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丹青正想说话，肚子却不合时宜的发出巨大声响，说明她身体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进食
，而不是工作。
纪秋水一弹指，桌上随即出现了几道冒着热气的菜肴，三菜一汤还附了饭后水果。
被骤然出现的食物吓傻的赵丹青盯着宫保鸡丁与冬笋汤不放，差点忘了自己原本想说什么
。“我……”
“妳先吃，吃完再说。”
着实饿了一整天的赵丹青看了看夏允煌，再瞄了纪秋水一眼，觉得纪秋水应该不是开玩笑
，遂入座拿起碗筷开始吃晚餐。
赵丹青一边吃，一边偷瞄另外两人。
萧靖右曾经说过，纪秋水抓了这些妖怪后可能带去刑求了吧，但在哪刑求就不知道了。
可是如果是在办公室里做这些事情，萧靖右不可能不知道吧？
还是说，这两人会瞒着萧靖右，一起刑求妖怪？
赵丹青一心二用，快速吃完晚餐后，一站起身，纪秋水又是一弹指，桌上的残羹转瞬消失
不见。
这也太方便了。赵丹青心想：要是每次都能这样收碗盘该多好啊。
“所以，妳刚刚想说什么？”纪秋水没让她缓一缓，立刻提出了问题。
“我猜那个头头一定有个无止尽的妖力提供来源，才能这样挥霍。”赵丹青指了指那个妖
怪，说：“而那个来源，一定跟指派它们去做的事情有关联。”
“怎么说？”纪秋水扬起眉，冷淡问道。
“你说过，妖族比人类更懂生存不易，”赵丹青谨慎地说道：“指使小喽囉做的那些事情
，除了朝我们复仇以外，我觉得，那些事情跟来源一定脱离不了关联，才值得它指使它们
去做。”
见另外两人都没有接话，赵丹青有点担心自己是不是说错了方向，但反正都说了，那就说
完吧。
“它这样分送妖力，如果最后结果是死亡的话，那就是说它哪怕同归于尽也要报复谁。但
在萧靖右被攻击之前，它并没有攻击我们的动作，也就是说我们并不是它们一开始的目标
。既然我们不是原本的目标，为什么要浪费妖力攻击我们？所以我猜，应该是我们妨碍了
它们的目标，而它们的目标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妖力来源。”
“那妳觉得，它们的目标在哪里？”隔了几秒，夏允煌才说：“妳说的这些跟秋水的推论
完全一样，但我们依然找不到它们的目标。”
赵丹青睁圆了眼，诧异地看向跟她有一样推测的纪秋水，却被对方一记冷淡的目光扫过，
吓得赵丹青赶忙收回视线。
“我们不能问跟主谋有关的事情，但可以问它都做了什么，还有要达成怎样的成果。”
“这些我都问过了。”纪秋水冷冷地说：“妳眼前这位，它要做的事情是跟着林家儿子，
进林家后弄到他们全得死。攻击妳的那个是要问出妳的底细，以及还有没有同伴，可以的
话都杀了。至于攻击靖右的妖怪，是靖右先发现它的，隔天我再过去看的时候，现场几乎
没有味道了。只有遇见两个人类聊到一个推特帐号，我也查过了，是个神棍帐号。”
赵丹青瞇起眼，没多想就问：“为什么你会在意两个人类聊什么？还查了他们聊的内容？
”
言下之意，昭然若揭。但被暗喻为不在乎人类的纪秋水压根不在意这事，他仅仅是顿了下
，说：“因为那个人类提到前阵子去凶宅探险结果死掉的高中生，靖右一开始去的医院病
房里，也有一个去凶宅探险的高中生，只是没死。我以为会有什么线索，结果只看到一个
神棍。”
夏允煌也道：“那个帐号我也看了，那个帐号的使用者宣称自己知道了一个凶宅且能处理
它，要大家多多转推，转的人越多，他能得到的力量就越多。去探险的高中生里有人呛那
个使用者，说如果我去拍凶宅结果没拍到鬼的话，你要怎么办。使用者说那我就给你一百
万。”
赵丹青马上联想到高中生的下场后倒抽了口气，夏允煌点点头，接着说：“后来高中生有
几个死了，有几个活下来，你邻居的儿子就是其中一个。”
“可以让我看一下那个帐号吗？”
赵丹青才问完，纪秋水已经走到电脑前，移动鼠标后敲打键盘，叫出之前看过的推特帐号
。
“谢谢。”赵丹青走到纪秋水身后，等著对方让开让她看那个帐号写了什么。可等了半天
，纪秋水完全没有要让位的意思，反倒是握著鼠标往下移动网页，像在找什么似的。
同样行至纪秋水身旁的夏允煌示意赵丹青等一下，赵丹青本也不打算挤开纪秋水，自然点
点头答应。
“我当时只在意这件事情跟高中生有关，”纪秋水依著发表的文章一篇一篇往下找，看得
不算快，“我在那个女生的记忆里看到其中一个高中生呛帐号使用者的发言，而高中生帐
号上的照片是他跟赵丹青的合照。所以我那天一回来便抓着赵丹青回她家，我原以为他们
很熟，才会有那样的照片。”
赵丹青还来不及问是什么合照，就看见纪秋水朝网页上一指，指尖所及之处，便是那个高
中生的帐号头像。
头像很小，赵丹青都不知道纪秋水怎么有办法在偷窥别人记忆时，还能看见这么细微渺小
的照片。
照片是在楼梯口拍的，应该是偷拍，因为赵丹青一点印象也没有。看照片角度，八成是林
淳中走到二楼时由上往下拍，刚好拍到一脸无奈往上爬的她。
那阵子每天求职，又饿又累，赵丹青知道自己看起来状况很差，但林淳中却把这张照片当
作头像，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赵丹青顿了下，猛然转头问纪秋水：“等等，所以你刚刚说以为我跟他很熟所以去我家的
意思是、”
纪秋水没回答，只接着说：“所以我漏掉了这个线索。”
想追问对方是什么意思又在意线索的赵丹青挣扎了两秒才回头看萤幕，萤幕上的推特内容
写着“越多人转发，越多人相信我真的有能力，我能得到的力量就越多，那么，我才能保
护大家。”
赵丹青撇撇嘴，说：“这写的也太像神棍了，是要骗财还是骗色。”
纪秋水咬了咬牙，“我原本也这么以为。如果他是人类，那铁定是神棍。”
“嗯，同意。”夏允煌也说：“但神棍不是我们要处理的。”
赵丹青却听出了纪秋水的言外之意，她谨慎琢磨字句后，轻声问：“所以你觉得这个帐号
后面不是人类吗？”
“当然不是。”纪秋水说：“如果他要骗财骗色，不会开出赏金给人去挑战他。能开出赏
金又能确保人类一定会撞见科学无法解释的妖邪，最后必须回头求他，增加他的可信度与
人们对他的崇敬，那只有一个可能。”
“他本身就是妖或者鬼。”
纪秋水慢慢转头，森冷的视线停在赵丹青脸上，最后凉凉的露齿一笑，道：“正确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