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皆有命,当生命走到尽头,他们就会来到,为其最后一程点上明灯。
他们为——送葬者。
光头是个年过三十的居家电脑工程师,住在某出租式公寓的301号房。
这天,隔壁的302号房搬来了一个新邻居。
那是一个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身材十分娇小的女性,搬著高度几乎能淹没她的纸箱,走在
楼梯上摇摇晃晃,样子看起来很是危险。
一个人?
光头观察又观察,终于是决定做个好人,放下写到一半的程式,换了身方便活动的衣服。
“需要帮忙吗?”
她从箱子后探出配着镜片的小脸,略一犹豫后便点下了头。
箱子很多,有重有轻,堆积在一楼的门禁处,光头想到自己简单的一床一桌一电脑,不禁感
叹女人物品的繁杂。
来回几趟,正要再搬起地上剩余的箱子,却是被她叫住了。
“那个,谢谢你的帮忙,不过剩下这些我自己来就好了。”
她的声音细细柔柔的,光头看了数量仍然不少的箱子,当她是在客气,顺手便把一个箱子抄
在怀里,露出自认潇洒的一笑。
“安啦,不差这一点。”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脸上极快的闪过某种复杂情绪。
如果要找个确切的词形容,那就是蛋疼吧。
“呃,怎么了吗?”
“……不,没事。”
这怎么看都是有事啊。
光头不解,也没有问,转身就搬著箱子往上走。
突然,手上的重量忽然消失,光头来不及反应,失控的力道就把整个箱子翻了出去。
“干。”
箱子狠狠砸在了楼梯间,光头还呆在原地,不过一秒,他就清楚的听到女子轻轻骂了一声脏
话。
随着那声干过去,箱子剧烈颤动起来,像是有什么想从里头冲出来,却受控于那透明的封箱
胶带。
“退后。”
臂弯被用力的往后扯,强劲的力度简直不像是一个女性会有的,光头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
伸不太直的手抖著指向那颤动的异物。
“那…那是什么?”
来不及问完,他就看到一只黑色的脚穿破了那轻薄的纸箱,接着,整个身体爬了出来。
光头瞪大了眼。
那是一架缩小的、缺了一只腿的三角钢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