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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镇尼黑影窜出时还有些狂躁,但随着郭芳欣嘴里那轻声古怪的呢喃,她的气息逐
渐的改变,身体不断发出诡异的寒气,那寒气与飘出来的黑影遥相呼应着,不久后那些镇
尼黑影就渐渐稳定了下来,伏跪在郭芳欣四周。
看着眼前这一幕,季冠仲惊问道:“这女孩竟然可以控制镇尼!她是郭家人?圣裔?”
施涫澜点了头,也不去回答季冠仲,此时的他眉头深锁著,因为接下来的问题将会非
常严重。
眼前的镇尼黑影只有四只,真的有一只不在了。
郭芳欣环视了一眼伏跪在四周的四只镇尼,看着施涫澜说道:“少了一只,安沃不在
。”
施涫澜瞇起眼,嘴里喃喃道:“安沃......”
安沃他如何不知道,先前去骚扰李菁秀的镇尼,如今竟然跑了。
施涫澜看向季冠仲,淡淡的开口问道:“季叔叔,安沃跑掉多久了?”
季冠仲擦了把额头的冷汗,尴尬的说道:“大概三天了。”
“三天了......郭芳欣,能靠着剩下的镇尼找到祂吗?”
郭芳欣摇摇头,回道:“很难,镇尼并不是万能,而且自由的镇尼与被控制的镇尼力
量天差地别,怕是难找了。”
随即郭芳欣又看向施涫澜,说道:“不过......这五只镇尼分别是安沃、查兰布尔、
大悻、索特、提尔,是同名可兰经记述的五个恶魔之子,分别代表五个罪行。安沃(
A'war):代表着荒淫;查兰布尔(Zalambur)代表着争吵;大悻(Dasim)代表着憎恶;
索特(Sut)代表着谎言;提尔(Tir)代表着灾病。五只镇尼分别有着属于自己的欲望与
执著,虽然取得了自由,但当初便是依著这些欲望与罪行炼成,所以很有可能会回去找先
前被下达命令与自己罪行相关之人,当然,这只是有可能。”
“安沃......荒淫......你是说李菁秀!”施涫澜双眼瞪大,那是施涫澜心中最不可
触及的逆麟。
“走,回李家。”
季冠仲闻言,默默的也跟上,安沃可以说是被他意外放走的,他不能置身事外,他不
算好人,他可以不在意任何人,但他也不是坏人,他修五鬼早先是是为财,他没想过要害
人,他意外放走了安沃,他知道安沃这一出去很可能会害人,季冠仲的心里也是一直不安
,加上他跟施逸仙是好友,是从上一辈他的师父与施逸仙的师父就交好的,他又看着施涫
澜长大,此时的他对施涫澜有所亏欠,他必须尽力弥补。
路上,施涫澜拿着手机不断的试着打给李菁秀,但手机那头传来的始终是语音信箱,
施涫澜的眉头越发的紧锁。
四人到李家时已经天黑了。
施涫澜问了李菁秀在哪里?却闻许书芬说道:“菁秀?昨天你离开时没多久,他就接了
通电话,然后说要去找你,就没再回来过了,我还以为是你打电话给她,我还正觉得奇怪
。”
施涫澜抚著头,他的头有些痛,李菁秀说要来找自己,但却没有出现,李菁秀究竟去
了哪里?又打给她的人是谁?这中间又出了什么事情?
李家人也知道事情不对劲,开始找起了李菁秀,甚至找了阿婆家那边的人,甚至都报
了警了。
然后他们发现,阿婆家那边也有个人同样失踪了。
李新志。
众人找了好一阵子,都没有消息,一种极度不妙的感觉占据了施涫澜的思绪,除了先
前临死前的那一刹挪,他没有这么不安过,施涫澜开口说道:“不找安沃,直接找李新志
跟李菁秀行不行?”
郭欣芳为难的说道:“这......之前有与姐姐接触过的,是安沃,如果安沃在要找自
然是很容易,但其他没接触过姐姐的镇尼要去找可能会难一些,不过......我可以试试。
”镇尼有大能,却不是万能,郭欣芳她也不敢把话说死。
此时季冠仲打破沉默,站出来出声说道:“还是我来吧,寻人,我的五鬼会更擅长,
让她的兄弟,或她的父母给我一滴血,然后给我一套她平时穿的衣服,我来找。”
许书芬心里担心,根本没有多问,赶忙去拿了套李菁秀平时穿的衣服过来,李义罗也
紧张,他也担心自己的女儿,他起了身,说道:“用我的血吧。”
季冠仲掏出红漆小棺,递出了一把骨柄小刀给李义罗,示意让李义罗用那柄小刀戳破
手指。
那小刀整体朴实无奇,没有多余缀饰或一个文字,唯那刀尖有一个特殊刻槽,一戳破
手指,一丝血就自动涌入那凹槽内。
李义罗把小刀举平了,小心翼翼的要交给季冠仲,就怕把那滴血给抖落了,只是季冠
仲并没有接过骨刀,他选定了一个方位,直接席地盘膝坐下,把那套折好的衣服放在身前
地上,掏出五色符纸放上,又拿红漆小棺压了上去,任李义罗平举那把刀在他身旁。
季冠仲便闭起了眼,似乎正深呼吸在等待什么。
不久后他突然睁眼“呔”一声大喝,手抢过李义罗手上的骨刀,把那滴血甩落在那红
漆小棺之上,接着便在虚空笔画,嘴里如戏词般的唸道:“招阴风、招阴风,招来神魂探
八方,五鬼通、五鬼通,五鬼报亲千里踪,现用亲血做路引,寻衣旧主开阳阴,去!”
念毕,季冠仲随即又结了一个手印,压在红漆小棺之上,再喝道:“速去!”顿时唰的
一声,小棺内窜出五道黑影,施涫澜知道,这是之前的那五个鬼童。
鬼童在李家众人身上来回的绕了绕,然后就飞出李家家门了。
随着时间过去,李家众人的脸都渐渐的沉了下来,施涫澜皱了皱眉,问道:“季叔叔
,这大概要寻多久才能找到?”
“如果在这附近应该很快,但如果远一点,就不一定了,但如果......”季冠仲没有
继续说下去,施涫澜却是面色难看,他大概能知道那没说出的话代表的意思。
听着季冠仲那没说完的话,施涫澜的眼神闪过一抹幽绿,身上也不断的散发出阴寒的
气息,丝丝的恶寒渐渐凝成黑色的气体,沉重得就要落地。
季冠仲一愣,才要开口说什么,郭芳欣却是打断说道:“关心则乱,施涫澜别想太多
了,季......叔叔既然派出鬼童去找了,想必是会找到的,姊姊会没事的,你先前不是说
想知道姑婆究竟为什么要对付李家吗?我们来问镇尼吧,守护郭家那么久,跟了姑婆那么
久的镇尼一定知道的。”
施涫澜的眼神逐渐恢复清明,那些恶寒也都瞬间收了起来,他现在一门心思想找到李
菁秀,他没有心情去想别的事情,但他看向李义罗、许书芬一家人,随即想想,这也是李
菁秀的大事,这个问题困扰众人许久,既然现在能厘清,那就厘清吧,便答应了郭芳欣。
“还有谁要一起看的吗?”郭芳欣点了下头,唤了查兰布尔的名字,随即一道黑影出
现在郭芳欣身旁。
施涫澜心中一凛,原来不是用说的,是要用“看”的,便开口说道:“让叔叔阿姨一
起看吧。”
郭芳欣让施涫澜、许书芬与李义罗三人坐下,随即查兰布尔化烟,变成一种怪异的迷
雾,那怪异的迷雾缓慢的缠上三人,那迷雾的气息给人一种昏昏欲睡的慵懒感觉,不久,
三人便沉沉睡去。
季冠仲惊道:“这是入梦?”
郭芳欣笑着点了头,却没有多说,她深锁著眉头,她虽然安抚了施涫澜,但她自己也
是非常的担心李菁秀,自然也没心思多看季冠仲一眼。
季冠仲一愣,一挑眉,心里暗道:“这女孩......”
施涫澜此时已在查兰布尔的梦境中,或该说是幻境,施涫澜侧眼一看,那只镇尼查兰
布尔就在他的身旁,而他的眼前一幕幕的闪著,一幕幕的流去,画面中有许多的人,许多
的物品,许多无言的对话,他知道这些都是查兰布尔曾经看见的,他也知道,许书芬与李
义罗此时并不在自己身旁,但他们应该也正在跟他一起经历相同的事情,看着相同的画面
。
不久后那些画面缓了下来,落在一间宅子前,一个青年人站在宅子前,身子侧背提着
一口箱子。
“看好了,这便是你一直想知道的事。”此时一道嘶哑的声音传来,施涫澜惊讶的看
了一眼那声音的来源,是查兰布尔,原来查兰布尔会说话。
是说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施涫澜又专注的看向前方,看向那个青年。
那青年长得非常俊俏,施涫澜却隐隐觉得他认识这个人,他看过这个人,却是想不起
来在哪里见过,他开口问了查兰布尔这是谁,但查兰布尔却是没有回应,施涫澜只好继续
看着,但施涫澜心理想着,这应该是阿婆那个年代的事情了,而这人应该也是阿婆那个年
代的人,那穿着也与今有着相当的不同。
那青年走入了宅子,那门房老伯给他引路,这一穿就穿了两进,青年一路步入了后厅
,这一路走去,屋宅的摆设花俏精致,连那最平凡的一组太师椅都是镶贝嵌石,很是别致
,甚至最里头的院落前还有一个假山水的荷花池,更别提那些细雕的四君子木窗花与墙角
的满工彩花瓶了,这宅子是个富有人家,其实从入门时还有个门房引路,就能知一二。
青年来到后厅,接应他的是一个穿黑色底暗红雕花袍的妇人,那妇人与青年说著话,
然后领了青年去侧厢,见一个女子。
看见这个女子的面容让施涫兰非常惊讶,因为他很熟悉,那正是李菁秀,施涫澜甚至
激动得叫唤了李菁秀的名字,但是眼前的这些人没有反应,随即施涫澜便冷静了下来,他
知道不会有反应,这只是一场梦境或是幻境,而且那也不是李菁秀,施涫澜依旧感叹这两
人竟是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只是眼前的这个女子,更年轻了些,大概才16、7岁而已,施
涫澜不禁想,眼前这人与李菁秀有着什么关系?
施涫澜的呼喊并没有打断这场梦境,梦境依旧继续,那个青年依然要继续做他的事情
,原来那青年是个医生,是个中医,他被这家请来替为这位女子看诊,青年号著脉,那妇
人说著那女子的状况,年轻女子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看着俊俏的青年,红著
脸,低着头。
然后青年留下了一张方子,便离开。
时间流去,一周后,青年再次上门号脉,女子一样没有说话,一样红著脸,一样低着
头,青年一样留下一张方子就离开,不同的是,这次青年离开时,回头看了眼女子,女子
也看了他,青年留下了一个俊朗的笑。
时间再次流去,青年无数次上门号脉,调养著女子的病,渐渐的也与女子相熟,一次
号脉能说上两三句话了。
渐渐,女子已经能出门,能在门前看看那荷花池,能四处走走,那青年为女子的健康
开心,也为女子的健康忧愁,毕竟那女子的身子好了,青年便不需要再来号脉了。
一日,青年专程来到女子家门口,在那门口来回踱步,这一次,青年不是被叫来号脉
,他也不好意思直接进门去找女子,青年看向那门房,那门房也看向他。
青年一愣,那门房竟不是先前的老伯,而是换成一个年轻小伙子。
年轻门房也看青年觉得奇怪,便上前搭话:“请问汝有啥物代志吗?”
青年的台语似乎不太好,听没有问题,说的却是国语,青年问道:“我是良杏的中医
师,之前常来府上替府上的人看病,请问先前的老伯不在吗?”
那年轻的门房头一歪,想了想,笑着说道:“老伯?喔!汝讲的是阮爸,伊年岁大了,
腰无好,这马换阮来顾,先生欲找啥人?欲入来坐一下吗?”
青年摇摇头,拿出信封递给年轻门房,说道:“没有,我今天没有要打扰,老伯腰不
好吗?改天我去帮他看看吧,你帮我把这封信给你家小姐。”
年轻门房一听对方愿意看他的老父,大喜过望,笑着接过信封,说道:“没问题,多
谢先生。”
青年点点头,回了一个礼貌的笑,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