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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上一篇直接爆文我真的吓到,让我写这篇的时候压力山大,怕水准比不上上篇。
但想着当初的用意就是要推广台湾妖怪,还是硬著头皮写了一篇,再次感谢大家的支持和
鼓励,我真的很开心。
金魅算是台湾妖怪中最有特色的一位,相关的创作也不少,原作故事也又毛又有趣
,我只在结尾摘录了一部分,有兴趣的人可以自己去搜寻看看,不管是原作或是其他创作
。另外参考了上篇的留言,有稍微更动一下排版,觉得更好或更糟的都可以说,谢谢指教
老样子,台妖百录是我乱打的,请不要去查,还有大家的留言我一定都会看,你的
每一个留言或建议都是我继续创作的动力,还请各位不吝指教。
以下正文
升上大二之后,许多人离开了宿舍,开始了租房生活,有人是受不了室友,有人是朋
友互相揪,有人则是单纯的没抽到宿舍,找房子这件事也是大学生活中蛮有趣的事情。
虽然我也是外宿,但今天要说的不是我找房子的故事,而是我朋友,我们暂且叫他台
客,因为他都穿的很台,每次我看到他都是蓝白拖加金项链,不然就是花衬衫配黑墨镜。
有趣的是,他是设计系的,我每次都问他是不是读错系,他总是会和蔼可亲的比我一根中
指。
我跟他是高中同学,那时他的服装风格就差不多是这样了,常常就是外面套个制服,
里面再搭一件鬼洗T恤,教官一来就赶快把扣子扣好,有一次教官来的时候我故意不跟他
说,我就这样笑看他被叫去做爱校服务一个礼拜,结果他竟然把我偷带NDS到学校的事跟
教官说,害我要跟他一起去扫地,也因此我跟他之间有一种奇妙的革命情感。
那时台客他没抽到宿舍,就上各大租屋网和学校里的租屋社团去找房子,每次都在电
话里跟房东聊得好好,但是每次一到现场看屋的时候,房东都会很神奇地接到一通电话,
然后屋子就很神奇的被租出去了。
他有跟我抱怨过这个问题,我也很好奇,所以有跟他去看过一次房子。但我们见到房
东的时候,我很清楚的看到房东的表情从一开始的笑脸迎人到后来的面有难色,那时我恍
然大悟,对方根本是看到台客的装扮所以不想租他,而且这次这房东更狠,直接说他这房
子刚刚被买走,他已经不是房东了,他不信邪,又找了一间,我抱着看热闹的心情又跟了
过去,这次房东一见到他就直接装晕甚至呕吐,说他俩气场不合,不能租他,求生意志十
分强烈。
其实我也不怪房东,原本接电话听到是国立大学的学生,还是设计系,心中满怀期待
见到一位戴着细圆框眼镜,穿着羊毛衫的文青,结果来的是穿着蓝白拖,站着三七步的台
客,这个落差就像台南的酱油膏,骗你是咸的。
我后来一边笑一边跟台客说他的服装问题,他一脸气愤,说这身装扮就是他的灵魂,
区区房子而已不能让他出卖他的灵魂,然后又开始继续了找房子被打枪的日子。
当大家都找完房子,学期都快开始的时候,我有点担心台客,所以打电话问他找到房
子没?要不要帮他准备纸箱?公园位子占好了吗?接着他用非常标准的台语问候一下我母
亲后跟我说他找到房子了。我当下非常开心,也用台语问候了一下他母亲,跟他说要去他
家看看。
我原本以为台客找到的房子条件不会太好,要不远到靠北,要不旧到靠北,但其实条
件很好,是一间普通的单人公寓,离学校不远,一房一卫一厅,附床架跟家具,还照台水
台电计费,而且整间公寓超级干净,不知道房东是不是有找专业的清洁公司来清理,更惊
人的是他的月租,一个月才两千,我跟他说我可不可以搬过来睡客厅,我有自备纸箱,他
比了我一个中指。
但是想了想这间房子这样的条件配上这么低的价钱,一定哪里有问题,台客也跟我坦
承,当初租这间的时候,房东有开一个条件。
在客厅的墙上有一个小神龛,里头摆着一尊牌位,可能是因为年代老旧,上头的字都
已经模糊不清。而房东的条件就是每个礼拜都要准备供品拜一次牌位,拜什么都没关系,
只要是吃的就可以。
根据房东的说法,那是之前屋主的祖先,但是屋主亡故之后,也没有人来认这间房子
,于是这间房子就成了法拍屋,虽然房东买了下来,但那尊牌位他也不知道怎么办,总之
先拜了下来。
我当下觉得好像那房东的说法好像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出是哪里怪,只觉得心里有
个疙瘩,所以劝台客不要租了,但他说这间房子是他之前学长住的,他学长住那么多年都
没事了,应该没问题,再说这间再不租下来,他真的要去睡公园了。
听到台客这样说,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跟他说注意安全,有事的话可以来我这借住
一会,再怎么说我们也是过命的交情,我们一起扫过地,就是一辈子的朋友了,他如果真
的出事,我会很难过。
一开始的前几天,我还是挺担心台客的,不过一直到学期中,台客都没出什么事,我
也就渐渐淡忘了这件事,但是接近学期末的时候,台客就打电话给我了。
当我再见到台客的时候,他一脸的憔悴,两眼黑眼圈堪比熊猫,原本要花一个小时抓
的头发也变得跟鸟窝似的。
前面有提到台客是设计系的,俗话说的好,“一日之计在于晨,读了设计见早晨。”
他们系上每次学期末的时候就要交一份期末专题制作,我也搞不懂那是什么,总之就是很
累的东西就是了。所以那时候台客忙到没日没夜,有一餐没一餐的,连自己都忘记吃饭了
,更何况是拜牌位,不小心就超过了一个礼拜的期限。
接着有一天晚上,台客真的撑不下去了,躺在床上就失去了意识,也不知道是他睡昏
头还是怎样,他隐约看到一道身影站在他的床边,他看不清对方的脸,但是从一头黑色的
长发看起来,应该是女性,台客一开始虽然有点吓到,但是自己真的太累了,舍不得爬起
来,只能告诉自己应该是作梦,就这样继续躺着。
接着那名女性伸出了手抓住了台客的脚,突然而来的冰凉让台客全身一激灵,然后他
看到女子的嘴巴以超越人类极限的方式大张开来,就像一头蛇准备吞下比自己大的猎物一
样,下一秒,血盆大口向台客袭去。
当下台客立刻从床上跳了起来,原本站在床边的女子却消失不见,他原本以为是梦,
但是当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脚踝时,他看到上头有一片瘀青,看上去就像人的五指一般,他
当下心中一凉,睡意全消,拿了手机钱包就跑出家门了。
我问台客所以他看上去这么憔悴是因为做恶梦吗?他说不是,是因为报告,我拍了拍
他的肩膀,十分同情他。接着我跟台客商量之后,一致认为问题出在那尊牌位上,决定先
打给那位房东说明情况,没想到房东听到后,语气听上去十分平淡,只说记得拜就没事了
,然后就挂断了,留下我俩面面相觑。
虽然房东这么说,但台客还是害怕,跟我说可不可以让他先在这窝到学期末,约一到
他会再去找新房子,我当然答应他,因为台客走的匆忙,什么东西都没带,我从衣柜里随
便拿了一套衣服给他让他先去洗澡,我永远记得他那时脸上的表情,一脸的嫌弃,仿佛我
拿给他的不是衣服,而是一袋垃圾。
隔天早上我硬著头皮陪台客回去拿东西,我们还特别挑正中午,心里想着光天化日之
下总不会有东西跑出来吧?当我们走到房前时,刚好遇到对面的住户出门买饭,那是一位
年过四十的大妈,理所当然的,我俩被她问了一堆东西,像是几岁?读哪?薪水多少?
经历了一段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对应后,大妈又问了一句说有没有女朋友?身为机会主
义者的我赶紧趁机问大妈有没有女儿或是朋友的女儿可以介绍给我,大妈回了我一个尴尬
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后转头问向台客。
身为我朋友的台客自然是单身,但这时大妈突然问了一句很奇怪的话,她说既然没有
女朋友,那跟台客一起住的女生是姊姊还是妹妹?说偶尔会看她出来倒垃圾。
大妈一说完也不等我们回答,看了一眼手表后就匆忙的走掉了,剩下我和台客浑身起
鸡皮疙瘩的站在屋前不敢进去。
这时台客缓缓的跟我说,自从他搬进来之后,他从来没有扫过房子,但房子却跟当初
第一眼看到的一样干净,而且有时候垃圾都会突然消失不见,他还以为是房东有来帮他打
扫,或是自己有倒却忘记了。
虽然听完大妈刚刚的话后,我俩心里有点毛,但台客的期末专题还在里头,要他重做
不如杀了他比较快,所以他还是打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屋内其实没什么异状,想来是大白天的,对方可能也不敢出来,在台客收拾行李的时
候,我目光一直停在那尊牌位上,可能是之前的一些经验让我有点了感应能力,我总觉得
那尊牌位也在回看着我。
当台客整理完东西后,他拿出了提前准备好的麦当劳,而且不是一般的麦当劳,是全
家分享餐的麦当劳,我长那么大第一次看到实物,果真震撼力十足。接着台客把那份麦当
劳恭敬的放在牌位前,然后就拉着我的手急忙走出房子。
接着每个礼拜台客都会拜托我陪他回去拜牌位,我自然是答应的,因为每次回去我都
可以跟他凹一杯五十岚,搞得我那时体重有点上升,而且说实话,我当初外宿的地方要追
垃圾车挺麻烦的,所以每次跟台客回去时我都会顺便把我家的垃圾留在那,下礼拜回去的
时候,垃圾总是会神奇的不见,屡试不爽,我都想叫台客继续租下去。
后来台客为了找新房子,买了一套租屋专用套装,看着他为了生活舍弃灵魂的身影,
我不禁流下两行眼泪,我想这就是成长吧,谁又能永远那么自由呢?
‘富家的妻室便马上做了牌位来祭祀她。虽然是金绸的名字,但因死了成了鬼便改称
金魅。家里四时都那么干净。其妻到处去找瞎子、哑巴、跛脚的,便宜的把他买来,每年
一个送往祭祀金魅的房里去。听说到了第二天早上一定剩下头发,以外没有留下别的。’
——摘自林本元《民俗台湾》
‘昔有妖异,人称金魅,乃遭虐而亡之婢女所化,善持家,然需以人命供养,纵如此
,常有旅社诱外人供养之,人心可畏也。’——《台妖百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