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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妖氛四起
“哇哇哇哇哇！救人！救人啊！放开我啦！”被拎在半空中的钧皓拚命挣扎求饶。
“敢明目张胆跑到这里，你连鬼都当腻了？”阿凯没好气的说。
“我明明有隐身啊！哪知道你还是看得到我！”钧皓哭丧著脸。
早知道这个人这么恐怖，就不跟来看戏了！他真是后悔莫及。
阿凯突然松开大掌，重获自由的钧皓顿时飘飘落地。
“坐下！”
正准备脚底抹油的钧皓听到这个指令，立即跪坐下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听话，总觉得眼前这个人的命令中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
阿凯走到一旁穿衣服，钧皓惴惴然跪坐在原地，不敢擅动。
他现在只期盼小雨能发现他不见了，赶快回来救他啊！
“你鬼鬼祟祟的跟在小雨背后做什么？”阿凯穿好衣服，坐在钧皓前方的电脑椅上看着他
。
“冤枉啊，大人！我没有鬼鬼祟祟的跟着她，是小雨拜托我陪她去找人的！”他连忙辩解
。
“你叫她小雨？你跟她很熟？”
“我认识小雨好一段时间了。不要看我这样，我好歹还救过她的！那时候她跟着她的朋友
跑进防空洞，如果不是我，她早就被鬼抓走了！”
他特意提起这件事，希望对方可以看在小雨的份上饶过他。
“哦，你就是那个防空洞里的小鬼，小雨曾经提过。”
“对，防空洞的小鬼就是我！既然小雨曾经对你说起我的事，那你一定知道我不是坏人，
可以放我走了吧？我虽然是鬼，可是从来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钧皓一脸可怜
兮兮地说。
如果吓人不算的话，他确实没做过坏事。
不过他觉得吓黄可馨是替天行道，这也不能算是坏事。
阿凯没理会他苦苦的哀求，问道：“小雨拜托你陪她去找谁？”
“一个叫做黄可馨的坏女人。”
“找黄可馨？为什么？”
“因为黄可馨经常找麻烦，所以小雨找她问原因。”
阿凯浓眉微蹙，一脸冷鸷。
“黄可馨对小雨做了什么？”
他的表情让钧皓不自觉瑟缩了一下，“小雨没有多说，我只知道好像前几天那坏女人找了
一些人押走小雨……”
阿凯登时拍桌而起。
“黄可馨押走小雨？”
钧皓看到阿凯像燃烧的爆炭一样，身上散发腾腾杀气，一副立刻要冲出去找人算帐的架势
，连忙说：“老大冷静点！冷静！小雨没事！因为梓桐大姐出现的关系，
那些坏人也没得逞。你先冷静……”
阿凯听说小雨没事，才松了一口气。
他放开紧握的拳头，缓缓坐回椅子上。
“梓桐大姐又是谁？”
“是之前一直攻击小雨的恶鬼，可是她现在变好了，小雨说那个梓桐大姐虽然很可怕，可
是是个非常可怜的人。”
阿凯想起小雨脖子上那四道缭绕着鬼气的黑色爪痕，还有她住在他家时，受到恶鬼攻击的
事。
再加上眼前这只小鬼……老与这些妖魔鬼怪纠缠在一起，她的日子到底怎么过的呢？
“黄可馨这笔帐，我会好好跟她算。你先说刚才发生什么事，为什么小雨哭成这样？”
“你要听简单的，还是详细的？”钧皓谨慎的问，唯恐自己不小心说了一大串，惹对方不
耐烦。
“简单说。”他急于知道小雨痛哭的原因。
“简单的说，小雨大哭是因为怕自己害死你。”
“……”很好，简单到他完全听不懂。
阿凯深吸一口气，往椅背一靠，耐著性子说：“请你详细说来。”
阿凯无意间的客气措辞让钧皓顿时心情大好，仿佛有一种备受尊重的感觉，于是他抖擞精
神，尽责地把刚才小雨和黄可馨的对话一字不漏且十分传神地转述给阿凯。
阿凯听得头很痛，可是托钧皓的福，他总算知道小雨因何痛哭了。
黄可馨竟把他最不想让小雨知道的秘密告诉她！就是担心小雨自责难过，他才选择隐瞒的
……
阿凯神情一黯。
钧皓接着说：“小雨跑出那个坏女人的家之后，因为怕自己真的注定会害死你，所以就一
直哭，我怎么劝她都不听，你打电话来的时候，她还在大哭。”
所以她才说再也不要见面了吗？真是个傻瓜……阿凯无声长叹。
“我本来以为她看到你之后会好一点的，没想到哭得更惨了，真伤脑筋。你现在要去找她
吗？”
“想，不过……”阿凯犹豫片刻，“暂时让她冷静一下好了。”
钧皓点点头，“也好，看这个情形，她大概也不肯见你。那……请问我可以走了吗？该说
的都说完了，应该没有我的事了吧？”他小心翼翼地问。
“你现在去陪小雨。”阿凯出人意表的说。
“我？”钧皓瞪大了眼睛。“我陪她做什么？”
“如果她哭得太伤心，就想办法安慰她，明天一早过来回报情况。”
“为什么要我这样……”钧皓不满地抗议。
到底关他什么事啊！为什么他非得去盯着哭哭啼啼的小雨不可呢？他又不是小雨的保姆！
“还是你比较想留在这里陪我？”阿凯打断他的牢骚。
钧皓的脸瞬间刷成青白色。
“我去陪小雨！我现在立刻就去！”他连忙站起来，转身就走。
在他飘出房门之时，背后传来阿凯的警告－－
“小鬼，该回避的时候就回避，别乱看！”
“……我知道啦！”
隔天一早，阿凯召集村里三十岁以下的年轻人到他家。
坐在蔷薇花架下的凉亭中，眼见为数不少的年轻人头部和四肢或缠着绷带，或上夹板固定
，他隐隐感到忧心。
“都到了吗？”他转头问雷包。
刚点完人头的雷包回答道：“这里总共四十七个人，村里的年轻人都到齐了，只差小钟没
来，他老头说他病得很严重，下不了床。”
“是吗？”阿凯冷冷一笑，了然于心。
小胖说：“这小子一定装病！老大叫他敢不来，我现在就去他家把他拖来！”
“不用。我出关之后，时间多得很，看他想玩什么把戏，我陪他慢慢玩。”阿凯不以为意
的摆摆手，目光转向众人。“最近村子里不太平静吧？你们伤势这么惨重。”
他这么一问，大家连忙七嘴八舌的陈述最近的遭遇－－
“老大，最近邪门得很啊！我晚上骑车骑到一半，突然前轮自己卡死，好像被人抓着一样
，我整个人就摔出去了！”
“我半夜下班回家，看到路边大树上倒挂著好几个人，他们还笑嘻嘻的看着我，吓得我魂
都飞了！”
“我们前几天去夜游，骑着骑着，后座突然多出一个人，可是一下子又不见了！真是见鬼
了！”
“前天经过防空壕附近的山路，耳边突然传来好凄惨的尖叫声，叫得心里发毛，我们好几
个人都听到了……”
“兰桃坑附近的山路才可怕，骑到一半路边突然有黑影冲出来，害我当场犁田……”
阿凯默默听着，神情越来越凝重。
他在坐禁期间，意外感应到西北防空洞妖氛扩散的景象，当时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看来这股怨灵之气已经对村子造成实质上的影响，若不设法，恐怕将成大患……
“老大，庄头现在变得很不对劲，我们该怎么办呢？”那些挂彩的年轻人害怕地问。
阿凯长长吁了一口气，“我会想办法。在那之前，你们把庙里的香火符戴在身上，至少能
抵挡一时。另外，西北防空壕、东北兰桃坑、东南麒麟窟瀑布，这三处阴气特重，没事别
靠近，夜间也少出门。”
“是，老大！”众人异口同声地答应。
“接下来，我要处理一点私人的事。”阿凯说著，扫视众人的眼神转为凌厉。“这几天，
谁做了不该做的事？自首无罪，要是让我抓到……”
一语未完，人群中三名少年倏然跪坐在泥地上，其他人纷纷自动散开，将他们三个围在人
墙中。
“阿凯哥，我们什么都没有做啊！真的……”其中一名少年颤抖的说。
围在少年旁边的青年男子立即狠狠甩了少年两巴掌，骂道：“X你娘XX！自己都承认了，
还说什么都没做？你在耍人是不是？再不老实说，我操你……”
阿凯制止了他：“好了，这里没有你们的事。除了这三个，其他人都散了吧。”
“老大，我们也散吗？”雷包指著自己和小胖问道。“我和小胖留下来，有需要见血的脏
事，我们可以代劳啊！”
阿凯瞪了他一眼，“见什么血？都给我滚。”
众人离开之后，他对着伏在泥地上的三名少年说：“你们做了什么，自己说清楚，我的
耐心有限。”
三人互视一眼，刚才挨巴掌的少年很快的说：“前天晚上，黄可馨逼我们三个去山上的别
墅押走……押走大嫂，可是我们事先完全不知道那个人是大嫂，真的！我发誓！我们如果
知道那个女生是大嫂，我们死也不敢去的……”
“你们押走她做什么？”阿凯冷冷地问。
“黄可馨本来要叫小钟哥强奸她……可是阿达说那个女生是大嫂，小钟哥就说他不敢动阿
凯哥的女人，
还警告我们不可以碰她……然后小钟哥自己就先溜了，我们也跟着跑，剩下黄可馨和大嫂
在树林里，接下来的事，我们就不知道了。”说完之后，少年伏在泥地连连磕头。“对不
起！阿凯哥，我们真的没有对大嫂怎么样！我对天发誓！”
其他两名少年也跟着磕头求饶：“真的！我们绝对没有动到大嫂一根头发！要是我们说谎
，老大就把我们丢进防空壕喂鬼，我们绝对不敢有第二句话！”
阿凯听了，一阵凛然寒意直透心底，连指尖都不自觉颤栗发凉。
虽然昨天那小鬼就告诉过他，小雨没事，但如果不是被押走那时刚好有人认出她，恐怕小
雨已经惨遭毒手了……
他不敢想像。
阿凯紧握拳头，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过了许久，那三名少年的额头都快磕破了，但阿凯一直不出声，他们也不敢自行停止磕头
，只能继续拚命道歉。
“阿凯哥，对不起！对不起！”
他深吸一口气，声调带着极度的压抑：“把黄可馨带来。”
三名少年愣了一下，怯怯地问道：“老大……放过我们了吗？”
“因为小雨没事，你们今天才能活着走出去。”他面无表情的说。
“是！是！谢谢阿凯哥！我们这就去带黄可馨过来！”
他们磕了几个头，忙不迭地往大门口冲去，一身泥土都顾不得拍掉。
一脸蜡黄的黄可馨很快就被带到凉亭外。
任务达成之后，那三名少年立刻就溜掉了，剩下她和阿凯独处。
望着阿凯伫立在蔷薇花荫的高瘦背影，她竟莫名感到害怕－－这是她认识阿凯六、七年来
，从来不曾有过的感觉。
虽然村里的年轻人都觉得阿凯很可怕，连大人们也忌惮他，但他对女生还算客气，所以她
从来没有怕过他，因为她知道自己再怎么撒野，阿凯也不会真的对她动手。
可是现在……她不敢这么肯定了。
即使距离这么远、即使背对着她，她都能清楚感受到阿凯身上的怒火。
阿凯真的生气了。
就为了那个女人吗？想到这一点，原本深感恐惧的黄可馨不禁气愤起来－－
她做所有的事都是为了阿凯，而他竟为了那个贱人生她的气？这样公平吗？
“阿凯，你找我干嘛？”她心里有气，说话口气很差。
“我希望以后不会再看到妳。”
阿凯依旧背对着黄可馨，开门见山地说，语气异常平静，平静得令人不寒而栗。
这句话像一桶冰水兜头淋下，让她彻体冰凉。
认识阿凯这么多年，她深知他这样说的意思，就是要她滚出这个村子，不要再出现在他眼
前，否则下场将会非常凄惨。
她从来没想过阿凯会这样对她。
“为什么？”她倔强地紧咬下唇，眼泪却瞬间滑落。
“妳心里有数。”
“就为了那个……那个女人，你要赶我走？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我对你不够好吗？”她
哽咽的说。
“因为认识多年，我才没对妳动手。”阿凯极力压抑自己的怒火。
“与其被逼着离开你，我宁愿你动手打我！”黄可馨泪水溃堤，大哭着咆哮。“我就不相
信，你不知道我对你……”
“妳的心意我明白，但妳不应该为难小雨。”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伤害小雨，比伤害我更让我痛苦，妳说妳是为了我？”
黄可馨愣住了，泪水悬在眼睫毛上轻颤著。
“你就这么喜欢她吗？你就把她看得这么重要吗？为什么？你们分开这么久了，为什么一
直陪在你身边的我就比不上她？她到底哪里好？”
阿凯沉默许久，缓缓的说：“我和小雨从小一起长大，我们之间的情谊不是外人能理解的
。”
“那是只有你自己这样想而已！她对你哪有什么情谊？一见面就要拖着你去防空壕送死，
她根本就只是想利用你！像她这种自私的女人，值得你对她这么好吗？你不要这么傻好不
好？她只会利用你、给你找麻烦，甚至害死你！”
“小时候，我曾经历过一场严重的车祸，濒临死亡。小雨日夜长跪在庙里向神明祈求，情
愿折损自己的寿命换我平安。我在加护病房住了多久，她就跪了多久，她的亲戚骂她、笑
她，她都不为所动，直到我脱离险境，转到普通病房。当时她也只有九岁，却肯为我做到
这个地步……可是我不但没有感谢她，反而因为厌恶别人的闲言闲语，开始欺负她、带头
霸凌她……是我对不起她，所以，我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
过了这么多年，每当想起自己恶意欺凌小雨时，她那稍露困惑，但仍对着他微笑的表情，
他总会心痛不已。
“就算……就算她会害死你，也没关系吗？”
“若能为她而死，我心甘情愿。”阿凯毫不迟疑的说。
他的话让黄可馨大受打击，她无法理解阿凯对江雨寒的爱为何那么深，然而她深切明白在
阿凯心里，完全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地。
她暗恋阿凯好多年了，但再不甘心，此刻她也断绝了所有的妄想，因为她真的比不上那个
姓江的女人。
“阿凯……如果我不再找江雨寒麻烦，甚至……跟她当好朋友，你可以原谅我吗？”她嗔
念全失，仅剩这个卑微的希望。
“我不会原谅伤害小雨的人，包括我自己。”
他迳自往屋子的方向走去，结束和黄可馨的谈话。
日落之后，山区的风雨渐渐大了起来，寒风吹过茂密荒林，泠泠的雨滴打在叶子上，万壑
千山仿佛都因此萧淅作响。
到了晚间，雨势更加狂暴，急袭的豪雨好像要把整座山头都冲刷掉一样。
夜风猛烈刮过黑漆漆的窗户，发出呼号的鬼哭声，听起来十分骇人，不过江雨寒无心理会
这些，她整个人趴在床上，槁木死灰般一动也不动，只有眼泪无声的长流着。
直到仓促的敲门声响起，她才微微动了一下。
“小雨！小雨！”门外传来阿星急切的呼喊。
她抓起一把卫生纸擦干眼泪，走过去开门。
看到她红肿如桃的双眼，阿星和小鸿不禁愣住了。
“欸……小雨怎么了？眼睛肿成这样，身体哪里不舒服吗？”小鸿有些尴尬地问。
他看得出来小雨的眼睛是哭肿的，但总不好意思直接问她为什么哭得这么惨。
“没事，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她揉了揉灼热酸痛的眼睛。
“妳跟我们到顶楼一下。”阿星语气急促的说。
顶楼就是四楼，只有一个空荡荡的大厅，放置了一架古筝，除此之外空无一物，去那里做
什么呢？
她心里疑惑，但还是跟着他们两人前往顶楼。
小岛田已经在那里了，只见他手持念珠，正聚精会神地对着那具放置在支架上的古筝唸咒
。
“这……这是怎么了吗？”江雨寒诧异地问。
“刚才我和小鸿听到楼上有怪声，跑上来一看，看到这具古筝自己发出弹奏的声响。闹鬼
啊！”阿星凑在她耳边小声的说。
“喔，原来是闹鬼啊。”她点点头，并不感到惊讶。
自从回到这村子之后，她身边没有一天不闹鬼，早已司空见惯了。
“欸，妳的反应怎么这么冷淡？难道妳早就知道这个古筝有鬼，会自己演奏？”阿星奇怪
地看着她。
“我不知道啊，这架古筝是我大表姐的，放在这里好多年了，从没听说过有什么异常……
”
正说著，小岛田已唸完经咒，朝他们走过来。
“大师，到底怎么回事啊？这个古筝怎么会突然自己发出声音，是成精了吗？”阿星立刻
问道。
小岛田摇摇头，“不是成精，只是刚好有浮游灵体经过这里，好奇的拨弹了几下。”
“浮……浮游灵？”
小岛田说得轻描淡写，阿星和小鸿却听得毛骨悚然。
“是的，我已经请它离开，你们可以放心了。”
“真的没事了？”阿星半信半疑。
“真的没事了，请回房吧！”小岛田说著，别有深意的看了江雨寒一眼。
江雨寒会意，阿星和小鸿下楼之后，她还留在原地，等听到他们关上房门的声音，才低声
问道：“小岛田先生，有什么不对劲吗？”
“不好意思，妳看起来精神状态不太好，本来不应该在这个时候烦扰妳的……”小岛田歉
然说。
“没有关系，有事请直说。”
“这栋别墅里，浮游灵的数量相当惊人。刚才在古筝附近的灵体，就多达七个，虽然它们
并没有恶意，也尚能沟通，但这显然不是好现象。”小岛田面露忧虑。
“怎么会这样？之前虽然偶有灵异，也不至于这么多……”
“似乎是受到防空洞怨灵的影响，这个村子成为聚阴之地，所以浮游灵体从四面八方大量
聚集过来，这种情况非常不妙。我这两天一直在搜寻防空洞怨灵的来历，但一无所获，小
雨小姐可有什么线索吗？”
“先祖父曾留下一些手札，或许其中有记载相关资料，明天我就去将那些手札拿回来。”
“这真是太好了，如果能知道怨灵形成的原因，必定有助于解决问题。那就拜托小雨小姐
了。”
“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她对他笑了笑，苍白削瘦的脸却难掩倦意。
“还有一事，想提醒小雨小姐－－怨灵之力对村子的影响，已持续在扩大，请务必
提高警觉。今天晚上这场风雨，也并不是偶然。”他礼貌地微微躬身，“请好好休息，晚
安。”
小岛田下楼之后，江雨寒走近古筝查看。
只见古朴的琴身纤尘不染，许久没有调校的筝弦亦并未松弛，雁柱仍在正确的位置上。
是小岛田先生刚才整理的吗？或者是……
江雨寒回到自己的房间，手机萤幕正在黑暗中无声闪烁。
她连忙拿起来一看，果然又是阿凯的来电。
从今天早上开始，阿凯就一直打电话给她，不过频率不高，大约两到三个小时打一次。
虽然她把手机调成静音模式，但其实阿凯每次打电话来的时候，她都有看到，只是故意不
接。
这样做让她心里很难受，所以哭了一整天，可是为了不牵连阿凯，她也只能决心不再和他
联络了。
手机萤幕变暗不久之后，立刻又重新闪烁起来。
反常的连打两次。
莫非阿凯有重要的事急着找她？今夜风雨大不寻常，会不会出了什么状况呢？
这个想法令她非常不安，犹豫了几秒，终于还是接通来电。
“妳终于肯接我的电话了。”手机另一头传来阿凯松了一口气的声音。
听他说话的语气如常，不像出了什么事的样子，她也就放心了。
“对不起……我想我们还是不要再联络了……”她的回应显得软弱无力。
“这是妳单方面的决定，我不接受。我现在去找妳。”
江雨寒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时间是晚上十一点多。
“已经很晚了，外面风雨很大，山路容易坍方，山下溪水大概也已经暴涨，你开车来怕有
危险……”
“不管，我今天一定要见到妳。”阿凯的态度十分坚持。
“这个时候上山太冒险了。不然，我明天一早去你家找你，这样好吗？”为了他的安全著
想，江雨寒不禁妥协。
“我已经在妳家楼下。”
她大吃一惊，连忙跑到窗前一探，果然看到别墅大门外有车灯的亮光。
“你……你等我一下，我马上拿伞下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