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以创作发文,但用这个标题,总觉得对自己幼时住过的村子过意不去,
最近一直想改名,只是还没想到要改什么......
第七章
“干嘛?你们看我做啥?”丽环不以为然地环视众人。
“妳把我们害得这么惨,不觉得应该解释一下吗?”阿星咬牙切齿的说。
“我害你们?”丽环瞪大眼睛。
“欸欸!你搞不清楚状况耶,是我救了你们耶!如果不是我洞烛机先、当机立断,
你们现在能【归欉好好】坐在这里吗?”
玉琴指著自己额头上还在渗血的伤口,大为光火。
“这叫【归欉好好】啊?毫发无伤的只有妳一个人,我们都是妳的垫背、替死鬼!
怪不得阿星总说妳是瘟神!煞星!倒楣鬼!”
“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当时情况危急,我也不得已啊!我这不也是为了救大家嘛!”
“这么说来,我额头挂彩、小鸿手肘撞伤、阿星膝盖破皮,都还要感谢妳囉?
每次跟妳出门准没好事……”玉琴气到开始翻起旧帐。
她们两人不知道要吵到什么时候,我叹着气替阿星包扎好伤口,
转向小鸿问道:“究竟发生什么事?”
小鸿说,他们四人走进小木屋之后,拿着手机充当照明,因为里头阴暗异常。
他们很快的在一楼晃了一圈,除了霉味有点重,没什么异常,于是他们决定上二楼看看。
玉琴把丽环推到前面打头阵,一行人走上低矮的木造楼梯,小鸿紧随在后。
不料丽环刚踏上二楼的地板没多久,突然连连后退,
楼梯爬到一半的小鸿被阿星撞了一下,直直往后摔落到一楼地板。
因为身体右侧先着地,所以撞伤了手肘。
他哀嚎了一声,抬起头正想骂人,只见丽环仓促的推著玉琴和阿星下楼梯,
阿星还没走到一楼就被丽环一把推下来,双膝狠狠跪地,
玉琴则是被推得收势不住、下楼后一头撞上墙壁。
“瘟神之称,果然名不虚传。”叙述完之后,小鸿做了这个结论。
正和玉琴吵得不可开交的丽环突然转过头来:“我是为了救你们!
你们不知道上面的【东西】有多可怕!”
“有比妳把人家从楼梯上推下来可怕吗?”阿星讽刺的说。
“你……”
眼看他们又要吵起来,我连忙问道:“前辈,那木屋里面到底有什么?”
丽环说,在木屋一楼的时候,她并未感到任何异常,
还笑着对玉琴说:“妳看吧,我就说小雨在唬我们,这世上哪来那么多鬼屋,
不过是以讹传讹。”
可是一踏上二楼,一股无声的压力瞬间笼罩住她,几乎让她无法动弹。
她心知不妙,正想招呼众人撤退,突见走廊末端的房间涌出一团黑雾,
雾中夹带大量恶意的亡灵。
叙述到这边,丽环转头问大家:“那么大团的黑雾,你们真的都没看见吗?”
“我们根本来不及看到,就被妳推下楼了。”玉琴没好气的说。
“所以我才说你们应该要感谢我,万一跟那些亡灵对上眼,
今天你们可能走不出那栋木屋了。”
阿星打了个哈欠,“是喔?那妳怎么没事?”
“我身上有护身符。”
丽环说著,从身上掏出一大串绑得像粽子似的各色护身符。
“哈,这些东西真的有用吗?”阿星轻蔑的伸手拈过那串琳琅满目的护身符。
只见那串护身符到了他手上,原先缠在一起的十数条红绳瞬间齐断,护身符纷纷落地。
阿星看着手上那把空荡荡的红绳,不由得愣住。“这是怎么回事?”
丽环蹲下身缓缓拾起护身符,神情凝重,
“这些护身符替我挡了一劫,大概已经失去效力了。”
众人一时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前辈。”
吃晚饭的时候,我考虑许久,终于还是决定和丽环商议一下。
“怎么了?”丽环抬头看我。
“既然妳已经亲身验证我没有胡说,那我们可以回去了吧?”
我一点也不想在这里多待一天。
“不行。”丽环斩钉截铁地说。
“为什么?”
“我很多地方还没去呢,像妳说的那个传说中的瀑布,我一直想去看看。”
“想到达那个瀑布,起码要走两个小时的山路,阿星膝盖受伤,恐怕没办法这样跋涉。”
“我们可以先去不用爬山的地方,例如防空洞。”
我不禁皱眉,心里很是后悔当初不该跟前辈说这么多村子的故事。
“不要吧!那地方很可怕,万一迷路,会出人命的。”我极力劝她打消主意。
玉琴也加入劝说的行列:“妳怎么老学不会教训,才刚吓得破胆,现在马上故态复萌!”
“妳们到底在紧张什么?我又没说要走进防空洞!
我们明天上午趁阳气正盛的时候去,外面走走看看就好,有什么危险?”
我听她这么说,大大松了一口气,“外面看看还可以,不要进去就好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丽环开心的说。
“明天上午啊?我跟组长可不能奉陪了,妳们自己去吧。”小鸿一边夹菜,一边说。
我疑惑的看向组长。
“黄秘书下午与我联络,老板有事找我和小鸿,
明天我和小鸿得找个网络讯号良好的地方,跟老板进行视讯会议。”组长说。
“老板有没有叫我们赶快回去?”我充满期待的问。
组长摇摇头。“黄秘书说,老板表示我们难得放长假,要我们把握机会,玩得开心点。”
我深感失望。
组长歉然的说:“抱歉,明天不能陪妳们,但我可以先送妳们过去那个景点。”
“没关系,我们明天就各自行动吧!”丽环不以为意的说。
“阿星,那你呢?”我转向阿星问道。
“我嘛,当然是跟着组长囉!妳们两个跟瘟神同行,千万要保重啊!”
丽环恶狠狠的瞪了阿星一眼。
深夜,我被一阵低泣的声音吵醒。
那个哭声非常的近,仿佛就在耳畔呜咽著……
我直觉翻身,就看到一张惨白如纸的脸庞横在我眼前。
那人眼睛大睁,却是只有全然的眼白,恐怖异常。
我惨叫一声,连忙爬出睡袋,往门口退去。
开门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下,想确认自己是不是眼花看错,
只见床上那人也跟着下床,朝着我走过来。
我不再犹豫,立刻冲出门外。
我跑到通往一楼的楼梯口时,那个惨白身影正以极快的速度逼近我,
随着【它】的迫近,突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将我推了下去。
姑妈家的一楼是特别挑高,楼梯也是格外的高,而且下面是大理石地板,我想我完蛋了。
我从二楼摔了下来,但速度没有我想像中的那么快,莫名有种飘浮之感。
背部着地的时候,我一点也不觉得痛,反而好像置身在一个软硬适中的垫子上 ,
感觉还蛮舒服的。
我忽然想起前一晚的梦。
难道我又做梦了吗?
因为是做梦,所以从二楼摔下来也完全不痛,等我醒来,就会好好的躺在睡袋里了……
正在胡思乱想,身体下方传来的闷哼让我惊醒,我连忙转身一看,
黯淡的月光落在一张熟悉的脸上。
“组长?”
“妳没事吧?”组长双眉微蹙,似乎很痛的样子。
“我没事,你呢?”我连忙检查他有没有受伤,这才发现我还压在他身上。
“呜呜呜……”身后又传来清晰的低泣声,近在耳边。
我立刻摀住自己的脸,完全不敢回头。
组长勉强坐起来,用左手护着我,“不要伤害她。”
那呜咽之声嘎然而止,整个大厅安静得只听得到我的心跳声。
不知过了多久,组长拍拍我的肩膀,“没事了,别怕。”
我犹疑地回头,从指缝间偷看楼梯的方向,只见楼梯上空无一物,
唯有白色的落地窗纱在夜风中微微翻舞。
“刚才那个是……”我的声音还在发抖。
组长艰难地想从地上起身,我连忙爬起来协助他,“组长你没事吧?有没有被我压伤?”
组长摇摇头,“没事,不用担心。”
他走向客厅的书桌收拾自己的笔电,用左手拿着,“我回房间了,妳也早点休息。”
“组长,刚才那个是……是什么?我好像看过很多次,
是不是我们之前在山路看到的那个,跟着我们回来了?”
组长沉默片刻,说:“我也不知道。”
隔天上午,组长开车载着众人出门。
他要先送丽环和我们三人前往村子西北方的山脚,
然后再去附近城镇找地方和老板开视讯会议。
我坐在副驾,负责报路。
一路上,组长神色如常,丝毫看不出几个小时前才遭遇那么骇人的事。
他为什么可以这么冷静?难道跟丽环同伙久了,这样撞鬼的事对他来说都稀松平常吗?
真是不可思议……
“小雨,妳暗恋承羽?”丽环的声音突从后座传来。
“啊?”我讶然转头看她。
“我说,妳暗恋承羽喔?”丽环一脸促狭的笑。
“哪有?怎么可能!”我连忙否认。我知道组长有女朋友的。
“那妳怎么一直盯着他看?我还以为妳发花痴。”
“我……我是……”
丽环摆摆手,“好啦,跟妳开玩笑的,那么紧张干嘛!”
谈话间,车子已抵达目的地。
村子西北方的山峰拔地而起,风景殊胜,吸引许多寻幽探奇的人。
山脚下有许多防空洞,有人说那是天造地设的洞窟,也有人说那是人工开凿的军事掩体,
或许两者皆有。
这些防空洞有大有小,共同点是洞内晦暗如夜,且深邃无比,不知延伸到什么地方去。
有的洞口整个封死,有的设置铁栅栏,有的则仍对向村道这边大敞着,
像迷宫或鬼屋的入口。
由于年代实在久远,封住通道的砖墙和栅栏也已泰半残破,
荒草衰藤掩映在黑漆漆的洞口,显得阴气森森。
小时候经过这一带,洞里的黑暗总让我恐惧莫名,
不时从洞穴里吹出异常低温的冷风更令人颤栗不已。
和组长等三人挥手道别之后,我和丽环、琴姐站在砖墙倾圮的洞口观视。
“这里看起来真的很可怕。”玉琴搓了搓泛起鸡皮疙瘩的手臂。
“真的。”我深感认同。
“好了,我们进去吧!”丽环突然说。
“什么?!”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妳是卡到阴?”玉琴生气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