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半部是我真实经验,接下来,有部分是我的妄想,我归类在创作。”
大叔边开门边说,但我没有继续问下去,我一直很懒得管别人的事情。开完了大门,他把钥
匙交给我转身就离开。
“要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我住一楼B室,老房子灯不好开有点声音也是正常的,我看是没
机会修了,真的有什么事在跟我说。”他摇摇一串钥匙,电梯下楼。
也许我真的太累了,最近发生的一切说到底可以归咎在工作上。加上感情不顺,加上环境光
线等等,心里有点阴影吧,所以我决定早上就把灯打开,回到家开门就是亮的,到家我也会
开音乐,反正我这层都没人,也不会有人抗议。
当我开始这样做,工作压力也趋缓了,尤其晚上电梯开门走出来,家里的光线透出,开门的
压力真的减少不少,那种背后沉重的感觉似乎消失了,我过了好几天睡饱的日子,而我在睡
前会把客厅灯打开,但是卧室房门依旧关起,上锁,不知道,对我来说是种保护机制,似乎
有光,外面什么东西都闯不进来。
在某天我出门的时候,念头是个麻烦的东西,要是大叔没说,我可能完全不会在意,我想起
那个漂亮的女儿。在我穿鞋时,蹲低刚好可以从铁门最下方的缝隙看到屋内,铁门非常斑驳
,甚至有点变形,绞链也生锈,奇妙的是,他有一个新到发亮的喇叭锁,要是没留意这道门
,真的不会发现这件事,而那个可以看到屋内的门缝,透出落地窗丰富的阳光,当然什么都
没有,但是我跑出了好奇心。
房子是没有产权的,为什么会有新的喇叭锁,会不会本来有人要住,还是这个房子只是没人
住,但是屋主还是有其人?
抱着一点好奇,我走到对面房子的走道,房屋的规格都是一致的,有一面窗户往内看可以看
到厨房,可以再从厨房门看到客厅,非常通透,而对外的玻璃有下方有窗花,看不到里面,
但是上方就是透明的,我算蛮高,垫个脚可以勉强看到里面,好奇心驱使,我就这样看了一
下,空无一物,但也没有杂物,干干净净的空屋,客厅放著老旧的木质沙发跟茶几,没有窗
帘的落地窗,半掩的厨房门能看到的极限大概是这样。
结案,什么都没有,就是个明亮的空屋。
转身,准备上班去,但这时候我发现,在我房子斜对角的柱子上,有摄影机,蛮老旧的,柱
子两边都有,感觉是针对电梯出来的人做监控,会发现是因为红灯在闪,可能大叔为了安全
,有住户都会开吧,因为柱子的那侧,灯是没有亮的。
下到B1,在几乎没有摩托车的车库,我骑起机车准备上班,走出车道的时候,我向上看了一
下,就我的印象,这边上方应该就是我对面房间的阳台,那瞬间,看到一个应该是妈妈的背
影转身,手上拿着刚晒干的衣服,拉起落地的纱窗走进去。
我有点傻眼,但转个念头,会不会是我搞错方向跟楼层了,这栋的座落说真的我也没真的搞
清楚,骑出来我在看,转向另一边就是我的阳台,我应该是没搞错啊,纳闷,同时我也注意
到之前没发现的,在我阳台的最上方除非特意去看,有一面反光的镜子。
这栋楼住的人不多,年轻人也是有,长辈居多,总共几户我不知道,但是看着各楼层的杂物
,我相信应该都是性格特别,带着一些储物辟,临界退休的长辈居多,尤其在假日的时候,
都会看到年轻夫妻们带着小孩来,在主观意识看来就是不擅相处的长辈们,包含一楼的大叔
也是,他的房门口尤其杂乱,墙上的消防警示箱上方疯狂闪烁的消防灯号也证实了这栋大楼
有多么危险跟老旧。
然后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我梦到对面的房间门是打开的,画面很清晰,妈妈是传统的外省大妈,声音宏亮,叫女儿出
来吃饭,爸爸拿着茶杯,默默地看着报纸,落地窗有漂亮的窗帘,拉起的窗帘后有黄色沙廉
,但整体的摆设跟东西都有浓浓的复古感,我的视角是站在门口向内看,经过呼唤,我看见
里面的木门走出一个漂亮的女生,长发,很清秀,大约20岁出头,另一个木门出现两个小男
生,大概10几岁上下,看起来是双胞胎,和乐融融的一家五口,但我突然有个念头。
他们不是一家三口吗?
突然所有人都停下来望向我这边,瞬间出现坠落感,双脚一麻,我就醒了。
凌晨大概五点,我一身汗,需要起身去换衣服,我的上衣已经湿透了,也许是日有所思夜有
所梦,但只是一个眼神,为什么我会本能地这么恐惧。
安静的半夜,我在客厅,对面又出现开门声。
喀拉,绞炼的转动声。
但这次没有立刻关上门,我站着不动,摒住呼吸,我不知道门后是谁,但是,我本能告诉我
,等他关上门。
铁门轻轻阖上,一声轻巧的弹簧撞击门锁,喀,一切回到平静。
回到床上,梦境开始模糊,我只记得最后跟我对到眼的,是小男生的其中一个。
我又昏昏睡去。
隔天我小心翼翼的打开门,对面门关着,好奇心作祟,我开始真心认为里面有住人,走往电
梯前,我又垫脚看了一下,对面的客厅依旧,依旧空无一人窗户紧闭,但是比上次看到更加
明亮。走进电梯我突然想到,上次看进去是厨房门是半掩,但这次,是好好地贴在墙面上,
有人进去,而且把门拉好。
现在问题就很单纯,其实里面房间有住人,只是都半夜回来,我刚好都没遇到罢了,客厅他
没在用,厨房也没在用,一个睡觉的客房而已。
所以我只要知道之前那一家人去哪,或者,我去问楼下大叔,告诉他有人住进来了,也许他
就能去处理,我决定今天下班就去找他。
“对面没有住人,那个锁是我换的。”六点,他门口的消防警示灯依旧闪烁。
“你年轻人好奇心不要这么重,对面那是我之前同事,他退休之后就搬走了。”
看的出来的不耐烦。
“那你之前说的他女儿,是不是长发,有点瘦瘦的? 而且他门有三个小孩吧”我说。
我问完的瞬间,大叔是从不耐烦变成困惑,而且是很明显的那种不能理解的眼神。
“钥匙不再我这里,他也不可能再回来这里拉,我再看看我在看看。”匆匆忙忙地推开我,
门就被关上。两天后楼下的出入口也装了锁,我拿到一把钥匙。
后续几天我还是有做梦,但总是梦醒就忘了,但印象中都是在这栋楼围绕,像是走到楼顶,
或是从我这层一直往下走,画面都是片段,也都是我清醒时不曾做过的事情。
然后我做了一个梦,我在梦中走出家门时,这层都住满人,各种欢笑声,尤其我家另一头的
那户,让有种温暖、一家人的和乐嘻笑声,唯独我的对门门窗紧锁,屋内一片漆黑,然后我
听到了对门从内传开的声音,我醒了过来。
一震尿意,还真是感谢尿意唤醒我,这件事情已经造成我太多的精神压力,感觉天快转亮,
我决定早点起来准备,当我走进客厅时,
“叩叩”,小声的,细微的,但我很确定有人在敲我门。
“叩叩”。
我瞬间打开门,什么都没有,濛濛亮的天空,电梯前面的摄影机,红灯闪烁了一下,然后阳
台出现一个清脆的声音,走到阳台,我发现我之前注意到的镜子,是一个八卦镜,因为放了
太久而外壳脆化,掉到了地上。
也许是一个心锚,我一瞬间感觉到一股注视在背后,我忘记锁门,立刻一个箭步把铁门三道
锁都纽上,依旧觉得被注视著,这时天微微亮起,但感觉不但没有消散,我开始起鸡皮疙瘩
,一阵寒意,我决定早点出门,一离开家,寒意立刻消散,与其说是恐惧,我开始觉得我是
不是精神出状况,走向电梯时,我又垫了脚往对面屋内看,厨房门是关的,我已经看不到客
厅了。
我决定回来要去找大叔,看一下监视器也好,不然我快要发疯。电梯向下,门打开,现在是
六点,冬天,昏暗的天空日光刚透出一些在走廊上,大叔在半掩的门看着从电梯出来的我,
我跟他四目相交,然后他突然眼睛失焦,无神的转身带上门。
消防的红灯依旧闪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