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刘虚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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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坠入深渊
眼前再度明晰,是在顾米晴租屋处的主卧室里。
已脱的赤条条的邹政东,大马金刀地坐在床上,准备要和顾米晴做爱。
“脱光吧。”他对站着的顾米晴命令道。
顾米晴心不甘,情不愿地把身上的衣物全部缓缓脱下。但在裤子褪下之时,邹政东一
下子就看到了她雪白臀部上的巴掌印。
“咦,这是什么?”邹政东不禁大奇。
顾米晴只是沉默不语。
但邹政东却当场就明白了。
“郑英书打的?”
“……”
“顾小姐,绝.对.服.从!”
顾米晴的喉头哽了一下,“……是。”
“哈哈哈哈。”邹政东忍不住笑了出声,“没想到,你们竟然有这种重口味的性癖好
啊!”接着他伸手,以十分色情的动作,“啪”的拍打了顾米晴的屁股一下。
“……”顾米晴的脸蛋,因极致的羞辱感,彻底地扭曲著。
“打开你的衣柜。”邹政东突然发出了命令。
“咦?”顾米晴一愣。
“嘿嘿,通常有这种重口味性癖好的人,一定有见不得人的情趣衣物或用品,而且通
常都会藏在衣柜里。”邹政东冷笑道:“我要看你的衣柜。”
顾米晴黯然地打开了衣柜。
邹政东的目光,一瞬间就被吊在里面的那件红色紧身连身裙给吸引住了。
“把那件衣服拿出来。”他命令道:“我要看。”
顾米晴默默地把衣服取出,展示给男人看。
“噢!这款式还真好看呢!”邹政东赞叹道:“你买的?”
“……”
“顾小姐,绝.对.服.从!”
“……英书送我的。”
“他为什么要送你这件衣服?”
“……”顾米晴再度不语,她当然不可能把郑英书“不举”的事给说出来。
但她的态度,却已让邹政东猜到了十之八九。
“因为郑英书喜欢你穿着这一件红色紧身连身裙,然后跟你做爱,对不对?”
顾米晴犹豫了一阵子,缓缓点了点头。
邹政东“嘿嘿”一笑,再度命令道:“好,那你现在穿上它,我们也这样来做一次爱
。”
顾米晴一听,先是一愕,旋即猛摇头,“不!不要!我不想——求求你——这是我和
英书——”
“干!别让我说第二次!”邹政东猛地恶声啐道。
原本要激动起来的顾米晴,顿时在原地呆立住,情绪像是遭到瞬间阉割。
僵持了半晌,赤裸著身体的她,在邹政东凌厉的目光下,屈服了。她默默地把这件红
色紧身连身裙给穿上。
“哇!”邹政东的眼睛登时惊艳地亮了起来。确实,穿着这件衣服的顾米晴,真的非
常漂亮,身材曲线玲珑有致,活脱脱的性感尤物。
“坐上来吧。”邹政东往旁边的床铺拍了一拍,顾米晴垂首走过去,在床缘坐了下来
。男人立刻将她用力地一把扯到身边。
“要开始还债囉!”男人故作轻松地揶揄道。
我和程毓梅看到,穿着红色紧身连身裙的顾米晴,脸色业已一片哀戚。
她闭上了眼睛。
邹顾两人开始做爱时,我和程毓梅都没有心情再看下去。
与先前和郑英书做爱时,充满喜悦和爱意,而令人感到口干舌燥的画面不同,此刻的
顾米晴,除非是邹政东出声,命令要她有别的动作,否则她整个人始终像是条死鱼一样,
一点反应也没有。
所以我俩只看了一下,就都不约而同地移动到旁边,靠着墙坐了下来,不想再看下去
。
我盘腿垂首,程毓梅则弯曲著双腿,把脸埋在大腿里,彼此都一语不发,默候着这段
回忆结束。
一段时间后,床上的动静总算停止了。
我俩抬起头,只见顾米晴静静地躺在床上,失魂落魄地看着天花板。
而邹政东则坐在她的身边。
“嗯,那这次就先扣一千元吧。”他说:“恭喜你,宝贝,你还欠五百九十九万九千
元。”
“才、才扣一千?”原本还一脸面如死灰的顾米晴一听,不由得勃然大怒,马上挣扎
地爬坐起身,“太少了吧!你、你怎么可以这样——”
邹政东却立刻大笑起来。
“顾小姐,你要不要看看你现在的表情?”他朝着仍是打开的衣柜门镜一指。
顾米晴一愣,下意识地往衣柜的门镜望去,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有没有看到,为了打砲的钱,你竟然气得马上爬起来,要跟我讨价还价?哈哈,哈
哈哈。”邹政东用很酸很酸的语气,嘲讽说:“顾小姐,几个小时前,你还一副圣女样的
指责我,说怎么可以把你当‘鸡’?可是你看看,现在的你,根本就是‘鸡’啊!”
顾米晴当场呆住了。她极度愕异地看着镜子中穿着红衣的自己,小嘴无声地蠕动了几
下,却发不出半点声音。邹政东的这些话,明显对她的精神层面,有着相当强的杀伤力。
这时,邹政东蓦地伸手,抓住顾米晴的头发,用力地往下一扯,顾米晴当场痛得跪倒
在床上。
只见邹政东把女人微尖的脸蛋扯近自己的阴茎旁。
“要老子扣多一点,可以啊。”他凶狠地啐道:“听着,以后老子叫你出来,你最好
别再像刚才那样,一副死鱼样!让老子觉得无聊!只要你让老子够爽,老子心情一好,自
然就会给你多扣一点,听到没有?”
一边说,他一边手上微微加力硬扯,顾米晴痛得一阵乱扭,一时间竟发不出半点声音
。
邹政东又厉声威逼道:“听到没?”
“听……听到了。”
“要说‘听到了,老公’!”
“听到了,老公!”
邹政东满意地松开了手,“哼”了一声,把女人像棉被一样往旁用力推开,让她以很
难看的姿势,摔摊在床上。
“畜牲!”我和程毓梅看得目眦俱裂,几乎是同一时间跳了起来。我忍不住当场破口
大骂一声,而程毓梅则在我的身边用力地呼吸著,似在压抑著满腔的怒火。
但我语音才方落,却见邹政东忽然身子一斜,再度俯身,把头探到顾米晴的耳边。
“忍耐啊。”他不怀好意地细声道:“这一切,可都是为了郑英书和李维茵夫妻啊。
”
“呜……呜呜……呜呜呜呜……”
只见两行清泪,再度从顾米晴月牙型的眼角,缓缓滑落。
邹政东大笑地从床上站了起来,迳自走向浴室。
场景又渐渐模糊了起来。
眼前很快地又再度清晰,依旧是在顾米晴租屋处的客厅里。
场景的时间轴,看起来是刚才那一幕的后续。因为这段回忆里的邹政东,正准备要穿
鞋离开。而顾米晴仍是穿着那一件红色紧身连身裙,面无表情地站在他的身后。
“咦,我怎么一直都没有看到你养的猫啊?”邹政东突然随口问道,同时视线射向客
厅角落猫砂和笼子。
“送去宠物店洗澡了。”顾米晴低声答道:“我本来就是正要出门去接猫的,但在楼
下,就遇到你了……”
“这样啊。”邹政东讪笑一声,故作好心地说:“那真是不好意思啦,担误你那么久
的时间。你赶快洗个澡,去接牠们吧。”
顾米晴不语,这一天一连串的精神打击,似乎让她已经没有力气在做出任何反应。
“对了,把你的‘另一支’手机号码给我。”邹政东忽然又命令道。
“咦?”顾米晴吃了一惊。
“我刚才在房间里,有注意到,你的袋子里有两只手机。”邹政东道:“我手头上有
你的资料,但上面只有一只手机而已。所以我想,另外一只,应该是你和郑英书瞒着李维
茵,私下偷办来专门联络用的吧?我也要那一只手机的电话号码,好让我随时随地能打电
话联络你。”
顾米晴的表情再度变得难堪。她没想到,邹政东之前在色欲攻心的状况下,竟然还能
观察到这么细微的地方。
显然,她实在不愿意将那支“专属”电话的号码,交给郑英书以外的人——尤其是眼
前的这个男人。
“顾小姐,绝.对.服.从!”邹政东冷笑一声,“你不要逼我自己动手。”
“……我知道了。”顾米晴黯然垂首,走进去房间里,把那支“专属”手机拿了出来
,并将电话号码唸给邹政东听。
邹政东仔细地将电话号码输入自己的手机里,接着拨通,确保顾米晴给的电话号码是
正确的。
“呵呵,以后啊,这不只是你和郑英书的‘专属’热线了。”他满意地笑道:“还是
你跟我的‘专属’热线呢!我会专门打这支电话,联络你出来的。”
顾米晴面如槁木,如丧考妣,晓得在私下偿还这笔六百万元的这段期间,自己将再也
逃不出这个男人的手掌心了。
只听邹政东又道:“还有啊,以后我叫你出来时,你都得给我穿着这一件红色紧身连
身裙,但里面不准穿内衣内裤喔。”
“咦?”
“听到没?”
“听……听到了。”
“咳!你应该要说什么?”
“……听到了,老公。”
“乖,宝贝。”邹政东道:“毕竟你现在是我的女人嘛,那你的穿着打扮,本来就该
依照我的要求才对呀,知道了吗?好啦,我要走了,今天就到这里为止吧。”
说完,男人昂首阔步地打开门,走了出去,并在顾米晴的面前,重重地把门关上。
“卡擦!”
但门关上的那一刹那,顾米晴却再也支撑不住,她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上,摀著脸失
声痛哭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为什么?……英书,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
我和程毓梅同情地看着顾米晴。
场景开始模糊。
眼前逐渐明晰,是在顾米晴租屋处的书房里。
顾米晴正坐在书桌前,使用着电脑。我和程毓梅走近一看,只见顾米晴是在浏览着数
家人力银行的网页。
我俩看到,她把网页跳到自己的“会员中心”,只见她已投了四、五十份以上的履历
表,去应征工作,但似乎是连一间公司都没有联络她,有些公司甚至连她的履历表都没有
显示“已读取”。
一段时间后,她长叹了一口气,打开书桌抽屉,取出了一本邮局存褶,翻开,茫然地
看着。
我和程毓梅低头一看,只见存褶里的金额,大约有十万元上下的存款。
我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觉得很奇怪。
而程毓梅也悄声对我问道“恽霆,你之前说,顾米晴在‘几个月前’,曾经去邮局户
头领了一笔两百万元的款项出来,说是要治疗小巴的失聪,对不对?”
“对。”我说:“因为她那次一下子领那么多钱,邮局怕她是被诈骗,有通知派出所
派警察来护钞,而那个警察就是许薏芊,所以这件事肯定是真的。”
“可是,现在她的回忆,已经到了‘几个月前’了呀。”程毓梅疑声道:“但在现在
的回忆画面里,顾米晴的存款,只有十万元上下而已,她是要怎样在短时间里,一下子存
到两百万元?”
这确实就是我此刻心里的疑问。
而且,按照人之常情,如果顾米晴真的有两百万元,那按照她现在的处境,她应该会
先选择还给邹政东才对呀,怎么会就这样存著,然后再提领出来,去医治一只老猫的先天
性耳聋呢?
我左思右想,却想不出任何原因。
“这——我也想不明白。”我对程毓梅说。
场景里,顾米晴忽然叹了一口气,拿起手机,开始拨打电话。
“嘟噜噜噜噜噜噜——”
电话很快地就被接通了,一个男人在电话的那一头朗声道:“‘飞红’意大利面店你
好!”
我“喔”了一声,顾米晴是打给秦台生。
“秦先生你好,我是你妈妈的房客顾小姐。”
“啊,顾小姐你好,有事吗?”
“那个……不好意思,我想请问一下,你的意大利面店有缺人手吗?”顾米晴赧然道
:“因为我失业,在找工作,所以想问问看你那边还有没有缺人手,兼职的也没关系。”
我心头一凛,看来这一幕,是之前秦台生对我所说过的,顾米晴“几个月前”,曾经
打电话给他,问他的“飞红”意大利面店还有没有缺人——
“有啊,是她主动打给我。她说她失业,想找工作,问我意大利面店里还有没有缺人
手?她想找工作,不过因为我已经聘用唐紫竹了,所以就跟她说暂时没有缺,她就把电话
挂掉了。”当时,秦台生如是说。
果然,场景里,秦台生婉拒的声音,从手机里流露了出来。
“呃,顾小姐,之前我是有在找工读生啦,但现在已经补到人了,所以暂时不会再增
聘人手了。”
“喔,好吧,我知道了。”顾米晴失望地说:“秦先生,谢谢你唷。”
“等等,顾小姐。”秦台生却唐突地说:“你说你失业了,那你的房租还缴得出来吗
?”
“啊,秦先生,你放心,我先生还有工作,房租的钱,我们一样会继续缴的。”顾米
晴连忙骗道:“我只是个人想要找工作而已,你不用担心。”
“了解。”
“那先这样,秦先生再见。”
“再见。”
顾米晴失落地挂掉电话,继续看着自己的邮局存褶。这笔十万元的存款,似乎怎么看
,都不会再有增加。
场景又逐步模糊了。
眼前再度清晰,是在一间拉面店里,店里的时钟显示著此际是下午一点二十七分。
顾米晴正在和郑英书共进午餐,两人一边吃,一边聊天著。
“小巴的状况怎么样?”郑英书问。
“我那天晚上有去,可是‘乌拉拉动物医院’没有开。”顾米晴无奈地说:“所以我
就带着小巴转去看别家动物医院,但别家的兽医检查之后,还是跟我说,小巴没有什么问
题……”
“嗯,那可能真的是因为年纪大了吧。”郑英书道。
顾米晴点了点头。
她的精神状况看起来不太好,脸色非常憔悴,相较于郑英书的狼吞虎咽,她吃得很少
,一碗拉面只吃了一点点。
“晴晴,你怎么了?”郑英书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于是他放下筷子,关心地问:“你
身体不舒服吗?”
“没事。”顾米晴说。
“你的样子看起来不太像没事呢。”
“没有啦,我真的没事。”顾米晴也放下了筷子,勉强一笑道:“大概是最近准备考
试,熬夜读书太多,精神有点不太好,也没什么食欲而已。”
“哎!你该适度的休息一下啊。”郑英书道:“不要把身体给累坏了。”
这时,顾米晴的包包里,忽然响起了手机响。顾米晴一看,急急地伸手进包包里按键
切断。
“嗯,你的电话?”郑英书问。
“啊,没事,是我用手机设的固定闹钟。”顾米晴慌忙解释道:“因为现在是下午一
点半,我平常这时候刚好都是午休结束,要起来唸书。我都会安排自己每一天的唸书日程
表。”
“噢!那很好啊。”郑英书赞赏地说:“加油!我相信你今年一定可以考上的!”但
话一说完,他立刻又后悔地说:“啊,那我现在这样找你出来吃午餐,不就打乱了你的休
息时间,以及你下午的唸书日程表吗?”
“没这回事!”顾米晴急忙道:“英书,能跟你一起吃午餐,我真的很开心!”
郑英书微微一笑。
看着男人的笑容,顾米晴不由得痴了。
“英书……”
“嗯,怎么了?”
顾米晴憔悴的脸蛋上,表情蓦地变了一变。似乎在这一瞬间,她有动念,想要将邹政
东已找上门来的事,全部吐露给郑英书知道。
但半晌后,她却只是神色一暗,“那个,不好意思,我……想要先回去了。我想要去
唸书。”
郑英书爽快地说:“好,那我送你回去吧。”
他起身结帐。
两人步出店外,我和程毓梅也跟着走了出去,只见顾米晴紧紧地依在郑英书的身边走
著。
“呃,晴晴,你会不会靠得太紧了呀?”
“让我靠一下。”
“呵呵,好吧。”
两人走着走着。
“英书……”
“又怎么了?”
“这一阵子,我可能想先专心准备考试,可能……会减少与你联络的频率。”顾米晴
一边说,一边低下了头,“我想,我们可能会有段时间不太见面……”
“是吗?”郑英书想了想,道:“好的,我知道了。既然你已经下定了决心,想要专
心苦读冲刺,那我也会尽量不去打扰你的。”
顾米晴“嗯”了一声。
“所以,现在可以让我就这样靠着你吗?我想……再多靠着你一点。”她说。
“傻瓜。”郑英书伸手揽住顾米晴的肩头,让女人的头依偎在自己胸膛边,“你要靠
多久,都随便你。”
“英书,谢谢你,谢谢。”顾米晴憔悴的脸蛋一笑,紧紧地靠着男人,像在享受着短
暂至极的小确幸。
眼前逐渐开始糊成一片。
场景再变,已是在顾米晴租屋处的客厅里。
她一个人面无表情地拿起那支“专属手机”,回拨著电话。我和程毓梅则近站在她的
身边。
我注意到,在旁边的沙发上,老白猫依旧懒懒地趴着,蓝色的眼睛半开半闭;而虎斑
猫则缩在笼子里,屁股对着我们,看不出来是醒是睡——似乎因为黎开山那张青色“净符
”的关系,这两只猫都没什么活力的感觉。
“小巴……”程毓梅难过地看着这两只猫,“丹丹……”
顾米晴拨打的电话响了几下,就接通了,果然是邹政东。
“为什么挂掉我的电话?”他劈头就问。
顾米晴解释道:“我刚刚和英书出去吃午餐,不太方便接。”
邹政东“嗯”了一声,接着不怀好意地说:“欸,你可没把我和你私下在执行的方案
,告诉郑英书吧?”
“没有。”
“很好。”邹政东道:“宝贝,那一个小时后,我会开车到你家楼下接你。记得,要
穿那件红色紧身连身裙啊。”
“知道了。”
“还有呢?”
“里面……什么都不能穿。”
场景再度模糊起来。
眼前恢复清晰时,映入我的眼帘的,是一间我从来没见过的屋子。
就我视线所及的,先是一个客厅,邹政东和顾米晴正站在这个客厅里。顾米晴业已换
上那件红色紧身连身裙,从胸前的凸点来看,她的确遵照了邹政东的指令,没有穿内衣内
裤。
而客厅旁边,则是一间和室;我稍微了移动几步,朝里面看去,只见这间屋子还有一
间浴室,一间厨房,以及三个房间;其中的一个房间,一看就知道是间小套房。整体全采
日式风格,装潢的相当有品味,给人一种温暖典雅的感觉,看得出来,这是一间经过精心
设计与建造的屋子。
而我也看到,客厅旁阳台的落地窗,全面都采用高档的隔音气密窗。
但一望向那片隔音气密窗,我却当场大吃一惊。
因为落地窗外的风景,是F大的校园。
从这间屋子里,可以看到F大,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
“这里是在F大附近?”我惊愕地脱口道。
可是,我转过头,却看到程毓梅的脸,亦是无比地骇然。
“这、这里是——”她的双眼睁得老大,仿佛正看到世界上最难以相信的一件事。
“喂,你怎么了?”我忙问:“你来过这间房子?”
“恽、恽霆。”程毓梅结结巴巴地说:“我住过这里……”
“什么?”
“我还活着的时候,房子被小广强迫卖掉后,我……就搬到了这里来住。”程毓梅的
手往里面的那间套房一指,眼神有点慌乱,“我就是住在那间套房里。虽然现在这里整个
装潢都翻新了,但我不会记错的,因为我记得,从这间屋子的客厅,可以看到F大的校园
!”
我一听,当场身体大震,立时想起了包真晨所写的新闻报导——
“事后广嫌逼迫程女卖掉父母留下的房子投资征信社,否则将散播她的不雅影片,程
女在被他半强逼,又半花言巧语洗脑自己已是广嫌女友的情形下,将父母留给她的房子抛
售,将市价原为800万元的公寓5楼加上顶楼加盖,以430万元贱卖给广嫌所介绍的邹姓房
仲,程女的祖父母也被迫搬到台中和女儿住,程女也只能在学校附近租套房。”
只见程毓梅突然快步走向里面的那间套房,显然是下意识地想要再看看,她之前所住
过的房间。
——所以这里,就是程毓梅生前,最后所住的租屋处!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先让自己的情绪稍微缓和一下。
这时,站在客厅里的顾米晴,忽然开了口。
“这里是哪里?”她有点不安地问。
程毓梅的脚步立刻停了下来,她转过头,要听邹政东的回答。她似乎也想知道,这个
她生前最后住过的租屋处,现在变成了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只听邹政东平静地说:“这里是我的私人招待所。”
“私人招待所?”顾米晴错愕地说:“你、你带我这里干什么?”
“当然是要你来当招待囉。”邹政东一边说,一边走向阳台的气密窗,动手将窗廉全
部都放下来,把F大校园的景色全部遮住,“我也不怕告诉你,我的本行是个房仲,而我
总是会遇到一些比较难搞的大户客人——他们不想上酒店谈生意,但却要求谈生意的时候
,要有女人陪——所以我只好把他们请来我的私人招待所,在这里谈生意。
“以往我都是花钱请应召小姐,来充当招待,但是现在,我想要省下这一笔花费,所
以我决定要用你来担任招待——听着,‘担.任.招.待’,明白了吗?”他后面的话,
刻意加重了语气,言下之意,就是不只要顾米晴开始在他的私人招待所里陪酒,还要顾米
晴应付这些客人的“性招待”。
“等、等等!”顾米晴立时就听懂了,她惊慌地叫道:“这跟我们之前说好的不一样
!你之前没有说要做到这个地步啊!”
“没错,当时是没有。”邹政东道:“但现在我想要有了,不行吗?毕竟你现在是我
的女人,帮我做这些事情,也是应该的吧?”
“你、你这个人怎么可以这样?”顾米晴气得脸色都白了,她气急败坏地说:“你说
话不算话!”
“砰”的一声,邹政东忽然飞起一脚,直接踹在顾米晴的肚子上。
我和程毓梅当场大惊失色,只见顾米晴立刻痛得跪倒在地。
邹政东一把就揪住顾米晴的头发,俯身露出狰狞的表情。
“老子说话不算话又怎样?你这臭婊子有什么资格用这种态度对老子说话?老子说过
,绝.对.服.从,听到了没?你下次要是再敢用这种态度对老子说话,我们现在的协议
马上全部作废,我马上找另外一位股东去和郑英书夫妻摊牌,让他们夫妻都去死,听到了
没有?”
顾米晴没有应声,她摀著肚子,直打哆嗦。邹政东“哼”了一声,一把将她摔翻在地
上。
“去沙发上坐好。”邹政东命令道:“我离开一下,马上就会回来,你给我待在这里
,好好整理你的情绪。我的客人六点半左右就会来,你给我认命一点,今晚好好的当你的
招待。要是你干得好,让我能顺利拿到大单的话,我一次就从欠款里扣五万元,听着!不
准像现在一样,给我死著一张脸啊!要是你得罪我的客人,害我的生意泡汤,我就要你有
得受!”
顾米晴忍痛起身,坐到了沙发上。邹政东却又忽然笑了起来,因为他从顾米晴此刻的
表情,知道她已明白,自己今晚已是劫数难逃。
只见他伸手拿起摇控器,打开了电视,转到了新闻台,然后把摇控器丢给顾米晴。
“你可以随便看电视,厨房里也有吃的喝的,要就自己去拿。”他说:“听着,好好
整理你的情绪,但是不准给我从这间屋子里跑出去啊!我马上就会回来。”
说完话后,邹政东走向门口。
他一边穿起皮鞋,一边邪邪地笑对顾米晴笑道:“忍耐啊。这一切,可都是为了郑英
书和李维茵夫妻啊。”
然后,他大笑着走了出门。
虽然邹政东已离开了一段时间了,但我和程毓梅看到,缩在沙发里的顾米晴,整个人
,是不停颤抖著;她的牙齿,一直紧紧地咬著自己的嘴唇。
她在大恨。
因为她已看到,自己永无天日的未来。
我和程毓梅难过地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虽然明知这只是顾米晴亡魂的记忆,但我俩
总无意识地觉得,这样的动作,能稍稍陪着顾米晴。
整间屋子里安静无声,只剩下电视里,新闻台不停放送的声音。
“米晴,不要害怕……米晴……”几分钟后,我们听到,顾米晴开始不停地对着自己
喃喃说著:“这一切,都是为了英书……都是为了英书……是我害了他,我一定得负责…
…我一定得负起这个责任……”
我俩难受地互看着。
约半小时后,邹政东回来了,不晓得他是去干么了。
但他一进门,见到顾米晴木然地缩在沙发上看电视,立刻露出满意的神情。
“宝贝,表现的很不错唷。”他走过来,揶揄道。
顾米晴没有理他,仍是木然地看着电视。
然而这时,电视的新闻台里,原本还在谈论政治的新闻画面蓦地一转,那位长相端庄
的女主播,忽然道:“观众朋友,我们刚才收到另外一个最新的消息,现在带您关注的是
,去年发生震惊社会的〈F大女学生白骨案〉,就在今天,台中地院做出判决,征信社老
板广华仲,被依杀人罪,判处无期徒刑,我们现在连线记者徐胜意,告诉您进一步的详细
讯息——”
“咦!”
我和程毓梅同时身体大震,失声惊呼,一起望向电视,只见在主播的身体下方,跑出
一排鲜明的大字:〈F大女学生白骨案 征信社老板判无期〉。
而邹政东也猛地从顾米晴手上抢过遥控器,把电视的声音转大好几声——
“好的,主播,各位观众。”电视里,画面已转到台中地院,两位法警正一左一右押
著一名头戴安全帽,但挡风镜已被白纸挡住,嘴巴也戴着纸口罩,身上穿着蓝黑外套的男
子,徐徐从法庭走出。而旁白,则传来一位男记者的声音:“在去年震惊全台的〈F大女
学生白骨案〉,今天台中地方法院做出了判决,法官是判处了这名凶手,也就是征信社老
板广华仲无期徒刑,而这起案件……”
就在这名男记者开始口述著案件的始末之际,我看到,程毓梅的双眼越睁越大,越睁
越大,她死死地看着新闻画面里,那位戴着安全帽的凶嫌。
“小广……”
而新闻的画面,继续跳动着。改播放警方押解著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广华仲,到弃尸
现场,拿假人重新模拟他如何弃尸的影像画面——我瞧见,在画面中的好几位警察里,有
一个就是皮子雄——这时,程毓梅竟“呜”了一声,我又朝她一瞥,只见她的脸色,渐渐
变得苍白。
这是程毓梅第一次看到,自己死后的弃尸地点。
也是她第一次看到,广华仲被绳之以法后的模样。
新闻的画面,继续跳动着。
但接下来映入我们眼帘的,却是好几张程毓梅的照片。
新闻画面是改播放著程毓梅生前的个人独照,一共好几张,虽然眼睛都有上了马赛克
,但却都薄薄的,并未太模糊,可以直接看得出来她本人的长相。
程毓梅的鹅蛋脸上,终于变得毫无血色。
但在这时,沙发上,却传来极为细微的震惊惊呼声——
“啊……啊啊……”
是顾米晴,她看着新闻画面里的程毓梅个人独照,神色惊恐大骇,那月牙型的双眼,
如见鬼魅。
而邹政东更是紧盯着新闻,专注地听着播放内容。
此际,新闻的画面,终于跳动到了一幕——
广华仲跪在程毓梅尸骨出土的坑洞旁。这时的他,已脱去了鸭舌帽和口罩,白净斯文
的脸上,神情肃穆;他跪在黄色封锁线外,举香至胸,拜了几下,然后上半身往前一低,
似在忏悔。
望着这一幕,程毓梅霍然站起,往前踏了一步。她张著嘴,似要说些什么,但却半点
声音也发不出来。
只听旁白的男记者继续道:“——而今天台中地方法院法官依照杀人罪,判处这名广
姓嫌犯无期徒刑,以上是记者在新闻现场,为您掌握到的最新新闻状况,把时间交给棚内
主播。”
画面又跳回到了主播台,这一则新闻的播放已告一段落,主播简单地做了个结尾后,
继续播报著下一则新闻。
邹政东吐了一口气,把电视声音转小,自言自语地说:“噢!广华仲没被判死啊!只
有判无期!”
但他转过头,却诧异地发现,顾米晴整个人,竟是极度地震惊害怕。
“咦?”邹政东一脸莫名奇妙。
只听顾米晴不停地喃喃说道:“怎、怎么可能?不是安眠药的幻觉吗?这个女孩……
这个女孩……”
邹政东察觉到有点不太对劲。
“你怎么了?”他问。
“我……我看过这个女生。”
“你看过这个女生?”邹政东的眼睛瞇了起来,“顾小姐,你认识她吗?”
“我不认识。”顾米晴慌慌张张地说:“可是我看过她,我在我的租屋处里看过她!
”
邹政东顿时一凛,“什么意思?喂,你说清楚一点。”
“前一阵子,我、我的租屋处,每到在三更半夜的时候,就会没来由的出现一个女孩
子,然后一下子就又消失不见了。而在她消失前,都会对我笑,常笑得我浑身发毛。”顾
米晴道:“我很害怕,之前有去一家神坛问过,而那边的师父说,那不是鬼,是我吃安眠
药后产生的幻觉。但是,刚才那则新闻——刚才那则新闻里的死者,就是那个女孩子啊!
可是,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那不是只是幻觉而已吗?不、不可能有这种巧合吧!”
她一整个惊疑不定,说话结结巴巴的。但此话一出,邹政东立时就听明白了,脸上露
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毕竟之前,他已在“白波坛”里,偷听到顾米晴与黎开山的谈话
——他晓得顾米晴的租屋处里有发过这件怪事。
他只是不知道,顾米晴所说的“那个女孩子”,就是程毓梅。
只见邹政东的脸上,先是变得讶异,接着眉头紧皱,似正心念数转。
但没多久,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竟忽然没来由地冷笑了起来。
“嘿嘿,嘿嘿嘿嘿!”
顾米晴错愕看着他。此刻,邹政东脸上的笑容,就和那一天,他威胁着要顾米晴“当
他的女人”时一模一样,让人感到非常不舒服。
只听邹政东不怀好意地笑道:“顾小姐啊,你敢确定,你半夜在租屋处里看到的这个
女孩子,真的是幻觉?而不是鬼魂?”
“我、我不知道。”顾米晴心慌意乱地说:“可是那个师父是说——”
“让我来告诉你吧,顾小姐。”邹政东打断了她的话,道:“我认为啊,你看到的并
不是幻觉,而是这个女孩子的冤魂。”
“冤、冤魂?”
“这个女大学生,叫程毓梅。”邹政东定定地看着顾米晴,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
为什么我敢这么笃定呢?因为啊,顾小姐,这个叫程毓梅的女大学生,其实就是你间接害
死的啊!就跟我现在找上你一样,这叫‘冤有头,债有主’,她的冤魂每天晚上都出现在
你的租屋处里,一定是去找你报仇的,你这是报应!报应啊!”
此话一出,我和程毓梅、顾米晴三人皆是大为惊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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