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摸,清一色碰碰胡,双勒。”
“又……哈巴儿你会不会打牌,我快输光了。”
母亲胡得不亦乐乎,她这个女儿却输得惨兮兮。
“天地良心,我可是一张牌都没喂给太太吃过,这也可以怪我。”
坐在母亲上家的哈巴儿大声喊冤,脸皱得跟颗包子似地。
“我今天运气特别好,关吴先生什么事,亲兄弟明算帐,我生的女儿也没情可讲,给钱。
”
“伯母再赢下去,我得走路回北京了。”
项东苦笑地付了钱,今儿是三家烤肉一家香,螓螓母亲独赢,从上桌后笑声就没停过。
“你的飞机票钱,阿姨我包了。”
螓螓母亲大包大揽,脸上的愉悦清晰可见。
“好久没摸上几圈,想不到我还是宝刀未老。”
从螓螓父亲过世后,就再也没上过牌桌,要不是家里来了客人,她早忘了摸牌的感觉。
“老这个字和太太扯不上边,太太跟夫人看起来跟对姊妹花似地。”
哈巴儿把筹码输得一干二净,当着所有人的面将抽屉倒空。
“人说风吹鸡蛋壳,财去人安乐,我怎么一点都不觉得,这不成,太太你得给我机会翻本
,下次我一定要赢回来。”
开口预约另一个牌局。
“没问题,随时欢迎你们再来,不过又输光了可别怪我,红豆汤差不多要好了,你们坐一
下,我去端过来。”
母亲刚进厨房,螓螓抓起一张么鸡扔向哈巴儿,不满地说:“我全看见了,你手里夹了一
张牌,趁摸牌的时候把牌换了,我妈自摸的那张牌,根本是你动的手脚。”
哈巴儿也不躲,笑瞇瞇地将砸在身上牌放回桌上。
“我不是跟夫人说过,我受过严格且高度的专业训练吗?”
被识破了也不恼羞,得意自满夸耀自己的本事。
“你倒是说说看受了那些训练?”
“总的来说是让人开心,具体一点就是逢迎拍马、吃喝玩乐,这些做不好没资格说自己是
一个称职的副官。”
哈巴儿如数家珍,项东深以为然地点头著,根本封建社会遗毒的活样版。
“我妈开心,我不开心啊,而且连我这个业余的都看得见你换牌,你受的训练也太随便了
。”
螓螓却是不以为然。
哈巴儿笑而不语。
“他忘了说,当一个优秀的副官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技能,就是要懂得看人眼色,既然讨
好伯母,最能让妳开心,当然要重点关注,另外,妳说错了一件事,换牌是他是故意让妳
看见的,你没看伯母完全没察觉。”
项东逐一点破。
“为什么?”
螓螓歪著头没能明白。
“马不知道自己被拍了马屁股,马屁不是白拍了吗?”
道理很简单。
“报告二少,属下绝对没有邀功媚上的意思,只是久没有练习,牌艺生疏了,夫人又生得
一双如来慧眼,什么鬼蜮伎俩都瞒不过夫人的双眼。”
说起恭维的话,哈巴儿连珠砲似地,张嘴就有。
“得了吧你,少在这边给我贫,有这么多花花心思用在阿谀谄媚,倒不如用在正事上,待
会儿车你也别坐了,给我一路跑回去,好好反省反省。”
有功无赏便罢,说罚就罚,显尽军阀霸道本色。
只留在记忆中的前世景象,在他们一搭一唱下在现代重生。
项东回到二少身份,哈巴儿依旧是那个围绕她的打转,每天变着花样讨她欢心的人形小京
巴。
“讨好我妈错了吗?我说他做得对。”
护犊子似地,不让他挨罚。
“他敢罚你,我跟他没完。”
前世今生她都是这样护短。
“看,又让他得逞了不是,就是妳纵著,他才能顺着竿爬上副官位置。”
因为有螓螓关照,前辈子哈巴儿混得风生水起。
“巴哈儿有今天全靠二少提拔,夫人不弃。”
分别向项东和螓螓深深一鞠躬,不忘把螓螓摆在最后。
明知他刻意巴结自己,却生不出半点厌恶,不能不说逢迎人真是一门技术活,就不知道要
去哪里受这种严格且高度的训练,她也想去报个名。
“在说什么那么开心?”
还在厨房就听见斗嘴声。
螓螓接过母亲手里装着红豆汤的托盘,迫不及待地告状:“妈,他怪哈巴儿害他输钱,要
罚哈巴儿走路回家。”
“没礼貌怎么可以这样称呼吴先生。”
这三个人前世就相识,只有她一个人是外人,但螓螓是自己今生的女儿,作母亲的有资格
管教。
螓螓耸了耸肩,她也改口过,是哈巴儿执意不肯。
“项东啊,给阿姨一个面子饶了他这回,我没吃或是碰到他几张牌。”
非战之罪,项东霸道了点。
“太太不用帮我求情,军令如山,二少治军向来说一不二,这一点路我还走得起。”
摆出上刀山下火海的悲壮姿态,贱是贱了点,胜在逗趣。
“上辈子你是他的副官,这辈子又不是,现在是人民当家作主,不是军阀割据的腐败时代
,咱们不怕他,螓螓待会儿替吴先生叫辆出租车,妈付钱。”
这就护上了。
“继续得瑟啊,这次我就放过你,以后你皮给我绷紧点。”
面子给了,螓螓才赏项东一碗红豆汤。
四个人围着桌子闲聊时,螓螓偷偷对项东说:“我妈的红豆汤糖像是不用钱地放,甜死人
不偿命,你喝个两口就好。”
小动作全被人看在眼里。
“所以螓螓真写了一封信去质问鲁迅先生,问他是不是说一套做一套,鲁迅先生还回了信
,向螓螓坦承错误?”
即便听过,还是不敢置信,鲁迅是何许人也,中国现代文学的奠基人和开山巨匠,诺贝尔
文学奖得主口中二十世纪亚洲最伟大的作家,竟然对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娃低头。
“看,妳生了一个多了不起的女儿,革命第一女烈士秋瑾女侠没砍成的鲁迅,妳女儿让他
吃瘪了。”
螓螓骄傲抬高小巧的下巴,换来额头被母亲戳了一指头。
“德行,鲁迅先生是长辈,好歹给他留点脸面,而且人家怕的是他,不是妳。”
比起直接威胁,握住把柄却搁著不用,令人忐忑不安自然而然被牵着鼻子走,这才是高招
。
螓螓母亲看着眼前不过二十五、六岁,举止谈吐比他们医院院长更要稳重老辣的项东,一
点都不怀疑,上辈子他能在十八岁掌握一方军力,巧妙利用情报的力量影响大局。
她们家螓螓两辈子都交了大运,能得到这样的人宠爱。
“不怪螓螓,那时候她还小,想到什么就做什么,难免瞻前不顾后,只是刚好她兴致勃勃
拿着鲁迅文章硬要我发表感想,我又恰巧知道一些事,想着该让她懂得,尽信书不如无书
,尽信人不如疑人的道理,就囉唆了几句,谁想到她会大胆到吩咐哈巴儿去送信。”
为螓螓开脱。
“在那个时代有太多的无奈与不得不,总得来说,鲁迅这个人瑕不掩瑜,人无完人,我并
没有揭他疮疤的意思,谁会想到螓螓会把这件事捅给林徽因知道,林徽因就告诉两个人,
一个是她父亲林长民,一个是梁思成,林长民在外交界人脉广,梁思成父亲梁启超就更不
用说了,桃李满天下,事情就这么传到国内外去了,害得鲁迅成了大家笑柄,好一阵子抬
不起头来,我问心有愧。”
不吃甜食的人,几汤匙喝完红豆汤,还一脸意犹未尽,说谎不打草稿的能力,螓螓甘拜下
风。
“别在我妈面前装乖,说得好像你是无心之过,你根本是借机利用我的信向鲁迅递消息,
想打乱安福俱乐部的计画,让他们不能操纵国会选举,结果还不是没成功。”
螓螓当众拆穿他。
“棋差一著啊,我还是太小看人的贪婪,报社就算了,谁会想到连新青年杂志社的人都收
了钱。”
前辈子的遗憾藏不住。
“那些认钱不认国家的人通通该死。”
哈巴儿更气。
“过去就过去了,咱们现在不是过得挺好的。”
螓螓母亲出现打圆场,前世她无从参与救国救民的大业,这辈子她可以缓和缓和压抑的气
氛。
“以后你打算做什么,追回我们家螓螓?”
不吝啬表示对项东的欣赏,举双手赞成他们交往。
“不了,就像是上辈子鲁迅来找我理论时,我对他说的,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与
其勉强在一起,不如放手让对方自由。”
因为心宽,得到了自在,项东真心爱螓螓,不愿拘束她的心。
“太消极了吧,阿姨看你不是那么容易认输的人。”
“屡战屡败,再战再败,打不赢还死不认输,不是有骨气而是赖皮了,事不过三,与其等
到他出现再打趴我一次,我决定痛快地在一旁看着,天底下不是只有我能给螓螓幸福。”
霁月光风,大彻大悟地,没有一丝勉强。
“要是我们家螓螓爱上你呢?我的女儿我知道,不会三心二意的,我也不准。”
为了不让女儿错过这桩美好的姻缘,母亲强势介入。
项东不置可否。
“阿姨妳放心,他是个很好的人,或许条件比不上我,但挺有能耐的,螓螓跟着他不会吃
苦,我们都一样爱螓螓,重点是螓螓爱他。”
“就当他真这么好,但如果他迟迟不来找螓螓,你要螓螓一辈子这样等下去,等一个她忘
记的人?”
质疑合情合理。
“所以我才大费周章试着把哈巴儿找回来,以前我不敢说,在网络时代,天涯若比邻,只
要螓螓点头,我可以在百度、谷歌、春晚买广告,只要把螓螓前世的长相和一些鲜少人知
道的秘密登上媒体,相信能帮助他早日唤回前世记忆,相信我,如果他有翅膀,他会马上
飞到平江来。”
放下情敌身份,这次他要充当红娘角色,阻止悲剧再度上演。
他的螓螓应该也值得,得到一辈子完整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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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主轴展开了,寻找男主角的行动正式展开
剧情应该算是新颖吧,创新是很不容易的,为了我的不落俗套,给个推吧
请鼓励原创与创新 因为我很需要 超级需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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