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给厚,因为心之所向的队伍赢了很开心所以就决定今天发了
有人提到车祸的后续,目前正在计画,可能会是一篇番外之类的
还有人提到文风XG导致出戏的问题……这个我会尽力改善,但第一人称不是我熟悉的领域
,有很大机率飘出台味(?)
话说陶德的背包大概真的很重吧?以下正文
抹过脸颊上渗血的伤口,握枪的手不停打颤,既是兴奋也是畏惧,彼此交互刺激著神经纤
维。并不是说我多喜欢跟奇奇怪怪的东西打交道,就好比你有博士级别的数学实力,平常
却只能做做最基础的三角函数,而现在来了一张泛函分析的卷子,不信你提不起劲。
不过眼前这家伙可不是一张纸所能媲美的。
他身形修长细瘦,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一对本该乌黑而巨大的翅膀却多了一层闪亮的星辰
,纤长的手指上还沾有我的鲜血,他倒不嫌恶心,反而着迷地舔吮干净。
“好久不见,受人敬重的银枪手,你的味道还是这么好。”马里拉嘻嘻笑了起来,夸张地
给我行了礼。
被一个有成年男子外貌的堕天使调戏依旧很恶,要是可以我绝对一枪射开他的脑门。
“堕落久了真以为自己就是恶魔了?”我没忍住恶心抖了一下“要讨好那群丑八怪很费力
吧?”
“就跟你必须照顾愚蠢低贱的人类一样,不过是各有所图罢了。”马里拉一点没有被冒犯
到的样子,语气平平淡淡,说话同时还瞄了一眼躲在我身后的委托人。
这次我根本来不及和委托人打招呼,他甚至没见过报纸上的广告,单纯是看到简姝在网上
的论坛而来的;当下不知道在想什么,一时脑抽就答应了,现在可好,什么都还没搞清楚
就跳了一个棘手的家伙出来。
对于打破规则其实我也没那么在意,它的存在不是必须,一定有不得不越过那条线的时候
;但或许接了他的委托、坏了规则真的会带来厄运?毕竟眼下正是难处理的场面,我抓着
枪,而对前是一个战斗方式和我截然相反的堕天使,要说不紧张绝对是骗人。
一连开了三枪,子弹是银枪自身的,没时间替换;堕天使果然轻易闪开,唯一击中的一发
被翅膀上的光芒弹开,反弹进木制家具里。
“塞壬的翅膀。”止不住厌烦地皱起眉,得承认他给了很大一个惊喜“这种东西你都拿的
到。”
“以歌声著名的海妖,她们曾多美艳动人啊。”马里拉陶醉地感叹著,忽然视线一凛,邪
魅地勾起嘴角“试想有了这袭羽翼,我能迷惑多少人?”
一下顿住了,一丝神经发电窜过背脊。后头猛然传来急切的脚步声,向门口奔去。
委托人从我身后跑了。不再有丝毫遮蔽。
“别跑!!!”嘶吼到破音,不顾不管地伸长手臂想抓住他,却差了一寸。
在听到歌声之时,血管内的血液瞬间凉了;他脚步停在门前,我上前扯开他掐紧自己喉咙
的手。
他说:“拜托,救我。”
他手上的动作截然相反,我咬牙往他的肩膀施力,喀啦一声脱了臼,哀嚎只能从嘴唇中透
露,他的身体已经不再属于他;从背包里抓出一枚缺角的羽毛,刚要揉碎洒在他身上,背
后一阵劲风袭来。
带着委托人弯腰躲过了翅膀尖的扫击,掐著时间,开枪虚射数发作为掩护,同时一手捏碎
了羽毛,点点银光落在委托人脸上,挣扎的身子立刻脱力,安份地躺在地板上。
“——喔?数千年前的遗物救不了他的,月亮女神也不会再对你们微笑。”
嘲笑声贴著耳朵,才要把枪口对准左手臂,马里拉已经双手并用掐住了我的左手,尖长的
指甲直直刺进血肉,皮肤红肿扭曲、骨头变形碎裂,硬生生扭成怪异形状,我吃痛却徒劳
地大叫。
“同一招不会再对我有用,银枪手。”堕天使在耳畔低语,或许正是蛇迷惑亚当夏娃的语
调。
手臂传来的痛楚是无尽,神经并没有因为疲劳而麻痺,大脑和反射神经一直想把手臂拉回
来,却依然死死卡在对方手指中;于是在世界逐渐泛白之际,晃悠悠的枪口勉强贴著黑色
翅膀开上了一枪。
堕天使尖锐的哭号震耳欲聋,翅膀上闪亮的光点不复原先,一个黑漆漆的窟窿卡了一颗银
色子弹,破烂不堪的手臂终于逃脱束缚。估计骨头是碎了,但起码还有皮肤连着。
我满身是汗,左手再也找不到知觉,愤怒的号哭成了背景白噪,背抵著门板喘息,低声呢
喃起月亮的圣歌,甚至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发音也许极为可笑。
左手是暂时废了,不但使不了双枪,还一块激怒了堕天使,怎么看都不是好状况;胜利的
曙光转眼已逝,但起码要保委托人不死。
一只手猛然卡上我的喉咙。
———
后背撞破木窗的时候只是一点刺痛,坠落到地面却又像全身骨头散架,猛烈的刺激使整个
身子都听不了使唤,思绪乱的心烦意乱,造成一切的元凶正在三尺外打量我。
“你应该知道,如果现在不爬起来打败我,你尽力保护的人类还是会死。”
马里拉笑了起来,低沉的嗓音此刻无比恶心,想嘲讽他却发不出声,喉咙大概也受了点伤
。
“银枪手啊,看在你曾如此风光的情况下,我来给点解释吧。”堕天使漫步到我身边,翅
膀上的黑血低落在脸颊,一股腥臭“——别扎克向你问好。”
这个名字是一块大石头,直接击中我的脑门,使我浑身僵硬、脑袋空白,茫然地看着那张
精致又腐臭的脸,一时半刻竟什么都不记得,仿佛又回到那个大火无情的夜晚,有人走入
火中,叫着我的名字说了谢谢——而我只是愣愣看着她,脸颊湿热。
身下细软的草皮拂过皮肤,夜风打在我的脸上,左手臂半点感觉不到,眼眶发热,鼻腔泛
酸,一个名字卡在喉咙深处,嘴唇在微微开阖,却迟迟唸不出来。
一只脚狠狠踩上我的腹部,剧烈疼痛伴随一阵胸腔食道灼热,我撇过头一口胃液吐在草地
上,黏稠稀烂,思绪却是恢复了点。
“我还有话要说,别那么快死啊。”怪声怪气的笑在身边徘徊,马里拉的脸已经不再那么
清晰“没想到不受歌声迷惑的银枪手先生,竟会因为一个名字吓到瑟瑟发抖?”
“……不……不是……”我找回了我的声音。
随着那只脚再次落下,我看到鞋跟使劲磨着我的左手臂,但我仍旧一点知觉都没有;马里
拉显然也注意到了,伸出手成手刀状,意图切断我的手指。
“不可思议。”他的眼睛奇异地散出光芒,嘴角勾成一种猥琐的弧度“视我们为世仇的银
枪手居然跟恶魔交易了左手?”
艰难地瞥了一眼左臂,黑色烟雾从被割破的伤处泄出,为他真正的主人抵御堕天使的攻击
,一边快速地帮我修复组织。
“早就不是我的了。”我沙哑著嗓音盯着那对祖母绿眼睛“真后悔跟你们这群垃圾打过交
道。”
挑衅行为奏效了,马里拉的愤怒立刻彰显地一清二楚,背后舒张蓬勃的羽翼、青筋腾起的
脖颈……我只希望死神能早点赶来,就怕他来的时候委托人已经没气了。
那只夹带劲风的手朝胸膛伸来,早没有力气去闪避,静静垂下眼帘。
堕天使恶意唱起了入葬曲,低沉而悲痛,凄凉而黯淡,夜空无光。
远方忽地扬起铮铮咚咚的弦乐,每一声都滴入心底,逼迫心脏跃动输血,让波澜不惊的死
湖出了涟漪,一下一下冲撞在岸边。
猛然睁开眼,沉痛的氛围还围绕心头,却已有了音乐一点一滴地慰抚。
再看看马里拉,不知何时已连人带声音被困在一个光束形成的区域内,表情惶恐地拍著并
非真实存在的墙;他随着音乐逐渐变速而越发不安,看向我的眼神有不解也有怨恨,瞳孔
都烧成了墨绿色。
我愣愣看着他胡乱挣扎,听出了这是贝斯独有的低沉音色,莫名的心安来自四面八方。
处处细胞都在背叛,我尽力举起右手,握的是不论承受任何攻击也没抛下的银枪;但在这
刻它变得极为沉重,扣下扳机比登天还难,我的手臂如初生之犊的腿,软弱又无法发力。
“……毕维斯,”我低喃著,右手断线般落下“帮我处理吧。”
贝斯骤然用力刷了两声,数道光束贯穿了堕天使,蛋白质灼烧的味道溢了出来,听不到马
里拉的惨叫,只能瞧见他痛苦地撕扯自己的头发皮肤,宛若疯子,全身伤痕累累,体无完
肤。
曲终,而结界消失那刻,他化作一道黑影随风逃去,我没有精力拦下他。
我依然疼得躺在草地上动弹不得,一个轻轻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先是跨过我走进了小木
屋,几分钟内又再度向我靠来;我倒不怎么紧张,默许他最后止于我的身旁。
“今天没有月光,”我仰望着那人的下巴,上面还有点点零星的胡渣“阿尔特米丝的箭羽
没有为我争取到太多时间。”
“总有失手。”他坐下了,手上一把银色的贝斯发出几个稳定人心的音“我两个月前刚见
过死神,你肯定更久。”
“三年吧。”
“很不错了。”
我没有回复,毕维斯也仅是默默弹著贝斯,他手上有许许多多新旧组成的疤痕,现在又有
了一条新的口子,还在缓缓吐出血液。我又欠了他一次。
“你……什么时后来的?”声音暗哑,刚刚被掐住脖子的影响还在。
“他说到别札克的时候。”毕维斯淡淡地瞄了我一眼,我猜我现在看上去应该相当狼狈“
你相信吗?那混蛋还有胆子卷土重来?”
“我不知道。”
他哼了一声,继续拨动弦;说来也好笑,隔壁开了一个大洞的小木屋里还有一具尸体,我
跟这家伙却躺坐在草地上,听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贝斯声,乱七八糟聊著一些未知的事。
没有想问他为什么不早点赶来,又或者为什么不早点出手相救;这是个愚蠢的问题,要是
可以,我们绝不会让对方承受这等痛苦。
“为什么只是一个名字,就可以唤起那么多情绪?”
毕维斯手指顿了顿,本来就零零落落的音乐更是漏了好几拍,他看我的眼神像在看智障。
“我以为你是被迷惑了,不是嗑嗨了。”
“我没嗑药。”
“那就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
“去你的。”我笑着敲了他的膝盖,这是我唯一碰得到的地方。
———
大概躺了有一世纪那么久,我们从日子过得如何扯到近期接的委托,贝斯早被他扔到一旁
去。
“你知道你打给我的时候我正在处理低等恶魔吗?”毕维斯没好气地说著,一边拔起土里
的杂草“差一点就可以搞定,然后你特别设定的来电铃声就响了,五音不全地吼著"I
try so hard~and got so far~"”
“我唱的很好,你不要在那边偷偷嫉妒。”
“对对,我嫉妒,嫉妒没有一开口就能杀人的能力。”
“要是唱歌可以解决事情,我现在就不会躺在这里了。”
“把你的身体都拿去交易啊,这样躺几分钟就没事了。”毕维斯掷了块石头在我的左手臂
上,它正嘶嘶冒着黑烟在修复。
“好主意,我还应该把灵魂所有权卖给路西法,这样可以看到他跟死神打起来,真好。”
“那样你应该公开卖票,狠狠薛一笔。”
“然后拿着那笔钱跟赢家讨论一下能不能放缓几年再杀我?”
“你不如问他们愿不愿意跟你上床,这个机会可能还高点。”
“他们要上我床还得付我钱好吗。”
“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彼此彼此。”
……
“……被听到是不是就要被解约了?”
“大概吧。”毕维斯耸耸肩“不过我怀疑他已经听到了。”
我静默,细细聆听远处传来的嗒嗒马蹄声,两匹高大、体格极好的黑马,拉着一个像是上
了消光漆的黑马车,黑夜中一对光点来自两匹马嘴里的提灯,牠们都被黑布蒙上眼,车伕
的位置上却没有任何人操纵牠们。
“喔干。”随便找了施力点,艰难万分的把上半身撑起来“帮我一把,我觉得脚踝扭到了
。”
“不要。我的肩膀是留给妹子的。”毕维斯大言不惭地说,拿起放在地上的贝斯站了起来
。
翻了个白眼,懒得再费力站好,反正也根本做不到。
那辆马车就这么停在我们面前,两匹马的嘴像是被缝死或焊上,坑坑洼洼的凹凸不平,只
能被迫咬著提灯死死不放;马车门嘎吱一声缓缓打开,走出一个衣着黑斗篷的人,有两百
公分高吧,整张脸都藏在阴影下,只露出森白的下巴。和毕维斯互看一眼,他冲我做了个
鬼脸。
如果是常人站在这,这会儿估计已经被寒气冷得呼吸不顺、双腿止不住地打颤,但技术上
呢,我们其实不怎么算在人类的范畴里。
“陶德、毕维斯。”死神说著,算是打了照面。
我向他点点头,毕维斯则是没什么礼貌地说了声老家伙。
他转向小木屋缓慢地招了招手,又回过头打量我们;虽然我认为这里发生什么事他肯定都
知道了。
“武器都还好吗?”
变魔术一样,死神忽然从背后抽出长柄镰刀,从刀尖到握把无一处不是银的,和我的手枪
、毕维斯的贝斯同个颜色;当初跟死神签订契约时,他就是折了两段握把给我们,告诉我
们牠可以变成任何型态,只要想的出来都没问题。
于是最后我很没想像力的变了把枪,自备子弹的那种;毕维斯搞了把他最爱的贝斯出来,
每用力弹上一次就要见点血,根本抖M。
“没什么特别。”我果断躺回地上,死神从下往上看起来更高了“只是枪的模样偶尔会吓
到人。”
“啊哈!”毕维斯帮自己刷了一个音,这家伙还是一样低能“就说乐器多好!平常能刷好
感度,紧急时刻也能杀敌,冷冰冰的兵器到底有啥好?”
“它立即生效。”我冷冷看了他一眼“不像某人还要先弹上一段才能救人。”
“嘿!这是对救命恩人的态度吗?”
“真是谢你喔。”我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安静。’死神忽然打断我们屁话,声音变得极为奇妙,有男人的嗓音却也有女人的
声线,还有着孩童稚嫩的口吻及老人苍老的语气。
“又开变音器了。”毕维斯小声嘀咕,我忍了一下没在这个场合笑出来;死神一定有听到
,不过看来也懒得搭理他。
顺势搭上死神细弱皮包骨的手——说真的他还有点温度,不像灵魂是真的冷冰冰——踉跄
几步勉强站了起来;毕维斯眼看赖不下去了,才从死神手中把我架在肩上。
一个淡淡的银白身影从小木屋走出来,脚步带着迟疑——是我曾经的委托人。
‘杰夫·伯朗。’死神例行公事呼唤他的名字,我承认我没来得及记下‘你的时间到了。
’
“什么?今天是万圣节吗?”杰夫一脸不可置信“——我死了?可是、可是我刚刚……嘿
!你!”
喔又来了。
杰夫没礼貌地用手指着我,一扫原来的疑惑,怒气冲冲地朝我走来;我能感受到毕维斯正
一抽一抽无声的笑,全部由肩膀传过来了。
“你是那个神棍!我请你来是为了解决闹鬼问题,结果你干了什么好事?我要你救我,你
屁点事都没做到!现在我死了,你要怎么补偿!”他口沫横飞地骂了好长一段,要不是口
水喷不到我我老早把他推开了。
“你他妈的有没有在听我说话?”突然暴气,杰夫伸长手臂状似想抓住我的衣领“你这个
狗娘养的——”
‘够了。’
还是那个诡异的声音,但明显带上了烦躁。
闪耀银光的镰刀横在我与杰夫之间,逼退了那只得寸进尺的手。
‘不论今晚谁来帮你,你注定会死,这就是你的命运。’镰刀在他手里漂亮地转了个圈,
直指马车‘现在,该走了。’
杰夫无名的怒火一下被死神浇熄了,幽幽看了我最后一眼,才缓缓坐上漆黑无光的马车。
其实我不介意死者对我出气,尽管死神总说这是千百年前就安排好的,委托人死在我面前
我仍得负上大部分责任,要是我能再强一点,或许就有能力改写剧本。
马车门碰的一声关上,死神收起武器,拉拉斗篷跟我们道别。
“最近两界不平,注意点。”他的声音恢复原状了“最后再给你一点建议,比起我,路西
法更喜欢活人上他的床。”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马车驶去。
———
毕维斯当晚把我送到公寓楼下就跑了,他的原话是这么说的:“你说这附近有酒吧?喔那
就再见啦兄弟,出事别打给我。”
望了一下对面大楼,五楼的灯光是亮的;手指游移在简姝的对话框上,打了几个字,但最
终还是作罢,将手机塞回背包。
梅杜莎的蛇一见光就对我吐蛇信,嘶嘶叫着试图把手机吞下去。
“别再咬了。”弹了一下那条蛇,牠开始仰起头在威胁我“保护贴上都是你的齿痕。”
我怀疑牠在思考,也可能单纯在判断值不值得跟我打——这鬼东西到底有没有智力——不
过最后牠只是用尾巴卷起手机,盘成一团,把它护在中间。
跟他互看了两分钟,牠又对我嘶了一声,我才把背包拉链拉起来。
结束跟"生物"的交流后,我用半残废的四肢花了十分钟爬到家门口。
这惨痛教训告诫我们有困难一定要找人帮忙;以及房子别买太高,二楼是个不错的选择。
(完)