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 鱿鱼妈妈62相信

楼主: evilaffair (外遇对象)   2019-07-30 11:53:55
  女人的短裙束缚住双腿,让她走起路来自然颠簸优美。
  凌乱长发飘逸,独自走下幽暗楼梯的腿有先佝偻,推开公寓大门,外头的人车和夜灯
每一秒都激篡著属于都市的晚霞。
  “嗯好,我大概了解你的情况。”
  冰冷的日光灯,病人坐在沙发上,整理资料的举动却冻结医生嘴里看似温暖的认同。
  “妳懂什么?连昱学都当我是个神经病,妳懂什么!?”
  笔下的纪录不停横竖,急得让眼前的病人弹出座位,直接把医生撰写的笔记拉到自己
面前确认,然后这一举措却颠覆了冲动,医生将自己阐述的所有内容画了出来,未来、过
去、现在,拼凑成圈、点和线的蓝图。
  他吞下了口口水,同时咽下自己哽在喉头的不信任。
  “先坐吧,庆幸先生。”医生体谅道,轻柔地将压在笔记本上的手缓缓移开,知错的
人也慢慢的向后倒退,直到自己瘫在沙发上。“请相信我的专业好吗?”医生不是兴师问
罪,而是亲切地闲聊。
  他忘了,这里不是未来,不是那个连小儿科医生都要充当精神科的年代。
  “这样说吧,庆幸先生你在未来的点,回到这个过去,所以现在对你还说……是过去
吧?”医生边说边在纸上连着线、画著圈:“你知道在这过去点上会发生灾难,但你无法
阻止,所以很苦恼对吧?”
  林庆幸只是哀伤地点点头。
  “嗯好,但灾难是今天下午会发生的对吧,既然如此,你不是已经成功阻止它的发生
了吗?”
  林庆幸傻愣一会儿,本来要提起的嘴角忽然间又掉了下去,他低下头来寸长思考:不
是这样,不该是这样,我的确阻止了王昱学去解梦馆,但林默良的案件依旧上演,这样没
有阻止,事情还在发展,在我浪费时间之时,不停发展!
  “不,医生,妳不懂灾难,那是一个全面性的灾难,”他还在试着想要怎么表达,如
何让自己说的话听起来比较符合现实,不像个神经病患该有的口吻,婉转一点?但太过婉
转已经误导了医生的专业;还是直说那些恶心的鱿鱼会把所有人同化,吃得干净不剩,最
后只剩下血液跟器官的肉泥?
  “这……这没那么简单能解释,医生,妳一定要帮我……”他紧张的两只手用力的揪
在一起,想把体内说不出的苦痛压制,不料却显得更为神经质。
  “好的,庆幸先生,您……要不要先喝杯水?”
  “不用,不用!”
  “那你要不要试着听看看我的说法呢?”医生问道。
  林庆幸一脸茫然地注视着她,也算是默许。
  于是笔头划掉了过去,圈起了未来,旁边括号(幻想)
  “有没有可能,你的未来只是一场梦,也许相当真实,但你误以为那是真的会发生,
所以急着想改变,或许灾难本就不曾存在……
  在林庆幸的脑海里,他从解梦馆中抱着昏迷的王昱学出来,他手上的伤口与王昱学身
上的伤痕交会,他将受伤的同事交给了救护车上的担架后便一个人坐在机车上,看着那袋
王昱学买的孔雀鱼,瞪着自己的孔雀鱼,当时的他,还不知道未来会变成什么模样,只是
用力的搓著自己绑着绷带的伤口。
  ……也许你对你的同事有过亏欠,所以你将弥补变成一种可预知的未来,然后寄托在
改变,或是拯救他身上……
  精神科医生的每一个字句都冲击著林庆幸海马回内的记忆线索。
  ……其实我接待过许多病人,有幻听、幻视的症状,也有复合成幻想的情况,如果真
的要解释,也可以说是大脑受到别种事情的刺激而变成吸毒过量的状态,就像真的活在其
他世界一样……
  满是鱿鱼触角的人体,布满整条街上?一心只想把逮到自己,像是海浪一般的卷土怪
物,一片荒芜的土地,怎么可能突然之间,城市里的房子都好好的,却没有了任何人?怎
么可能一个地方只剩下风声,没有麻雀和虫子的哆嗦,连蟑螂也没有,树木都枯萎,哪时
候,那些电视墙上甚至没有广告,网络停在案发后的几天,没有人再为爱情苦恼,或是沉
浸在选举的尔虞我诈,没有人再过问金钱的重要性,因为现实中连拿到一口米都不简单,
这样的未来,的确很适合幻想呀!
  倘若自己捏造个什么?政治丑闻?还是核子弹的恐怖袭击?连环杀人案的发生,掩盖
的官商勾结?我用这些来警告即将蒙受灾厄的人们,也许大家就会相信我了?还是说,最
后我只是更会被冠上疯子的头衔,也许就如医生讲的,这未来可能真的不会发生,那我又
该怎么办?
  ……我觉得庆幸先生你可以先吃些安定精神的药物,再来多休息,等情况好转一些,
您觉得如何?”
  本来该发生的也没发生呀,自己根本没上解梦馆,王昱学也没去。
  “谢谢妳,医生。”他神情似乎舒缓多了,拿起水杯便喝了下去。
  干燥的喉咙顿时有了水的滋润,安定了脑子里许多不安的情绪。
  “哈哈,别这么说,我也快下班了,快十点了,我们都早点回家休息吧!”医生也庆
幸能在最后关头解决最后一个门诊,填写了些药单后便交给了林庆幸,并嘱咐他到药房开
药的地方。
  “对了,你要连络朋友来载你吗?”医生在林庆幸临走前关心道。
  “不用了,今天够麻烦他了,我叫出租车吧。”
  捏著药单,他走出精神科,在走廊上,灯火通明,病患和医护人员来来去去,也有人
在闲聊著,一切都安逸非常,他却走得战战兢兢,直到进了电梯。
  他紧靠着离门最远的地方,沿途上,有人进来,有人离开,他还是很害怕那扇门突然
被什么东西撞开,有些记忆也是捏造的,即便自己是第一次搭乘这部电梯,是第一次吧?
他忘记问医生,幻想是否能带你看见不曾看过的事物?但自己马上就又替医生幻想了说法
:也许是从记忆中拼凑出来的结果,刚好符合现实而已,就像是‘既视感’的错觉,林庆
幸安慰著自己逐渐失控的灵魂。
  电梯到了一楼。
  ‘一楼到了。’一楼到了……
  ‘几牢告囉。’
  ‘The first floor.’
  ‘一阶にご到着です。’
  电梯的敬告声不断敲击著林庆幸的精神。
  人们的恐惧,源于未知-Stinky Tofu in the Head.
  他不敢走出去,即便外头正常不过,从小空间到大空间,声音多了回音与广度,广播
变得雄伟恢弘,双腿软了,蹲坐下来,他不禁自问:难道自己已经成了没办法恢复正常的
神经病了吗?
  他又幻想自己是个外人,监看着自己的行为。
  多么可笑,荒唐,愚蠢?
  记忆为什么可以那么清晰?
  梦不是会忘记吗?
  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细节?
  他将药单死死的抱在胸前,不愿也不敢放手这一刻难得的,已恢复到如常的秩序。
  这时候他多了一种想法,不负责任的想法,不想再管任何事情的想法,自杀吧?只要
走上前,按下顶楼的按键,他知道逃生梯在什么地方,他可以走到很高的地方,一跃而下
,放弃这些思考带给他的囚禁和痛苦。
  膝盖的弯曲渐渐僵直起来,药单飘落。
  他准备好了。
  伸起的中指缓缓靠近数十层的尽头。
  旁边贴著一份告示:公告之后电梯按键将改成号码输入,有一段时间会造成民众不便
请见谅。
  电梯将要阖上,却有一道疾驰而来的身影把手卡进了电梯门的中间,吓得林庆幸向后
倒撞,又回到了原点。
  感应门自动打开。
  “不好意思啊!”
  那是个护理师,亲切的笑容,可爱的脸庞,修长的双腿,但却非林庆幸死死瞪的重点

  “魏、魏萱……?”
  地板上的他抖颤著说道。
  
注:魏萱。曾在鱿鱼袭击医疗大楼后的幸存者,后来依旧逃不出大楼,替林庆幸等人抵住门断后。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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