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前,某个偏僻山村已经好久没下雨了,农作物渴的不行,人也快要不行了
。不只是饥饿,还有夜晚到来时的恐惧。除了微弱白月,只有手中灯烛而已。
村里的小五说天刚黑,要返家路上听见凄厉惨叫声,循着声音找去,在黑暗中有人惨
叫,还有个高大的身影。他感觉阴森森,全身发凉,那时很害怕也没敢看清,大口喘气拔
腿就逃。这不是他在作梦,那时村里莫名有人遭遇袭击,虽看不清对方身影,但肯定就是
凶手。
要是夜里还在外游荡,隔天就会被发现肚破肠流躺在路边,被人发现的模样十分惨烈
。村里人聚在一起七嘴八舌讨论,都只是在早晨看到遇害的村人,没有谁看到凶手,但夜
里肯定是不能乱跑的,恶徒就在夜里出没。
至于恶徒的线索没人知晓,就只有小五的证词,那模糊高大的身躯在黑暗中,恐怖至
极的解体手法,不想办法可不行。
村里的壮丁商议,大家拿着农具棍棒一起在深夜埋伏,人多势众,打得凶手叫妈妈,
看他还往哪跑。
已经好久好久没下雨了,夜里的风也感觉闷热难耐,心脏蹦蹦跳,像是不知何时会突
然进入战斗,平时也没经验心底略有担忧。一群人在夜里游走找寻恶徒,提着灯笼烛火,
远远就能看见他们。
白村长扛着锄头,“我们这么多人动静大,怕是不敢出来。”
“还是我们分头行动?”
“你们看方圆百里,就我们还有火光,敌明我暗,就说这方法不好。凶手会这么笨自
投罗网吗?”
老保提着灯,面容被橘红火光照映,慢悠悠的说出猜测:“各位且听我说,我们要巡
逻的消息村里都知道,那么如果凶手是村里的人,那他想必也清楚。更坏的情况是,或许
凶手就在我们之中。”
话一说完,众人沉默,才想到这对策多么愚蠢,可怕的是凶手是谁?会不会真在我们
之中。隔壁的小五?老保?还是年轻力壮的牛老三?目前死者都是年轻力壮的人,想必凶
嫌也是如此,才有办法下手。
他们根本就遇不到凶手,因为凶手在人群之中。这个想法渐渐被大家发觉,有这可能
,也没这可能。
老保:“要不今晚就先到这。改天再想看看有什么好办法。”
众人惊慌不安的眼神游移,好似在确认什么,不说,但是也无他法。三三两两各走东
西。
气氛很是怪异,就像饺子中有牙齿,恶心。包的人各个都说不是他的牙,又不好意思
让大家张嘴确认。
老保与牛老三同道,四周渐渐无了人声,漆黑垄罩四周,只有脚踩黄土地发出细碎沙
沙声。
“保大哥,你真认为凶手是我们村人?”
“不知道。但总感觉这法子不好。大家聚在一起是找不到那个恶徒。我是不相信会有
人如此恶劣凶残,在夜里行凶。我知道不是你,也不是我。......”
牛老三没有回应。
“你有没有闻到一股怪味?小牛、小牛。”老保掩著鼻子,那味腐烂恶心,不似大便
或坏掉的厨余。从没闻过,但一闻到胃里翻腾,紧缩著快要涌出。让人很是难受。
老保转头一看走在身后的牛老三,却发现他面色惨白,胸腹有两只利爪从他身后捅入
刺过身躯。
烛光一照,那怪物高大,比小牛还高三个头不只。那不像是人,至少不是村里所认识
的邻居。面容惊骇以至于事后也回忆不起来,全身有毛,尖牙利爪。
顾不上呼喊,双脚颤抖自己动了起来,一种动物本能面对恐惧地逃离。老保卖老命的
跑,不敢回望,不及思考,还好他家不远,直到奔入家门,关紧木门,死死地按住不让人
从外打开。
一颗狂跳的心还未喘息,那股恶臭味又袭来。老保感觉就在门外,更死命的抵住木门
。
蹦、蹦、蹦,有东西在门外拍打撞击。要是开门便会魂归西天,要是不开还有一线生
机。
他想就是那怪物在夜里行凶,没想到找的不是人,是他从没见过的东西。虽然全身有
毛但并没野猪、熊猴之流。那股恶臭绝不单纯,既非生灵也非自然,像是来自阴曹地府的
东西。
“老婆!老婆!快来帮忙啊。那东西在门外。”老保满脸是汗,全身肌肉抖的不行,
费尽嗓门大喊。
“什么事这么慌张?老头子。”老婆婆眼睛睁不开的缓缓走来,还不知门外的阴寒恐
怖。
猛然一声,利爪刺穿坚固木门,要是在偏点当场就能把老保的头做成串肉丸子。“快
搬桌椅来顶住门。快!”
不知何时另一只利爪穿出,像是在赌博,比赌博还刺激,但又不得不顶住门。把怪物
格在门外。
眼看穿破木门的利爪左右乱抓,好几次险些被抓伤,门板震动快要解体。木桌移来,
老保使力挪移卡住大门。
两人坚持到鸡鸣,天微微发出亮光,门外才不再有怪异。经历这夜死里逃生,也不能
算是胜利。
*
事后,大家看见老保家门确实破损穿口,深深抓痕比野熊更甚。听他躺在床上有气无
力的讲述那夜经历,牛老三的身体被人发现等等,村人终于知道他们要对付的东西是什么
了。
虽然凶手是内鬼的疑虑消除,但更恐怖的是没人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是鬼吧,是妖魔
吧,他们到底做了什么惹上那家伙。除了大旱,是不是这村对神不敬,还是冒犯了神明?
大伙找来识字的老教书先生,要他写封信给外地的经商成功的小刘,全村希望,把村
里怪事跟他说,希望能找到高僧法师或是地方官员帮帮忙。
*
过了五十几日,小刘终于赶回家乡。这时夜里已经没人敢出门,家门也都用些木头石
块加固,不要想对付他,要活命而已。
白村长:“你总算是回来了。有没有找到什么高人能帮助我们?”
“高僧倒是没有。但我重金去请光州的何夫人,听说她略懂奇门之法,只可惜...
...”
老保:“可惜?可惜什么,还在乎你那些钱吗?我可没骗你,那东西的爪痕还在门外
呢。”
“村长,不是。费尽人情可算能见到一面,可不巧何夫人有事已离开光州,只剩她家
小小丫环。功力可能不如何夫人,但对此妖略知一二。”
白村长:“所以这是什么妖怪?可有解方?”
“此乃旱魃。本来是人,天灾大旱时引发尸变,遂变成此鬼物。我想村中必人家新墓
,若是开棺必能验明。可惜何夫人的丫环没允许不能前来,我只好另请高明。”
小刘招呼身旁两位金发蓝眼金的怪人,说著奇怪的语言,并解释两位是来自遥远西洋
的奇术师。那两人肤白五官不似常人,揹著奇异金属器械,有圆形带齿状,一个扣著一个
的道具,有金属瓶,他们称之为科学的力量。
老保眼睛睁大,脑中各种想法纷飞。什么西洋?什么科学?这倒比高僧祈福还可靠吗
?他也没有主意,怕是村里人也不赞同,毕竟些怪东西这谁也没见过。
白村长招集众人,前来商议旱魃之事。
“这两个怪人可靠吗?还是请法师来办法会吧。”
“小刘啊,我们不懂,你要不要解释,这两人怎么样能消灭那旱魃。你也有听老保说
了吧,那东西凶的很......”
小刘:“各位乡亲放心,以后夜里再也不必害怕。这两位远从西洋而来的奇术师,你
们知道火车吗?那可厉害了,在光州新盖的铁箱子,跑得比牛车还快,长如天上的蛟龙,
一次能载数百人不只。这就是科学的力量,而这两位身上的法器,也是科学的力量。”
“火车!那可玄了。要是我们村也会有火车经过那就发达了。”
白村长看相众人点点头:“就试试吧,但前提是真有你所说的旱魃。前些日子确实有
新下葬的人家,在这怪事之前,老张啊,你是否同意我们开棺?”
“什么鬼话?我女儿才不会是旱魃。不行,哪有这道理。”
小刘先是请两位西洋奇术师展示一下科学的力量好说服老张。
只见一洋人在肩上后包装上两个圆铁罐,拉动线绳,噪音大作,咖、咖、咖圆饼齿轮
转动,后包出气口喷出大量热白气,洋人一跃高飞数仗,像是神仙飞鸟一般跃起,能短暂
浮空。
另一洋人说著奇怪话语,在身上穿着金属法器,像是巨人的双臂,上头也是有齿轮互
相连接。插上蒸气瓶,洋人如大力神一般,用法器抓住小刘身躯,轻而易举的拔地而起,
看他一脸轻松,也让其他乡亲试试。各个惊呼神力。
老张促紧眉头:“就算如此,这跟我女儿有何关系。”
白村长:“你这说可不对了。不是跟妳女儿有何关系,是跟我们大家都有关。你看这
村死了多少人,被旱魃所害。是不是妳女儿有何冤情要上天将灾于我们?开棺便会知晓。
”
老张气的头也不回,拉都拉不住。
*
思来想去,夜里老张辗转难眠,会不会是女儿真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真的会尸变
吗?那旱魃可不就是我女儿?
猛然座起,他叫醒老伴去挖坟。至少自己独自确认,不想让大家笑话。
“我怕。还是别,等早上让大伙一起......”
“走!要走还是不走”老张扛起锄头,恶狠狠瞪向老婆
夜深,路远。还要担心隐藏在黑暗中的鬼物。比起这些老张更是担心到底是不是自己
女儿,为何他要这样,难道有什么隐情?
还好路上并没有遇到旱魃,来到坟地,一锄又一锄,康的撞到棺郭。满身泥土的老张
拨开上头的土,睁大双眼呼吸急促的打开。
里头,空无一物。
“我女儿呢?怎么没有,那天明明下葬的时候还好好躺在这。”双手胡乱摸索,但棺
里却什么都没有,那女儿就是变成旱魃了。
一股腥腐恶臭袭来,旱魃就在附近。
老张大喊:“花兰是你吗?花兰,你怎么变成这样?”
阴暗之中,尖牙利嘴高大的轮廓慢慢靠近。但模样早已不是生前的花兰,身高不同,
她没有那么高。面目也全非,只剩骇人的外表全身白毛。
远处传来吵闹和灯火。“快!旱魃在那,快!”
“奇术师大爷们,全村就靠你了。”
众人带着农具和火把,围绕在这附近。
旱魃没有伤害老张,反而转身冲向举着火把的年轻人。
西洋奇术师使用蒸汽科学法器,金属齿轮转动,白烟弥漫,高温难耐,飞行背包使高个洋
人移动飞速,来回之际以打了旱魃数十拳,像恼人的蚊子在耳边嗡嗡响。
趁此机会,矮洋人操持巨臂法器,蓄力挥出大拳头击倒旱魃。
情势扭转,看似有望解决旱魃之际,小刘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字条,持香作法,口中念
念有词。这已经是何夫人的丫环能帮忙的极限了。
要打倒旱魃凭人力不无可能,但要找出原因就必须与其沟通。到底有何原因会导致尸
变,要来害村里众人。
只要旱魃一站起,矮洋人就会再度击倒她。
待小刘念完咒,往旱魃撒出粉末,她渐渐没了动静,型态缓缓变化,变回生前的模样
“花兰姑娘,花兰姑娘,且听我说。你到底有何心愿,我愿为你达成。请放过村民,有何
冤屈我会为你报仇,请你放过村民......”
花兰面露凶光,指著好几位村人,“这些人在生前贪图我的美色,连死后还不放过我
,偷把我的尸体挖出,对我轻薄,简直禽兽不如。所以我要向他们复仇,要他们也一起下
地狱。”
震撼众人的真相抛出,白村长大骂“二狗、牛老四、小宝,你们真做出如此禽兽不如
之事?”
众人严厉又鄙视眼神看向三人,小宝一裤子温热,吓得尿漏出来。牛老四跪在地上求
情,二狗只是呆呆站立在原地。
见他们不否认,白村长也不知要怎么办。实在太可恶了。
小刘向洋人说了些听不懂的话,洋人们渐渐撤离战斗。“花兰姑娘,你要报仇便请吧
,可别伤及无辜。愿你论回转世之后能斩断这些缘分往生西方,我会为你祈福的。”
花兰再次变成旱魃可怕样貌,利爪如雷电一般刺穿二狗肠肚,撕咬牛老四、小宝直到
当场毙命。
做完这些后,旱魃倒地不起,渐渐化作一团腐肉。
*
如果旱魃只会攻击那些污辱她的人,那牛老三被袭击那晚,老保又怎会被追击?
小刘在离开家乡前抱有疑问,还是向老保问明。
老保别过头,缓缓说道:“你以为我是那种人?说来有些惭愧,我只是看到半夜一群
人带着工具往墓地走,这件事前我还没想明白。她这样一说,我觉有些不该。大半夜一群
人,我也不去阻止。看就知道要做些坏事,我没想到现在年轻人还有这样玩的。花兰大概
是恨我没阻止吧,我确实也没多想,是我的错。如果我知道他们如此畜生,一定会大骂,
不会眼睁睁看到事情发生。”
*
离开家乡的牛车上,小刘心头千思万绪,不敢相信这奇妙经历。不敢想的太明白。
小刘用奇怪的语言和洋人交谈,转移注意力。
高洋人保养著科学飞行法器上的齿轮,矮洋人倒头就睡
高洋人睁著蓝色眼珠:“我们已经帮你过一次了。现在要换你帮我们了。我们在找何
夫人,听说她在光州,你见过她对吧。能不能帮忙引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