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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佛各位好,各位茶友好,我是牛二,
我回来了,前阵子把茶桌异闻的篇章筛选了三十四篇集结成书,过程中一些篇章没有选入
,
我觉得都是不错的鹿港记忆,不公开有些可惜,所以决定回到妈佛发布,
希望各位茶友喜欢。
以下正文:
孤岸余烬
味道就是记忆,一道菜肴,背后总是有一段记忆,
就如同说起外公,尽管他已经过世多年,
家族的人都还记得他爱吃的就是卤猪大肠,甚至留下一句家族都记得的话。
记得那是一次外婆给外公送便当,外婆知道外公喜欢吃卤猪大肠,往往都会买一点加在便
当里添菜。
外婆自己是不爱吃卤大肠的,看着外公吃那卤大肠吃得津津有味,一次就不禁喃喃念道:
“毋知汝是安怎遮尔仔爱呷大肠,彼大肠若是无洗清气,会有猪屎味呢!”
(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爱吃大肠呢,那大肠如果没有洗干净,会有猪屎味呢!)
那时外公就边吃著,边笑着说道:“大肠无猪屎味号做大肠?”
(大肠没有猪屎味叫做大肠?)
就这一句“大肠无猪屎味号做大肠?”便让家族的人都记着,至今仍未忘记。
而父亲最爱吃的东西是猪脚,每当餐桌上出现猪脚,父亲的筷子第一道夹的菜一定是猪脚
,不管是卤的、炸的,亦或是汤的,他都喜欢。
一次我在市场逛著,看着那些几乎是吃腻的摊子,
犹豫不知要买什么,便晃到了一间店,
我从未买过的店,那店应该有些年头,
卖的东西颇杂,有饭、有面,有各种汤品。
我看见一大盆热腾腾冒着烟的猪脚摆在料理台上,
便决定买一些回家给父亲吃。
细一看菜单,那猪脚是做汤的,清炖。
敢做清炖通常都不会难吃到哪里去,又加上这是间老店,不至于踩雷,便直接买了几碗。
回去后父亲果然很喜欢,边吃着便问道:“遮味,敢若捌伫咧佗位呷过,汝伫佗位买矣?
”(这味,好像在那里吃过,你在那里买的?)
我详细报了位置,父亲却是一脸疑惑,若有所思始终没有想起。
过了几天,到了午餐时段,父亲提着几碗猪脚汤回来,看样子是自己上门去买了。
他边吃着边说道:“阮一定曾呷过,彼头家嘛真面熟,但是阮想袂起来,奇怪,彼是谁?
”
(我一定有吃过,那个老板也很面熟,但是我想不起来,奇怪,那是谁?)
也不知吃完过了多久,大家泡著茶,父亲突然一拍大腿,说道:“啊!阮想起来啊!”
我惊讶著看着他,父亲才说道:“伊是阮古早的钓伴啦!”
说着便开始说起了当年的故事,
那是至少三十年前的事情,那时父亲常跟人去海边钓鱼,华叔叔是一个,那卖猪脚的老板
也是一个。
他们往往都是钓半夜的鱼,往那彰滨去,
那时的彰滨还在施工中,进驻的工厂也不多,
甚至还留有一些沙滩,而他们总是去到一处堤岸钓鱼。
只是那个堤岸远,沿路都没有建筑,
更别提住户,甚至没有路灯,几个人夜半骑着机车去,
都得慢慢地骑,说起来是有些危险的,
稍不注意机车就会偏离道路,不是骑进堤岸旁的沟里,就是冲进一旁未整理好的草地。
但那钓点是真不错,一个晚上随便都能钓起十来斤鱼,所以那点小风险都是值得的。
他们就这样钓了许久都没什么事情发生。
是一日父亲夜里没跟去,清晨时有点闲,想晃去看看有没有人在那边钓,想看看别人收获
如何。
去到堤岸边时发现四周无人,既没有见到华叔叔,
也没有见到猪脚店老板,倒是堤岸边有一摊火灰余烬,稍微靠近还感觉得到温度,便疑惑
念道:“是谁人来这搭烧纸?”
(是谁来这里烧纸?)
不久后父亲看四周没人,又见有人烧纸,心里有些发毛,便打算回去。
才回头,便见到猪脚店老板提着一沓纸钱来。
父亲皱着眉问他:“遮的纸汝烧矣?”
(这些纸你烧的?)
猪脚店老板脸有些白,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
默默的把手上那些纸也给烧掉。
是到两人回到市区,猪脚店老板才说起原由。
原来昨夜只有他一人去钓,昨夜收成特别好,
开始没多久就钓了二十多斤,钓到一半突然
有人跟他说话,是一道清脆女声问来:“今仔日钓偌济?”(今天钓多少?)
猪脚店老板一愣,转头一看,
是一个穿着波卡圆点洋装的长发少女坐在他旁边问他,猪脚店老板回道:“大概一、二十
斤。”
他也没多说什么便回过头继续钓。
回过头钓著钓著越想越不对劲,
他又没听到机车声,难道这女的穿洋装大半夜黑灯瞎火的走到这里来?
“矣汝……”他才想回头问个清楚,却是这一回头什么也没看见。
人呢?
这一回头才过多久,人去哪里了?
他立马起身回马路上找了一下,却是什么也没找到。
这瞬间他从脚底凉上脑门,急急收拾东西回市区,
一大清早就买了纸过来岸边烧,才有父亲撞见的那一幕。
而自那一天起,猪脚店老板便再没去钓过鱼了。
后记:
西滨沿岸不少钓点都曾有怪事传出,我曾问过这件事情的详细钓点位置,不过当时的彰滨
环境与现在差异很大,填出去了不少,很可能现在已是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