外地人来过?”
老伯想了想:“当然。我们这可是暑地与外面交通要道,来往人数不尽。到何时溺水
也说不清,我记得失踪几日了。今天到底是几日?”
结合锦囊中的占字,刘偕预感凶手是凡人,但线索太少也无从得知。现在重要的是继
续往暑地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