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人在“小时候”是有特异体质的人,从小学开始,就常常遇到很多跟好兄弟有关的事
情,让童年蒙上许多阴影。
1. 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是人生中第一次遇到好兄弟。那时候家里是住在新北板桥的重庆
路一带,一栋有点年代的旧公寓中。
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在半夜三四点的时候,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在我耳边喃喃细语一些我听
不懂的话,我那时候就常常这样半夜被惊醒,然后哭着跑去找爸妈,接着在他们的安抚下
,开着小夜灯入睡。
后来爸妈花了不少钱请老师来,请了两尊观世音菩萨的佛像,然后日夜放经,状况才好一
点。
2. 国中时,家里因故搬到树林,不过住的地方好了一点,是有警卫的大楼,爸妈买房子
还买在一楼,那时候的家中状况也变好了点,所以住的房子也比较高级。
但是搬到新家之后,才是一连串的恶梦开始,那年我国二,已经开始感到升学压力。已经
开始去各种补习班恶补自己比较弱的几个科目。
晚上回家时,常常是一个人。
然后因为是骑脚踏车的关系,所以都会挑一些捷径走,可能因此碰上一些怪东西。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每天晚上睡觉都会做一个一模一样的恶梦,这个恶梦困扰我非
常非常多年,梦境我到现在还是可以完整描述:
一个废弃的三合院内,一棵古树,树旁有一口古井,梦里的我总是会犯贱的往古井那边走
。然后当我走到古井时,我总会把头往下探,然后就看见一个全身红衣服,脸部溃烂的女
人。
梦里的我总是会问她:“妳在这干嘛?”,然后那女人就很凶狠的回我:“你说呢?”
接着就把我往古井内拖下去,连在梦境中都能感受到那高速的坠落感。
然后我总是会在坠落古井的时候惊醒,接着看到一团阴影从房门口慢慢飘移到我身边,那
阴影总是从我的脚部开始往上压,一直压到我的头部为止,接着我全身不能动弹,然后开
始有剧烈的摇晃,感觉灵魂就要被抽出身体外了。
每次被鬼压床的时候我都会紧闭双眼,不敢把眼睛打开,并且在心中一直默念南无阿弥陀
佛的口号,念到最后那股力量才把我放下,然后离去。
我只有第一次被压的时候没有闭上双眼念佛号,因为我亲眼看到那个红衣服的女孩子就站
在我床边。
这个恶梦跟红衣服的女人困扰我非常非常多年,从国二到高三,几乎每个晚上都会梦见她
。当年我遇到这个女鬼时,爸妈能做的都做了,家里请了两个石敢当镇邪,还有请老师来
驱魔,带我去承天禅寺,金光明寺找法师帮忙,并且不断的念佛号。那时候的行天宫还有
点香收惊的服务,我爸每周都会开车带我去行天宫收惊,但每次都只有收惊的那晚才会比
较好睡。每次在去行天宫收惊完的那天,我都会很早睡,因为那是我每一周中唯一不会被
那个女鬼干扰的一天。
后来连改名跟每天念个一小时的大悲咒都试过了,但还是几乎每个晚上都会遇见那个女鬼
,怎么样都处理不掉。现在想想,实在不知道自己怎么熬过那五年的。
所以我大学的时候,坚持要离开家里。家里希望我读商科,我所有志愿都填商科,但是我
填的大学都是外县市的大学,爸妈有稍微问一下,不考虑留在台北吗?
我说,极限就是台中了,我会住在宿舍,不花太多钱,也会每周都回来看你们的。
爸妈那时候并没有再多说什么,那几年实在活的很累,他们也知道离开家里或许是相对较
好的选择吧。
3. 大学我念的是台中的东海大学,大一新生都有一个必修课程,叫“劳作教育”,简单
来说就是要抽签决定打扫学校的哪个地方。
上了大学,离开家里,睡眠品质好非常多了,那个困扰我多年的女鬼我也不再梦见了,毕
竟板桥跟台中相隔一百公里,她也不可能追我追的这么勤快吧XD
但偶尔还是会有一些遇见超自然现象的时候。
我家里有一只养了十多年的马尔济斯,是我非常爱的一只狗狗。在读大学的某个晚上,我
梦见他在家中走来走去,一下跑去跟爸妈撒娇,接着来到我身边,用力的磨蹭我,对我撒
娇。
我这一生只梦见他这么一次,在这之前跟之后都没有。
梦见他的那个晚上,心里大概有了底了。从我才6岁的时候就成为我们家的一份子,到我2
0岁,已经将近15年,也够久了。
那时候打电话回家,没有跟爸爸说太多,我劈头就问:“我现在回去还可以看他最后一面
吗?”
爸爸在电话的另一头,隔了很久很久才回我:“可以,他现在还很安详的躺在沙发上。”
印象中,回到家里看到他的时候,他的眼睛还没完全闭上,仿佛还在等著谁。
我靠着他的头,就这样痛哭了很久很久。
在他离开后的第二天,我们把他的大体拿去火化,骨灰安置在宠物乐园的花葬区中。。。
=========
台中的东海大学,对我来说是人生中的一个重要转捩点。这是一所基督教学校,以前我对
基督教没有任何研究,毕竟家里是烧香拜佛的。
我入学没多久之后,就有学长来问我要不要参加学校的团契。在团契中,我遇到了一个很
棒的学姐,她已经受洗十多年,在台中的某个教会待了很久。
我跟她分享我以前遭遇的好兄弟的故事,她便跟校牧反应。后来,在团契的学姐还有校牧
的帮助下,我被生命更新了很多次。无数次的方言祷告跟喝斥邪灵的离开,让我受到许多
安慰。久了,慢慢的感觉,以前那个有灵异体质的我,似乎就这样消失了。
我最后一次亲眼见到好兄弟,已经是很多很多年前在台中的事情了。那时候跟一群好友半
夜骑车去望高寮看夜景,途中有经过一大片山路跟黑濛濛的地方。
我在骑车去那边看夜景的途中,忽然在后照镜看到一个全身白衣的女孩,坐在我身后,眼
神锐利的盯着我看。
那时候的我想说装作没事就好,眼神从后照镜移开,继续骑着我的车。
没想到忽然有个声音在我耳边传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有看后照镜吗?”
那个晚上,我没看到夜景。那时候因为太害怕而紧急刹车,连人带车狠狠重摔,在医院躺
了很多天。
==============
东海大学毕业后,我因为在教授的介绍下,找到了一份金融业的工作,一做就是八年多,
也因此在台中待了超过十个年头。
而我回到新北市,我的故乡,算来也好几年了。
因为家人的离世,家中变得比以前孤寂许多。想到年迈的父亲,他因故跟母亲已经分开居
住,我实在不舍他一个人孤独的待在老家,所以,我回来了。
小时候,在家里的每个晚上,吃饭时的热闹气氛已经荡然无存。曾经陪着我玩耍嘻笑的狗
狗也离开很久很久了。
说来也很奇怪,家中的佛龛以前每晚都会播放佛经,点着灯,因为这样我才会比较好入睡
。
可是在某个晚上,我亲手把灯熄了,把佛经关上,不再播放。
然后我一个人回到房间,把所有灯都关上,一片黑压压的。似乎有点回到国高中时期的感
觉。
那个晚上,我一觉好眠直到天亮,都没有做什么奇怪的梦,更没看到奇怪的东西。老实说
,内心有种说不出的失落感。
这几年来,因为家里发生诸多事情,我回老家的次数也变得比较多。
可是不管我把灯怎么关到最暗,不管我在睡前看了多恐怖的鬼片,但当我入睡的时候,再
也没遇见或是梦见那些在我学生时期给我诸多困扰的好兄弟了。
印象中,家里养了十多年的那狗狗,小时候非常爱撒娇,睡觉时总是要跑来我们床上跟我
们一起睡觉。
可是在他离世前两年,他变得非常孤僻,不再愿意跟我们一起睡,总是会躲在客厅的沙发
或鞋柜旁睡整晚。
以前我不懂为什么他晚年变得那么孤僻,现在内心开始能明白他的心境了。
但更令我失落的是,以前我总是会害怕看到或遇到那些好兄弟,害怕纠缠我很多年的那个
红衣女鬼。可是当有时候心情低落,觉得性命被他们取走也无所谓时,她却不再出现了。
只是偶尔还会在午夜梦回时,听到家里有人在洗衣服,在厨房洗碗的声音。
烘碗机有时候也会在半夜忽然就自己运转起来了。
好几次我都想说,您就别再操劳了,好好休息吧,好吗?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以前的我,会惧怕祂们,也看的到祂们。
可是当我再也不怕甚至渴望看见祂们的时候,却再也看不到祂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